269.命运宿敌
三人走在离开时钟塔废墟,前往附近小镇的林间路上。
莫洛特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先到小镇上,坐车去机场,飞去海都或者红港躲一阵子吧。”云生如释重负地说道:“要是敌人实在威胁太大,我们就回太岳峰,我看看能不能说服族长放我们大伙进山。”
云生的之后的计划,是想躲一阵子,等到魔法师的世界的权斗分出胜负,局势稳定下来再考虑以后的事情,比如大家以后各自的生活之类。
如今。
全世界的龙脉被云生的术式封印,导致灵力(魔力)趋近于零这件事,对西方魔法师来说是灭顶之灾,对东方异术者的影响固然很大但不至于绝路,因为东方修行者所选择的隐修处(领地)大体都是“灵峰”,也就是拥有大量魔晶石(墨灵石)的矿山,只是要像以前有龙脉那会修行的话,难度会大幅提高。
用太岳峰张英蓬族长的说法就是,要东方异术者这边从“以灵修道”要变成“以武入道”,会比过往艰辛,但是好处就是能够远离人世的繁杂,由于龙脉的消失,也不用再对东方土地上发生的各种异常现象负责,所以也不用再像过往那样需要刻意地维持族人的人数,以保证这份责任的履行。
一想起这个“以武入道”这个说法,云生就不禁笑了出声:“说不定,我们太岳峰从此要改名为「太岳流形拳宗」吗?”.
突然间。
来自小路前方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云生三人立即停下脚步,往发出声音的前方看去,是一柄枪口吐着硝烟的左轮手枪。
“我们来谈谈好吗?”
如此说着,拿着左轮手枪从树后走出的那个男人,那副表情卸去了以往的慵懒随和,而是一副严峻的态势,把手中的枪口指向了云生。
“浩全,你怎么在这里?!”云生非常惊讶,这份惊讶也包括对浩全拿枪指着自己的敌对行为。
“「勒诺曼」一族的物质占卜术,想找个人还是有点办法的。”浩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总之,我是来让你恢复一切的。”
“为什么要阻止我?”云生叱问道。
“那还用说吗?我也不想跟你敌对,但是在「勒诺曼」这个占卜师一族的角度来讲,失去了魔法,就等于失去了全部,身为族长的我有责任尽一切可能阻止你的行为。”浩全露出了非常无奈的表情。
“同为预知术家族,「俄斯托勒蒂」那边可不像你们这样。”云生辩解道。
“「俄斯托勒蒂」立足于拯救未来,同时因为某人的缘故盲目将愿望寄托在你身上,此时,他们全族人正兴奋于占星术捕捉到的未来曙光,而忘记了自己即将失去那双目视未来‘眼睛’的事实。但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肩上的责任是守护「勒诺曼」这个魔法师家族的「现在」。”
浩全的枪口仍然指着云生,手指扣在扳机之上:
“而且,「未央号」已经探测到,威胁人类未来的「渊兽」的生存反应已经消失了,你是时候放开龙脉的咽喉,让一切恢复往昔吧。”
“不行,我要让「异常个体」以及「魔法师」这个称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所有人被魔力篡夺了命运的人,变回不被束缚的普通人。”
“魔法师这边也就罢了。”浩全知道无法在魔法师的角度上说服云生,于是换了个问题的切入点:“但「异常个体」她们,真的期望你这样做吗?”
“为什么不期望?”云生露出困惑的表情。
“张云生你这个人看似冷静理智,但是,你的视角总是狭隘得让人发笑——”浩全露出了挑衅的笑容:“那几个信赖、甚至眷恋于你的异常个体,自然愿意选择与他人无异,也就是留在你身边的未来,但那些与你没有关联的「异常个体」,她们就未必认同你的选择了。”
“怎么可能,她们可是一直都被奴役!”云生不相信。
“「异常个体」变回普通人这种事,确实在一直被奴役的「异常个体」她们身上,看起来是一种拯救,但是你没有仔细考虑过她们的未来。”浩全解释道:“魔法师这边失去了术法的传承,经过数代终究就会变得与常人无异,但「异常个体」的能力是不需要学习与修炼,她们是生来就拥有能力的人,也就是说,只要拿到你手里的提灯,她们就能够再次变回变回人人恐惧的猛兽,所以,窥窃并企图奴役她们力量的人依旧会存在,只是对象从魔法师,变成别的大人物罢了。”
云生异常急促地思考着,却完全找不到能够反驳浩全所述的话语。
但郑浩全的言语进攻没有停下:
“而且,你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现在的「异常个体」的后代怎么办?”
“后,后代?”云生愕然,显然他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据我所知,「异常个体」的后代依然会遗传母体的一部分能力,如果按照你说的,要让「异常个体」真正消失,那你首先要做的,是让现存的「异常个体」完全绝后。”浩全露出了冷笑。
“绝后?”云生嘟囔着,完全不敢看向身后的两个女孩。
“是,如果你把她们圈起来‘保护’起来,你依旧是剥夺了她们的自由,否定了自己的理想,可不这样做的话,「异常个体」却仍然存在,你依旧是否定了你的理想。”
云生愣在了原地,找不到能够反击的话语。
“你是不是无法说服自己了?相信我,恢复龙脉,让一切回到过去,然后由你出手来操控这一切,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浩全说完,露出了无比亲切的笑容:
“我啊,是绝对不会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