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间最毒的
“公子,宁大夫来了。”修竹领着一个拿着药箱的男子说到。
“宁远,快看看她怎么回事?”云衍侧身离开床榻,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但剧烈摇晃的衣物下摆,恐怕与他内心最深处的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远这才看见榻上躺着一个已经快让人察觉不到呼吸的女子,两鬓的青丝已经被汗水打湿,面色也是越发苍白,与嘴边不断流出的刺眼鲜红形成强烈的对比,两根手指搭上她的手腕,他发现脉象很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并且已经很久了。
“云兄,这位姑娘中了蛊毒。”宁远想是谁这么残忍,竟然给她种下世间最毒的**,要是有情,必死无疑。
“怎么解?”云衍言简意赅。
“无情无欲方可救她一命。”宁远说得很轻,好像这件事做起来很简单似的,“现在我会给她开些压制体内毒素的药,但这不能治根。”
“修竹,你亲自去煎药。”云衍吩咐到。
“是。”修竹拿着宁远刚刚写好的药方就往厨房赶去。
“还有一个方法是什么?”云衍语气凝重。
宁远好像早就知道他会问,说:“无情无欲确实不是唯一的方法,但它是最保险的方法;另一个解救之法则是和至阳体制的人交合,但她不可以对这个人有男女之情,方可解蛊成功。”
“好,我知道了。”云衍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云兄,她就是你当年心心念念的人?”宁远一进屋就发现云衍和平时不一样,虽然他面上毫无波澜,但在心里早已激起千层浪。
“是。”云衍早就喜欢上了这个注定不能爱的人。
面向榻上的人,宁远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但他的话里充满了担忧,“你可知道你能爱她,她却不能爱你?”
“现在知道了。”他不在乎这些,只要他还能爱就好了。
“那你可知她对你是否有情?”宁远知道一直都是云衍一厢情愿,他的爱来得太执着。
“不管她对我有没有情,我都会对她付出我最真挚的情。”云衍坚定地说着誓言一般的话。
宁远知道他的执着,他可以不管;可是,他们身上背负的仇恨,是不会容许的,“你知道你爱上她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到最后你们两个都会遍体鳞伤!”
“知道,或许不知道,只要那天还没到来,我就可以对她倾尽我的爱,至于遍体鳞伤,这些不需要她来承受,我来就好。”云衍虽然说得很轻,但却如烙印一样进入了宁远的耳里。
宁远心里苦笑连连,面上依旧淡如春风,“希望你好运。”
“我看见她手腕上的凤凰了。”宁远没想到她就是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天女。
天女,身上有无法炮制的凤凰印记,这个是无法叫人冒充的。天女的血可以解百毒,天女若作为一个国家的皇后,那么这个国家可以永享太平。
“我知道。”云衍看见的时候就知道雨凉这一生注定无法平静。
宁远看他这副样子,想必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无奈地摇摇头。
“以后你就在府上住下。”云衍还是很担心雨凉,害怕以后再会发生像今日一样的事情。
“嗯,我留下不只是为了照顾她,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你。”宁远也料到他会这么做,不过他留下来的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云衍体内的寒毒。
话音刚落,修竹就端着一碗药进来了,晶莹剔透的碗里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
“我来。”
修竹刚想上前喂药,就被云衍拦住了,自从七年前他亲眼看见公子抱雨凉,到现在的亲自喂药,他已经不再惊讶了。
云衍一只手端着药,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起雨凉靠在自己的身上,先亲自试了一下药的温度,再把药凑到雨凉的嘴前,扶着碗让她慢慢地喝下去,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极为贵重的珍宝。
宁远开的药太苦,不过有立竿见影的成效,雨凉脸上的苍白在慢慢褪去,嘴唇也慢慢恢复了血色,因为痛苦一直颦着的眉头也在渐渐放松。
“你们都下去吧。”
云衍用帕子轻轻擦拭她嘴边的药汁,动作极尽温柔。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一个昏迷沉睡,一个柔情无限,云衍环抱雨凉,靠在雨凉一头青丝上,轻嗅着发间若有若无的清香。
云衍拥着她,修长的手指滑过白玉似的前额,小心地撩开她额上被汗水浸湿的青丝,悄无声息地留下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吻。
“你可知道,我多想这样一直抱着你。还记得你母妃去世之后的那个朝会吗?那晚我看见你躲在角落里哭,我心疼极了,可我那时又不敢去安慰你,因为你之前说过讨厌我。”云衍就那么静静地抱着雨凉静静地说着尘封已久的往事。
视线落在雨凉双眸紧闭的脸上,云衍回忆打住,喃喃道:“没想到阴差阳错,你却爱上了明寒,你可知,那夜一直陪着你的人是我?”
云衍得知雨凉爱上明寒的时候,他本想过放手,可是他了解到,雨凉爱上明寒的原因竟是因为那次朝会,所以他不会放手,因为雨凉一直不知道那夜陪着她,对她说不离不弃的人其实是他。
待到合适的时机,他一定会告诉雨凉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告诉她,他云衍此生绝不会负她,会陪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是夜,两个人就这样紧紧依偎着,雨凉在梦中感到很安稳,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云衍却一夜未眠,他如墨的双眼里是担忧与痛苦相织,大事未成,他的儿女情长注定只能收起放在心底,可是,等到大事成功,雨凉真的会如他所想和他一起,直到地老天荒吗?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管是什么结果,他们都要竭力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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