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恨不得一呼一吸里都带着对他的不待见

  单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一路无语,车子稳稳的停在家门口。
  薄书言伸手把蒋艾从车上抱了下来,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可还是吵醒了蒋艾,特别是刚下车的一瞬间,冷风袭来,她本能的蹙了蹙眉,原本混沌的脑子稍稍的清明了一些。
  她睁眼,入目的就是薄书言微微收紧的下颚,在路灯下轻轻地随着走动晃动着。
  “你先回去吧。”薄书言说完,进了张华打开的大门。
  张华嗯了一声,看了眼薄书言的背影,关上了大门,转身上了车。
  温暖袭来,蒋艾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
  十一点多了,所有的人都睡了,玄关处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所有的一切都藏在黑暗里,寂静极了。
  薄书言低头,就看到蒋艾一双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她的整张脸藏在他黑色的西服里,更显小巧。
  蒋艾轻轻地推了推薄书言,他顺势把她放到玄关柜上。
  蒋艾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就见他拿出一双粉色的毛绒绒的拖鞋。
  他高大倾长的身子蹲到地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脚,另一只手拉开鞋上的拉链,脱掉,帮她穿好拖鞋。
  原本清明了的脑子又成了一团浆糊,她强压住心底的烦躁和排斥,撑着手从玄关柜上跳了下来。
  换完鞋的薄书言看她左摇右摆的往前走,连忙上前,扶住她。
  蒋艾尝试着推了推他,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心有不甘,却没有办法,一着急,烦躁感蹭蹭的往上冒。
  薄书言能感受到她的看抗拒,她恨不得一呼一吸里都带着对他的不待见,想到这,他握着她胳膊的手微微的用了用力。
  “你弄疼我了!”蒋艾突然大吼道,狠狠地推开他。
  薄书言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住自己的身子,看着蒋艾使劲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烦躁和不悦。
  “我不需要你管!”她拼命地镇定的说了一遍,继而一双微红的眼睛,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薄书言,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用你管!”
  “我是死是活,我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和你没关系。”嗓子里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刺,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痛的她声音都弱了,“我当初舔着一张脸粘着你,绞尽脑汁的希望得到你的关注,而你呢?”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沉而深的盯着他,忍不住自嘲的冷笑了一声,“就像我是没人要的垃圾,看一眼你都嫌脏。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理由让现在的你屈尊降贵的捡起你曾经不要的垃圾,彰显你那可笑的怜悯之心?还是为了弥补你缺德事干多之后的良心不安?”
  他整个身子都藏在暗处,不发一言的看着她,她拼命、努力的想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一丁点的不安或是愧疚,可他那双如同古井般幽深、深邃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的情绪泄出。
  他冷着一张脸,除了身上强大的气场证明他确实存在,她差点都要以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臆想了。
  她认命般的仰了仰头,想笑的,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好笑极了,都到这一步了,她到底还在期盼些什么。
  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手掌捧住她的脸,手指怜惜的擦掉她脸上冰凉的泪,想开口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归为灰烬,“艾儿,就这样不好吗?你的爸爸活着,你的哥哥也还活着,他们依然在你的身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伸手打掉他的手,凶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所以你夺了我家的一切,还要我反过来感激你没有斩草除根?让他们都活着?”
  她的力气并不大,可他就是觉得手出奇的疼,连带着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
  他微微的低下头,眨动的睫毛掩住了太多宣泄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最终松开微微握起的拳头,脸上的落寞瞬间收敛,淡淡的说了声,“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蒋艾看着他边走边解开袖子上的扣子,慢慢的挽起袖子,只觉得口腔里溢出一股子血腥味。
  头疼的厉害,仿佛有人用锤子大力的敲着,疼的呼吸都浅了。
  她认命的把身体摔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
  大概十五分钟后,薄书言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出来,他看着瘫在沙发上的蒋艾,把手里的白瓷碗放到桌子上,走到她身边,坐下,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到自己的怀里,“喝完汤再睡。”
  蒋艾全身都不舒服,本来就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他这样一闹更难受了,忍不住皱着眉嘟囔了句,“不用。”
  薄书言看了她一会儿,端起碗,另一只手舀起一勺吹了吹,放到她的嘴边,“多少喝点,不然明天该头疼了。”
  她哼哼了两声,不想喝的,可勺子抵着唇,她刚要开口拒绝,汤水就顺着嘴唇流了进去。
  味道不错,不凉也不烫,喝到胃里暖暖的,整个身子从内而外的暖和了起来。
  她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微微的仰了仰头,像只等着被喂食的小宠物。
  他的目光一柔,耐心的一勺一勺喂着,直到一碗都喂光了,才放下碗,伸手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这是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做美梦,她躺在沙滩上,温暖的海风拂面,惬意的阳光照得她每一个细胞都懒洋洋的,舒服极了。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胸膛愣了愣,她被人抱在怀里,耳畔是有规律的呼吸声。
  蒋艾抬头,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天还没亮,也不知道是几点,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橘黄的壁灯,给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暖纱。
  昨晚的一切断断续续的涌来,她明明在舞台上跳舞,有人花了50万拍了她的酒,那个人是薄书言。
  之后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记得不真切。
  她尝试着把他的胳膊抬起来,慢慢的,尝试着移开自己的身子,突然一股霸道的力量袭来,她的身子再一次被他紧紧地裹在了怀里。
  目光相接,他深邃的眸不知看了自己多久,她有些心虚,更多的却是恼怒,刚要发火,嘴唇就被柔软的滚烫的唇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