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束之高阁

  既然「俄斯托勒蒂」已经知道「事件」是「大战」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他们会知道「事件」所发生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那,这次大战的起源地,该不会在”浩全异常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后,说出了心里的答案:“A国吧。”
  听到浩全的推测,掌握占星术的老者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浩全先生,你说得没错,我们占星术到的起源之地,就在如今的世界第一大国A国,但是,我们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世界上军事力最强的国家,跟周遭国家的关系也是属于「一超多弱」的局面,为什么会反而变成战场?一般来说,这种国家就算不是侵略者,也应该是旁观者吧?”
  “是啊,A国因为其周遭形势,是前两次世界大战都没碰上战火蹂躏的地方啊”浩全感叹着,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答案:“想来也是,如果说是整个世界处于不和平状态的话,损害最严重的地方就是A国了。”
  “哦?为什么这样说呢?”老者对于浩全的见解十分感兴趣。
  “因为钱啊,是世间最怕子弹的‘生物’,哪里发生战争,哪里的钱就会逃跑,军火什么的只不过是少数人获益的蝇头小利,数以百亿,千亿甚至万亿计的资金就会朝着安全的地方潜逃。”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清楚「A国」这个国家幕后真相的人之一,郑浩全知道这个最强国家的最大弱点:
  “所以,在二战后开始逐步放弃自身强大工业走向金融经济主导的A国,在半个世纪以前为了让那些逃跑了的钱能安心回到自己的袋子里,就不断以‘反恐’为由到处点燃战火,这个做法,就像是放出牧羊犬(战争)把逃跑的羊(钱)赶回来那样,正因为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国家,所以也是世界上最害怕战争的国家,一个遇上世界大战,失去自身稳定就会最先自爆的地方。”
  “嗯嗯嗯,真是新颖的见解呢。”老者频频点头,赞同道。
  “并不新颖。”浩全苦笑道:“大家都再明白不过了,在战火纷飞的地方,就算身怀千亿也抵不过一个能让人苟活下去的馒头,钱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浩全先生你的这番见解,可以让我上报我们的「天之阁」作为「命运推演」的参考内容吗?”盖亚德-俄斯托勒蒂询问浩全。
  盖亚德说的「天之阁」,是「俄斯托勒蒂」内部的顶尖智囊团,里面的预知术者会结合「占星术」所探知的未来线索,在已知的“世界的情报”上,进行「命运推演」或「命运解读」的工作。
  总而言之,「天之阁」就是一个把通过预知术得到的“粗略的未来”进行分析解读,然后变成“能够实际操作”的地方,可以说是「俄斯托勒蒂」甚至「世界」这艘大船的舵手.
  “想上报的话随便。”已经远离A国的浩全,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说的,只不过是让人见笑的街坊话题的程度罢了。”
  “不愧是「勒诺曼」家族的下任族长,见多识广,对世界也有一番新颖的见解呢。”盖亚德钦佩道。
  “下任族长?你们是这样看我?”云生有些惊讶。
  “没有别的人选了,不是吗?”盖亚德说。
  “呵呵,哪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一个连妻儿都难以保住的失败家伙罢了。”浩全苦笑道。
  “关于「勒诺曼」家族内部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们知道一些。”老人看出了浩全的失落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我们认为,当前对这个世界最好的解决方案,你应该放弃「张云生」。”
  “嗯?”浩全不解。
  “张云生以及张云生的一切,包括那份《重生计划》,只要不再踏足这个时钟塔评议会,马尔萨斯-迪尔倾就没有必要操纵任何人为他与云生之间的胜负进行加码,那他,自然就不会去干涉「勒诺曼」家族的事情,我们也能略施薄力,让一切就会重归平静,协会就无需顾虑这场议员之间的权力内斗,把更多的精力用于阻止战争,说不定,这场战祸的起因,也就随之消弭。”老预知术师对浩全解释道。
  这时候,浩全明白了这位校长之所以会疏远自己的学生的理由,这个老人,或者说「俄斯托勒蒂」家族在这一次,站到了张云生的对立面上了。
  于是,浩全进一步问道:
  “这是「天之阁」的「命运推演」的结果吗?”
  “是的。”盖亚德点头道。
  浩全一番认真地思考后,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现任族长羽亦堂若是失去了外面的「迪尔倾」这座靠山,他绝对不敢对我们「勒诺曼」族内绝对拥护玛利亚先祖的现状轻举妄动,但是,说不好哪一天,就会那个本就心生叛意的家伙就会卷土重来,所以我觉得,云生他或者真的如你们所说,像是导火索一样存在,但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那些堆成一堆的危险炸弹吗?”
  “但是,没有导火索,炸弹终究只是摆设罢了,我们根本无力去铲除这个世间所有的‘炸弹’,只能让它们‘远离火源’了不是吗?”盖亚德也反驳道。
  “嗯,你说的是没错,但是”精通读心的浩全看出了老者盖亚德脸上所暗藏的歉疚之意,于是故意把话说了一半不继续说下去,摆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怎么了?”盖亚德追问。
  “我不想再背叛云生那家伙了。”浩全“背叛”的话语一出,盖亚德的内心也随之“咯噔”了一下,这个疏失被浩全紧紧抓住了:
  (看来,这个老校长对自己的学生,还是很看重的嘛——)
  “这可是为了世界,太过优柔寡断可不好。”盖亚德劝说起了浩全,仿佛也在劝说着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优柔寡断什么的,以前也有人这么说我。”浩全露出了笑容:“但我知道,我确实不是那种能够果断得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