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她感觉到了，她儿子真的长大了，比以前还要成熟。
他眼里的光亮如一汪死水，平静的疏离冷淡。
邓艳红擦干净眼泪，扯了扯干裂的嘴角:“你能这样想，妈很欣慰。”
“小然是个好孩子，妈现在很后悔，当初他在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对待他。”
“你也放心，他的后事，我会亲自去安排处理的。”
许矜懂事的点了点头。眼里却泛起幽幽寒光。
他和小然的事到底是谁捅出去的。
还有那个视频，怎么会外泄。
难道，还有他看不见的敌人？
难道真的会是许渡？
会是那个丧的要死毫无生机毫无梦想欲望的废物？
如果他那不以物喜的冷漠壳子下装的是颗野心勃勃的心的话，那么在他眼皮子底下伪装那么久，心机不可小觑。
他一定会逮到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他的。
可现在许矜不知道的事，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
张奕的手机被摔了个稀巴烂，机身分离，屏幕碎裂。
暗夜的巷口，一个穿着白色平板鞋的少年从这里经过，捡起了碎片。
把碎片丢掉后，少年掏出自己的手机。垃圾桶跟前，屏幕的微弱的荧光照在他精致白皙的脸上。
手指微动，手机信息记录被彻底清清除。
连带着真正的真相。
———“如果你被抓进去，我救不了你。”
———“我可以尽我所能照顾你的家人，当你干这场活的辛苦费。”
碎片安安静静躺在一片脏污里，白鞋少年嘴角微微后起一抹弧度，眼底倒影出月色，波光流动，星河璀璨。
~
张奕被许矜揍的有些轻微脑震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被一大堆的人围观。
警察先生等着录口供，医生等着给他打针吃药。
张奕对比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却是我伤的人。”
“我负全责。”
警察拿着笔的手微微一顿，再三确认道:“你想好了吗？罪名一旦认下，你就会被送进监狱。你的一辈子就完了。”
“我跑学校调查过你，老师同学对你的评价很不错，学习又好又乐于助人，你是不是有些难言的苦衷？”
“这事干涉到许氏，是有点棘手，但是你要相信我们人民警察的力量，和法律的力量。”
学习好，相貌老实端庄的人，就会给人一种这是个好人的错觉。
路人脸，平凡事，更接近现实生活。
警察给了他很多次机会。
张奕默默摇头，声音低哑的拒绝:“谢谢恁的好意，我愿意伏法。”
人群散去，张奕躺在床上看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眼角落下两行清泪。
是他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一起寒窗苦读的同学，教导他帮助他的老师教师，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父母……
其实他根本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有人抢了他的第一名，他也诅咒过那人去死，有爱心乐于助人什么的更是可笑，他也嫌弃过老爷爷老奶奶身上的味道。为了眼前的利益，落到现在的下场，也是因为他目光短浅。
从古至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怪的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