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的生意
赚了点钱以后,春花从柳州回来的时候给梁军买了一个轮椅,梁军看到轮椅那一刹那,眼睛又红了。夫妻两紧紧的抱在一起,现在孩子们慢慢长大了,他们也没有了往日的激情,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知不觉间由爱情慢慢转变成了亲情,就算嘴里不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春花给家里添置了很多家具家电,这些东西好多人都没见过,虽然春花买的是二手的,但是柳州的二手市场上好多东西质量都还是可以的,村里第一台黑白电视就是他们家最先安上的。
那时候每天都有好多人跑到他们家看电视,门槛都踩烂了,屋里屋外都是人,哪怕是下雨天来的人一样不少,大人小孩只会多不会少。经常看到人家手里端着饭就过来追剧了,或者家里人过来催几次都不舍得回去吃饭、洗澡或者睡觉的。天气好的时候自己从家里把凳子带过来,下雨天就撑着伞也要把电视看完,就这样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村里的话题也发生了转变,以前几个人聚在一起都在议论谁谁谁怎么样了,议论的都是村里的八卦新闻,自从有了电视,大家只要聚在一起就不停地聊电视剧情,那个男的帅哪个女的漂亮什么的,有时候还会感动流泪,有时候也会为主角鸣不平,生气,总之什么都有。梁军家里虽然热闹了,可是问题出来了,一个月以后,他家的电费比任何人家里都高,而且还不是高一星半点。电视剧不分昼夜的放,电费能不多吗?梁军觉得挺心疼的,他觉得春花辛辛苦苦赚的钱,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就这样付之东流了,电视是他家的,电费也得自己掏,人家哪里会管你那么多,如果就此关门自己看,人家指不定怎么说呢,会说这家里真没良心,这电视剧一个人看也是看,大家看也是看,不可能因为看的人多了电费就多了,再说了之前给他们家的帮助可不少,特别是老爷子去世,要不是他们夫妻两挨家挨户的跪求过去,料谁也不会主动去帮忙的。所以梁军等于是吃了哑巴亏,还不能跟任何人抱怨。
这天他偷偷跟春花说电视电费的事,他说:“这电视是很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长知识,可是每个月都要多出来十几块钱的电费,真的是没必要,要不然就对外宣称这个电视机突然坏了,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二手的,坏是迟早的事。这样电费我们省了不少,大家也不会怀疑。”“这样怎么行呢,这电视就算是我们说坏了,人家也不信啊,就算人家都相信坏了,可是我们总不可能摆放在家里不打开看吧?只要一打开,人家就知道,到时候人家还会说我们的闲话。电视该放还得放,但多出来的电费又不可能让大家跟着出,人家也不干啊,我们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要不这样你看好不好,我每次拉货去柳州卖,每次都是空车回来,太不划算了,我就每次从那边的批发市场进点东西过来家里卖,你反正二十四小时都在家里,既可以看电视还可以一边卖东西收钱,虽然不多,一个月下来也能赚点,反正电费肯定是够的。”“嘿,这个想法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媳妇你说我们卖点什么东西好呢?”“这我得好好想想,烟酒肯定行不通,家家户户都自己种的有烟叶,酒家里也都酿的有。衣服?也不行,好多人都舍不得买,而且成本也有点贵,卖不出去又退不掉,又不能吃,卖不出去钱可就砸里面了,我可不想辛辛苦苦买回来的东西,卖了一些,本钱还没赚回来就赚了一对陈货。”“是啊,这不行那也不行的,那我们卖什么?”“我们开个杂货铺,啥东西都有,你看每天做菜得放盐、味精吧?生火得用火柴吧?挑水得用水桶,洗菜得用盆吧?洗衣服得用洗衣粉吧?等等这些东西我们都进一点,我发现每天来家里看电视的小孩子挺多的,我在柳州那边看到好多稀奇古怪的糖果,可以买一些回来,小孩子看到了肯定要买的,只要小孩子一哭,大人二话不说肯定掏钱买的。所以我一直觉得小孩子的生意最好做,还有女人的生意也好做,你看哪个家里女人的衣服不是比男的多?花样款式,颜色都不一样。”“说的也是,还真的是这么个道理。那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决定吧,我负责给你打下手,我也要当老板咯。”“看把你美得,那我过几天去一趟柳州,回来的时候把该买的都准备齐全了,到时候你就在家里当你的梁大老板吧。”“那是,这还用说?你说我总得找点什么事情做做,不是吗?不然天天这样在家里闲待着,我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你每天累的跟什么似得,我只能看却不能帮忙,我心疼你啊。”“我知道,因为有你在家给我解决了后顾之忧,所以我才能够这么拼命的赚钱啊。我相信我们一起努力,会慢慢过上好日子的。”“是啊,要是公公还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很欣慰的。”“是啊,可惜老爸一天好日子都还没有过,就走了,现在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相信他泉下有知会很欣慰的。我差点忘了问你一件事,你听说这次村里要举行村干换届选举了吗?我想让你去竞选妇女主任。”“我?妇女主任?算了吧,我可不想当村官,我每天那么忙,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去管理那些糟心事。你看平时不是这家夫妻两吵架就是哪里要办活动,杂七杂八的事都找妇女主任,想想都头疼,所以我是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好吧,既然你不想,就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去给你把水端过来,洗洗睡吧,我今天挺累的,孩子们都睡了,我们也睡吧。”
妇女主任春花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她力不从心,所以她再也没有闲心往竞选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