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推脱不掉
“王书记，李镇长……你们……”秦如海结结巴巴打着招呼，看上去有些紧张和意外。
王启明笑说：“昨晚听老牛说，估计你今天下午到，我们安顿好镇上工作，就赶来迎候你，谁知还是来迟了些，怎么样，这边发展变化大不大，是不是有点陌生的感觉呀？哈哈……”
秦如海笑说：“你们太客气了，说实话，变化不大那是假的，幸好我半年前来过一趟，不然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在王书记和李镇长的领导下，凤凰村的面貌一天一小变，一年一大变，这是乡亲们的福气呀！呵呵，都别站着了，我们坐下慢慢说。”
牛之换笑着附和：“是啊，领导们都别站着了，先回我家，一路奔波，也该坐下喝口水歇歇脚了。”
接着，大家笑谈着往牛之换家的方向走去。
王启明说：“如海啊，你在东华那边的遭遇我都听说了，别往心里去，谁是谁非早有定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跟县里汇报过了，打算请你出任凤凰村的支部书记，还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用你探索出来的成功经验指导镇上乃至全县其他乡村开展新农村建设，再发挥一下余热，帮我们探索解决新时期乡村振兴方面出现的瓶颈制约，我知道你会拒绝，但我还是要提，一次不行就提二次，两次不行再提三次，直到你答应出山为止。当然了，需要我们协调解决的困难问题，你尽管提出来，就算没有条件，也会千方百计创造条件给你扫清障碍，总归一句话，只要你有点子和想法，我们会极力支持。我跟老牛他们说过，到年底之前，凤凰村要摆脱集体经济为零的尴尬局面，这也是县里给镇上订下的硬指标硬任务，必须不折不扣完成。老牛上了年纪，加上文化程度不高，也没多少见识，我从去年喊到现在，他愣是没想出一个办法，哪怕是一个比较成熟的想法，唉，但话又说回来，这也不全怪他，龙狼景区的风头盖过了村班子，加上养殖场私营企业化，在外人眼中，只记得景区和养殖场，却对凤凰村的其他方面印象模糊甚至知之甚少。同时，大多村民都跑去景区和养殖场打工，凤凰村成了开放型的工厂，只看得到来来往往的员工，看上去人都在村里，但召集村民和党员会议，却没凑齐过，甚至都开不起百十人的大会了。村级组织形同虚设，有好事都往里面凑，人心涣散，积重难返，全镇其他村或多或少都有集体经济，但凤凰村至今还是零的状态。书记县长注意到这个问题，专门找我和李镇长谈话，要我们想办法组建发展村级经济实体，要求年底前必须完成任务，只要突破零的状态就行。镇上开会，我都强调这件事，私下也找老牛他们谈过话，甚至还骂过人，心里明白，人心不齐才是症结所在，自从你走后，村里换过几茬支书和主任，却难号召发动起来了。村集体经济一片空白，严重制约凤凰村的后续稳定发展，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家企业大幅度裁员，这部分村民又将跌入贫困深渊，但如果有了集体经济，只要政策不变管理得当，就有大家的一份稳定收益。我和李镇本不敢打扰你的清静，但老牛他们不顶用，每次见我撂挑子，我们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请你出马，你见过大世面，心里也有不少好点子，如果还热心公益事业，就请再贡献一份热心，挑起这份重担，帮我们完成这个艰巨任务，也算是帮父老乡亲们一把。”
秦如海有些犹豫，迟迟下不了决心。
李长贤趁势劝说：“如海兄弟，王书记说的都是实情，还请你不要推辞，帮我们一把，免得再受县里怪罪，有什么困难问题，只要一个电话，我们想办法给你协调解决，县上也很重视凤凰村的后续发展，尤其是产业带动和稳定就业这一块，早说过会为我们大开绿灯，但我们思想僵化见识短拙，之前想过很多方案，但都被县里一一否决，到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又能从何下手，我和王书记听说你回来，感觉凤凰村有救了，你做过大生意，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和风险，给我们出出主意，也好渡过难关啊！”
秦如海淡笑着说：“两位领导错爱，我秦如海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呀？算起来，我离开村断断续续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现在对村情民情都不熟悉，甚至连好多人都不认识了，要不你们再想想其他的人选，耽误村里发展大计可担待不起呀！”
王启明又说：“如海兄弟，我和你虽然相识不长，但却深知你的能力和为人，在村里你深受村民爱戴和拥护，振臂一呼，相信很多人会自愿辞职跟着你干，你可能不知道，老牛是被镇上强推上去的，在做村支书之前，就很胆怯和为难，后来我们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找不到替补，他的辞职请求一再被推脱耽搁下来。现在谁也不愿做村干部，都忙着挣钱，村里出现了大面积撂荒的现象，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的问题也很普遍，男人媳妇白天在外上班忙碌，一回家就躺下，管不了孩子的学业和父母的身体，甚至已经出现了辍学务工潮，有些成绩差的学生，受不了父母的逼迫和怂恿，提前肄业，要么参加劳务培训，要么早早出去打零工，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村里引进两家大公司这是难得的好事，但却带来了新的问题，村班子凝聚不了人心，带领村民持续发展的动力不足，集体经济是零的状态，再这样发展下去，凤凰村只会见到来自各地的游客，等遇到低谷期和瓶颈期，大批村民会失业下岗，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矛盾和问题，如果不妥善解决凤凰村空心村的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呀！”
李长贤补充说：“你捐资修路盖房，村里也想尽办法动员村民参与公益设施维护和保养，但他们各忙各的，谁都不愿劳心劳力，前些天我们察看过，有些路面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问题。镇上给各村配备了垃圾箱和转运车辆，也制定了垃圾填埋点，但因村班子威望不够难以组织和监管，处理村内生活垃圾成了最让人头疼的事，不给钱谁都不愿动弹，现在养成了给补助才会填埋垃圾，不给就算倾倒到路边也没人理睬。村规民约成了一张废纸，之前还都严格执行，但自从景区闻名，许多卫生监督员纷纷辞职，景区那边的环境卫生还好点，但只要走到村子外围察看一番，肯定会被吓一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通往景区和养殖公司一段路几乎看不到纸屑果皮，但再往里面走，情况越来越差，甚至到了令人不堪入目和瞠目结舌的地步。”
秦如海见推脱不掉，便说：“那好吧，既然领导信任，我试试看，但却保证不了短期见效，凤凰村的综合治理先要从基础抓起，之后再循序渐进，经过三五年时间才有可能收到效果，你们光给我压担子下指标不行，还要给我充足的整治时间，就像你们之前说的，有什么大的困难问题要及时给予帮助解决，有些事还要通过镇上县上的指导和支持才能开展下去。近段时间我先熟悉了解情况，等有了想法和计划再找你们商定实施。”
王启明见他答应，激动不已，忙说：“如海兄弟，你放心，我和李镇说过的话就是承诺和誓言，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只要能把凤凰村治理顺当，镇上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扫清障碍解决困难。这段时间我们不打扰你，就等你来找我们商量决定。”
李长贤也急忙表态：“是啊，王书记的意思就是我的态度，但凡有什么困难问题，给我们招呼一声，剩下的就让我们去想办法解决，有你出马，相信凤凰村还能恢复昔日的辉煌，再创新的更大的发展成果。”
秦如海严肃地说：“刚听你们这样说，我觉着肩膀上的担子不轻，一方面我在外失利，很难再取得大家的信任和支持，另一方面村民都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很难受我鼓动参与到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当中来，人心涣散的问题最难解决，万一出点纰漏，我会毁了大家的安稳日子，如果你们都听说过王二狗等人的近况，或许也不会这么着急信任我啊！我毁了海纳集团，致使很多人丢掉工作，二狗他们因我挨了打，现在又让我带领大家冒这样大的风险，恐怕会将他们拉入更深更大的泥潭呀！”
王启明随即说：“如海，别泄气，王二狗他们的情况我们也听说过，但都和你无关，况且他们谁也没有怪罪过你，是你自己瞎琢磨，其实，我们都看得明白，整件事的前前后后，都有其他深厚复杂的原因，并不单单是你的原因。我们相信你有实力和勇气带领村民再创辉煌，在这里打拼出另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天下，放开手脚，敢想敢干，我们一同见证凤凰村不一般的明天，走出低谷再上顶峰！”
听到王启明这样的豪言壮语，秦如海再一次受到感染，有些心潮澎湃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