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老狐狸
“二哥，大家都过来了，你看……”李二根上前问。
“呵呵，昨晚没怎么睡着，起晚了，这样吧，还按昨天的分组，大家再往村子外围寻找，中午还在广场集合。二根留一下，其他人开展行动吧！”
大家散去，李二根有些纳闷，“二哥，咋了？”
张存顺环顾四周，见没外人，急忙把李二根拉进来，反锁上门说：“二根，我找到海娃了。”
李二根的情绪随之激动起来，气得浑身哆嗦，脸色铁青，一副要吃人的架势，“二哥，他人呢？”
张存顺看他这样，急忙解释：“二根，你先别激动，这里面有内情，放心我会替你做主的！”
李二根见他有意袒护秦如海，只好忍着气说：“好，我答应你，但他一定要赔偿我，那些羊是我的命根子，少了一个都不行。”
张存顺笑着说：“呵呵，这我知道，走，我们进屋慢慢说。”
李二根跟随张存顺走进屋，却见不到秦如海，又有了疑惑，“二哥，他人呢？”
张存顺没敢声张，迅速走到柴房，站在门外小声说：“海娃，你可以出来了。”
秦如海知道张存顺留下了李二根，现在是要去谈判，没再藏躲，随即跟他进了屋。
“二根叔，我愿意赔偿，你先消消气。”
“兔崽子，你昨晚咋就跑了呢？”
“我知道已然闯下大祸，但也不想一走了之，一直躲在家里后院，等到人群散去，我才主动来找张叔帮忙。”
“哦，你打算赔多少，这可不是小数目？”
“之前问过张叔了，一共十六只，不管大小，每只按一千元计算，总共一万六，我借钱赔给你。”
“你上哪借这么多钱？”
“张叔肯借给我。你看成吗？”
“这，按市价来算，一千块有些多，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一万就成了。”
“二根叔……你……”
“海娃，你别说了，我们都知道是铁棍弄走了羊，跟你没多大关系，但这群羊是托靠给了你的，出什么问题你得负全责。我不管你和铁棍以后会怎么样，但我只关心羊群，要么把羊全部找回来，要么折价作补偿，我就这点想法。但话又说回来，其中还有几只羊羔，每只按一千太多，我们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想趁机讹你钱财，你一个人不容易，我也是拖家带口的人，多了你别计较，少了你别尴尬，只要一万我就够了，我们之间的事算是两清了。还有你借我的那两百也不用还，就这样吧，你看怎么样？”
“张叔，你看行吗？”
“这傻孩子，还不快谢过二根叔。”
“谢谢二根叔，这次你受了损失，我有很大的责任，作出赔偿是我心甘情愿的。”
“海娃，我没看错你，其他人说你逃之夭夭了，差点就信了，看来还是你够意思，是个男子汉。但愿大家能把铁棍抓回来，如果羊群一个不少，这钱我一分都不要，你还放我的羊，工钱给你多加两百，每月六百。但我想这个机会不大，要么早被他卖了，要么已经逃往别处了。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找回来的机会不大，可能这就是你命中的一劫吧！”
“二根叔，我知道。”
张存顺见两人谈妥，随即拿出纸张，迅速写下赔偿协议，催促两人在上面签名画押，算是作数了。
之后，张存顺开车带李二根和秦如海去了信用社，从存折中取出两万，一起给了秦如海。
秦如海坚持只借一万，张存顺拉到一边躲过李二根，小声说：“海娃，你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用不着再可以还回来，没利息，就当放在家里安心撑胆。李二根还在，你就不要推辞了，快拿上。再推辞我可要翻脸不认人了。”
秦如海犹豫一阵，对他说：“张叔，这……那好吧，算我借了你两万，等有了钱连本带利归还给你。”
张存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讨要，权当是给他的补偿，也不想啰嗦，笑着说：“到时候再说，我不缺这些，不够了再跟我说，走，我们过去，就说是借给你的修房钱，修不修的没人会在意，先骗过他再说。”
秦如海点点头，跟着张存顺走了过去。
李二根见张存顺这样大方，多借给秦如海一万块，瞬间起了疑心。但猜不透素有仇怨的两个人为什么一夜之间亲如父子了。一万可是一般人家一年的全部收入，其他条件差一些家庭两三年的收入。按理说秦如海只需要借一万就足够了，似乎张存顺是硬借给他的，这倒成了怪事。哪有追着逼人借钱的？这年头借钱就像要人命一样，可他们现在的状况却是反过来的，真实少见的奇事怪事！
张存顺走到外面，对李二根说：“海娃家房子快要塌了，我作为他叔，有责任有义务照应一下，这孩子很犟，我借他一万说去修缮加固一下，他却坚持不肯收，呵呵，这也难怪，他是怕还不上，不过我可以延期，不定还款时间，他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还钱，但这房子今年非要大修一下不可，算是鼓励也算是督促吧！”
李二根听得稀里糊涂，但听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比跟自己还要好，有些惊奇和疑惑，“二哥，海娃家应该修修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为啥不彻底帮他改善一下呢？不要有多好，修几间砖瓦房，足够他一个人居住生活就行了，按建材价格来说，五万就能修五间砖瓦房了，说不定还会有剩余呢！”
张存顺心头一惊，想骂他一句老狐狸，但见秦如海在场，只得点头说：“是啊，这件事我再琢磨琢磨，如果能套上项目，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乡里每年都有建房补助名额，海娃家的条件非常符合，已经成了极度危房，早就不适合有人居住了，如果连下几场大雨，怕会留有隐患啊！”
张存顺心里暗骂：“这老小子，明摆着要我出血，看着我多借钱出来，就像探探我的家底，唉，早知道这样就不借那一万了，现在真是骑虎难下，咋能说出修房理由呢？现在修也不是不修也不是，一万随便维修加固一下还可以，要想彻底推倒重修，没有五六万块钱是不够的，难道剩下这些钱要借给他？他能还得上吗？唉，这二根，可把我害苦了。原本就是借口，谁知都上了议事日程，这该怎么办啊？”
“二哥，你咋了？”
“呵呵，我想先去卫生院看看，毕竟一晚上没去了。”
“是啊，我也想去看看小侄女，那我们一起走吧？”
“海娃，你呢？”
“我……”
“不想去就算了，我能理解，你先回村等我吧！”
“那走吧！”
“好，海娃这小伙子不错，拿得起放得下，心胸宽广像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