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妙妙
宋绾绾知道自己实力不如胥清煜，几年前胥清煜一把小木剑就在西津闯出了名气，现在他的功夫更是不得了。虽然他鲜少出手，但是宋绾绾近来也能听到河盗们议论明面上西津难度一手掌控整个西津，实则他们也不敢动胥清煜这伙人。
原本宋绾绾就住在沈娘这里，胥清煜突然就破窗而入，吓宋绾绾一个出其不意。再提出“比试一场”及视结果而定的条件以后，宋绾绾鬼使神差地便答应了，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出。
不过胥清煜话说完，宋绾绾没有说话，沈娘和林长安都投来了瞧不起的目光。胥清煜讪讪一笑走到近处。
“沈娘，你让他出去，这是我的房间。”宋绾绾没有回应胥清煜刚才的话，而是对沈娘这么说道。
胥清煜闻言不乐意了，指着林长安和孟邦彦说道：“这一个这一个，都是男人，怎么你就让我出去？欺负老实人？”沈娘抬手拍下了胥清煜扬起的手，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占口舌之快。”她也没有只说胥清煜，转而耐心地对宋绾绾说道：“绾绾，这架也打了，胥清煜这小子是难杀了。现在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你们便好好聊聊。”
“我是可以好好聊聊的，看她了。”胥清煜双手交叉抱负在胸前，冲宋绾绾努了努嘴。
“说的就好像你彻底放下了那件事一样。”宋绾绾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回镇江后便去了姐姐坟前，坟前芳草佳木，一看便是常有人来此打理。”
“不是说你的事么，怎么说到小嫚了。”听宋绾绾提到小嫚，胥清煜一直轻快地语调变沉了些，“你要是聊这个我可就要走了。”宋绾绾抬头看胥清煜，发现除了语调，他连神情都严肃了起来。宋绾绾并不器官，毕竟若是胥清煜已经对姐姐无动于衷，自己更要杀了他才是。
“沈娘，你能不能先带他们出去，我想和胥清煜单独待一会。”
沈娘点了点头，她向胥清煜使了个眼色，胥清煜喘了口大气，看向别处。接着沈娘便带着另外三人离开了。
从房间里出来，沈娘领着苏紫衣三人到了楼下，如意坊是镇江最好的酒楼，酒楼里有不少色艺双全的姑娘，因此无论是白天晚上都是高朋满座。来往不是非富即贵文人墨客，便是江湖豪杰性情之人。和心仪的姑娘坐桌两边，把酒言华，好不快活。
沈娘好不容易帮三人找了个极好的位置，又叫了一桌好酒好菜。这位置在二楼，正对着抚琴台。抬眼便能看见一个极好看的姑娘端正坐好，提手抚琴，不顾酒店喧嚣，沉醉在琴音袅袅的物外世界之中。
沈娘安排好三人后便离开了，林长安也待不管这如意坊，找了个借口饭也不吃便离去了。这倒让苏紫衣对林长安有了新的认识，她趁林长安走了后对孟邦彦说道：“你看林捕头，刚正不阿，在这姑娘众多的地方待都待不下去。”她眯起眼睛，笑着问孟邦彦道：“孟邦彦你在金陵，可没少去过这种地方吧。”
孟邦彦笑道：“金陵这类酒楼倒是少见，不过那石头城里有一条长河名叫秦淮。秦淮河上常泊着大船，大船遍身红色，雕栏玉砌，红绸缀阑。每每华灯初上，大船便一改白日平静，声乐四起，靡靡之音不觉秦淮夜色。即便是有人路过，那声音也直催得人腿肚子发软，耳根通红哪。”
“啊孟邦彦你当真去过啊？”苏紫衣听他描绘得惟妙惟肖，更是来了兴趣，身子都不由得前倾。孟邦彦却摆了摆手，摇头笑道：“家师有两不许，一不许无故恃强凌弱，二不许踏足烟花之地。他规矩极严，我可不敢忤逆。”
苏紫衣却觉得孟邦彦这人好没意思，还以为他有什么故事要说道，结果就是和自己一样，也没有来过这等地方。
孟邦彦继续说道：“我昨日追到这里，还撞到了那宋绾绾。虽然昨日没有认她出来，可她身上的味道，却和今天闻到的是一样的。”
“这也没什么，那胥清煜不是也找到了这里嘛。不过说起来，今天你看胥清煜出手，他和你比的话，你们俩谁更胜一筹？”
孟邦彦认真想了一下，胥清煜腿脚功夫好，毕竟常年待在船上，风浪带着船板晃动，因此下身很稳，再加上他这船上船下桅杆地上下蹿，因此轻功不错。第一次见面他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一点事也没有也能看出来。不过要说手上功夫的话，孟邦彦还真不好说，毕竟从认识到现在，胥清煜没有一次交手使出过全力。
但他听林长安和岸上百姓都称赞胥清煜身手过人，那他功夫定然也不差，只是和自己比较那还真的不好说。
自己强在自小跟着李慕尧习武，根基扎实，而且和不少金陵的前辈学习交手过。胥清煜也有自己的一套路子，那小木剑的剑法，应该也不寻常。
苏紫衣见孟邦彦想了大半天也没说话，就知道这家伙应该又不知道孰强孰弱了。他知道孟邦彦比自己要强，因为对付同样甚至数量更多的对手，他也能处理的游刃有余。看来胥清煜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真要好好问问他又是师承自哪位高人。
恰巧小二过来传菜，摆好正要下去之际被苏紫衣给拦了下来，孟邦彦见苏紫衣眉目带笑，又藏着几分狡黠，不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只听苏紫衣说道：“小二哥，你们店里是如何点姑娘的？”
小二见苏紫衣是个姑娘家，不由得笑了开了，说道：“既然姑娘有雅兴，二位又是如意坊的贵客，我便去请妙妙姑娘来。”
“妙妙姑娘是何人？”孟邦彦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小二一说到妙妙姑娘，顿时眉飞色舞、口灿莲花起来，他直说道这妙妙姑娘无论是相貌才艺，别说这如意坊，便是整个镇江都是一流的。即便是外来客人，也常说她是江南第一美人呢。
孟邦彦只觉得苏紫衣在他看来，已经是江南女子里好看的那般了，那妙妙姑娘还能好看到什么地方去，于是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吃起了花生米。
苏紫衣却好奇得很，说道：“那有劳小二哥，请妙妙姑娘来此一叙吧。”小二说了声得令便托着盘子走了下去，孟邦彦见他走远问道：“你还请姑娘来做什么啊，我们俩吃吃饭等等胥清煜不就好了嘛？”
苏紫衣却摆摆手说道：“你看我们都来这如意坊了，当然要入乡随俗，点个姑娘作陪啦。再者胥清煜还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呢，我们二人干吃也无聊。”见苏紫衣都这么说了，孟邦彦也不再说什么，只道是多个人多双筷子，通吃这顿不花钱的酒菜。
不多时，便有一人婀娜走上楼来，只见她步伐轻盈，轻薄的碧绿纱衣裹着曼妙的身子，扭着腰身像是缠绵的青蛇一般。孟邦彦见状，手上的花生米掉到了桌上，张着嘴巴能塞下一枚鸡蛋。他心道：看来那“江南第一美女”一说，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妙妙姑娘相貌极佳，皮肤如润玉，秀眉似杨柳，一对明眸含情脉脉水灵有神，似是而非的红晕像是被人撩拨生羞，可却也撩拨得旁人心头直痒
“听说这位姑娘唤我来此，妙妙有礼了。”她在苏紫衣的身边坐下，娇声对苏紫衣说道。苏紫衣倒还好，孟邦彦先是骨头一酥，差点连筷子都没握住。苏紫衣笑着对妙妙说道：“妙妙姐姐，我这也是头一次来如意坊，于是便让小二哥帮我找一位姑娘，他便把你给请了来。”说着她拍了拍孟邦彦，小声对他说道：“你注意一些，看看你这样子，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妙妙姑娘见二人模样也忍俊不禁，在一边轻声笑了起来。
妙妙姑娘乍见苏紫衣也是一阵好奇，她原以为沈娘的熟人又是什么达官贵人，可仔细一瞧确实一位年轻姑娘，还陪着一位俊俏公子哥。她听苏紫衣这么说道，笑着问道：“二位不知如何称呼？”
“我叫苏紫衣，这人叫孟邦彦。”苏紫衣答道，她上下打量着妙妙姑娘，只觉得她像是花仙子一样，周身一股异香，更衬出她的绝色。
妙妙姑娘捂嘴轻笑道：“这位孟邦彦小官人的名字，倒是与半金陵的孟家少爷相同呢。”苏紫衣听妙妙姑娘竟然还知道孟邦彦，更觉惊奇，忙喊孟邦彦和她说说，自己是不是那“半金陵”的孟家少爷。
反倒孟邦彦原本还对妙妙姑娘惊为天人，可听到妙妙姑娘知道孟家后却像被泼了盆冷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妙妙也察觉到孟邦彦眼中的沉溺之色消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