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蒋艾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他现在提这件事不合时宜到了极点

  不知为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孟霍然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悲凉。
  “kao,果然,你和蒋家相克,整个蒋家的人都和你过不去。”孟霍然很少看到薄书言面露悲色,他这个人隐藏的太深,整个人又太冷,喜怒无迹可寻,完全不形于色。
  可只有遇到蒋艾的事,他才会有人的情感表露出来,哪怕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厌恶。
  但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好事。他背负的太多,太重感情,也不过只是伤人害己。
  孟霍然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腿,试探道:“不然,就算了吧。她不可能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更何况现在蒋卫国醒了。那只老狐狸,若是知道你对他闺女有感情,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放心吧,他不会那她女儿做文章的。”
  大概人性都是复杂的,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蒋卫国,在黑白两道混的游刃有余的蒋卫国,却独独把自己的闺女宠的无法无天,爱到了心坎上。
  她那个哥哥的待遇不及她十分之一,不然那个时候薄书言的日子都比蒋维的日子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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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卫国的病房里有一张三人的大沙发,蒋艾看蒋卫国睡着了,疲惫不堪的坐到了沙发上,想着休息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小一一的事。
  她连忙掏出手机,找到覃芳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覃芳会的很快,【烧退了,医生建议在观察两天。】
  随后她发了一张孩子的照片,小小的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睡着了,原本就白皙的小脸蛋白的像雪,精致的小五官和蒋艾一模一样,浓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大片的暗影。
  蒋艾的手指覆上他的小脸,整颗心都要碎掉了,她心疼坏了,眼眶一湿,泪就要落下来。
  蒋艾扭头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蒋卫国,侧过身子,埋着头,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她连忙擦掉,问道【钱够吗?】
  问完之后,返回主菜单,登上了手机上银行APP,查了余额,看着上面的356愣了愣,然后退出,找出微信界面,转了365过去。
  【先给他买点他喜欢的玩具,我明天再给你转钱。】
  蒋艾说完,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
  大概十分钟后,覃芳回了个好。
  时间瞬间就静了下来,蒋艾知道自己应该睡一会儿,可她就是怎么都睡不着。低头一看,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礼服,紧身的,有些勒得慌。
  没有拿换洗的衣服,她也不在意,稍稍的把拉链拉开,起身,进了浴室,洗了把脸,刚要出去,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看着上面的讨厌薄愣了愣神,才想起这是对薄书言的爱称,没想到新手机里用的还是这个称呼。
  可于是熟悉的记忆袭来,越是提醒她,今时不同往日了。
  她接通,压着声音问了句,“怎么了?”
  “出来。”男人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落下,就挂上了电话。
  薄书言站在窗边,听到了开门声,转身,就看到了走出来的蒋艾,脸上的妆容大部分洗掉了,头发被水打湿了一部分,在昏黄的灯光下,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他几乎本能的想脱掉衣服给她披上,这才想起来这里不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地笑。
  果然,一个人的奴性是刻入骨子的,哪怕现在他们角色早就互换了,可面对她,他会本能的把她的需求放到第一位。
  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身上还带着未散掉的冷气,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丝缕的惆怅,那双迷人的蓝眸黯淡着,宛如被乌云挡住的星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尽量压低声音问,“有事吗?”
  薄书言伸手把袋子递给她,“换洗的衣服和你常用的洗漱用品。”
  蒋艾以前是一位极其注意生活品质的名媛,生活作息极其繁琐、规律,严格的执行着不卸妆不睡觉,不化妆不出门的准则。
  大概岁月最淋漓尽致的无情就是用最短时间消磨掉你所有的生活习惯吧,现在的蒋艾早已练就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和衣而睡,依旧能睡得天昏地暗。
  她微微愣了愣,扫了眼他被上帝精雕细琢过得五官,伸手接了过来,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谢谢。”
  心里的烦躁又悄无声息的涌了上来,薄书言下意识的就想去摸烟,才想起来刚才抽完了。
  “我们是夫妻了艾儿,你对我不用这么客气。”
  “哦,”她应了一声,大概是深夜太安静了,她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态度和表情去面对他,她尴尬的顺了顺头发,“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转身,握住把手打开了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他道:“这种事以后让助理送就好。大雪天的,路也不好走。”
  “是呀,路不好走,我还喝酒了,不如我留下得了。”他轻笑道。
  她转头瞪着他,后背僵直的挺着。
  薄书言眼眸里的光彻彻底底的熄灭了,他认命般的闭了闭眼,然后睁开,语气有些冷,“我是你的丈夫艾儿,无论你接不接受,你爸爸接不接受,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可以给你时间适应,但我希望时间越短越好。”
  她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淡淡的威胁,虽然不重,但依旧让她难以接受。
  但她不接收也没什么办法,哪怕他现在冲进去把一切都告诉爸爸,她似乎也阻止不了。
  说到底,现在是她求着他,妄求所谓的理解原本就是奢侈至极的事。
  她漂亮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眼眸里的忍耐已经快压不住了,她紧紧地握着拳,所有的情绪最后都归为尘埃,她应了句,“我明白了。”
  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屈服,只是两情相悦这种事似乎不可能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酒气涌了上来,他冷掉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明白就好,”说着他的大手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薄书言!”蒋艾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他现在提这件事不合时宜到了极点,“你真的对我爸爸一丁点的愧疚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