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学二
张焱家里是真穷。张焱却很能干,生产队的活她能和男工挣一样的工分,人却不像乡野姑娘那样粗壮。反而长得纤细,标致,整个村子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没谁能赶上她。双全不知道,是哪天他开始注意张焱的。也许是他的同学君野时常的赞美张焱;或者是孙伟经常买些小东西,偷偷的托他传递,传递失败的次数多了,记忆深刻了!
打土坯实实在在是体力活,俗语说“三锹六脚十二夯”。土要有一定的粘性,粘黄土,作出来的土坯结实。在双全不知疲惫的苦干中“三万块土坯”完成了。吃饭的时候,他说:‘’土坯干透了就能盖新房。我想盖的大点,多隔一个小间,我自己住。‘’他二姐立刻就说:‘’那我也要一间,人家孙伟的姐姐就自己一间屋子。‘’他哥哥立马到,孙伟家是五间大房子,四口人住。能比吗?‘’你们住哪我不管,我必须有一个自己的屋子。
哎呀!王双喜: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你是推一车土了?还是打一块土坯了?你平什么要自己住一间‘’?那你呢?你做什么了?一个大姑娘家的,到处窜门子,聊闲天,你也不怕人笑话。难怪二十多了,找不着人家。被说到痛处,他们家的二姑娘火了,拿起碗就砸像王双喜,好啊!你赶砸我,你个二疯子,你的臭名都要顶风吹二十里了。还感折滕,话落很很的一个窝心脚踢在二姑娘身上。二姑娘做地上,嚎啕大哭。双全看不下去了,放下饭碗转身出去了。他不用看也知道了,结果什么样。她二姐,有妈宠着家里的活不用干。也就什么都不会干。他哥有他妈喜欢着,工分不好好去挣,累一点的,脏一点的都不干;所以:人家叫他“二溜子”。而自己是最不讨喜的。家里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他,衣服捡他哥的,鞋子他脚大只能买。他妈还说:‘’你的“脚长牙了”?你哥的还満新的你的就坏了。如果不是他和他哥长得像,他都怀疑自己是捡到的了。
一边走一边乱想,被人拍了一掌,想什么呢?走路都不看着点,再走撞到我了。他同学加邻居唐微。唐微和他好,两人没事也能聊聊天,他退学了也不接触她了。来八卦一下,你二姐又嚎个啥呀?没啥,双全不想说:‘’家里那些窝心的事。‘’哎!你妈那偏心眼的样子,有事也得你嚎啊!双全沉默。心说:‘’从小就没嚎过;大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担当。‘’唐微你今天不上学呢?都去看批斗了,有谁还上学。我买了一本,是“青春之歌”。书买回来,我看两遍了。我敬佩女主“林道静”的勇敢,和一身傲骨。可我更喜欢“卢嘉川”。读到他牺牲了,我哭了好久。你看吗?借给你。这时双全才感觉他活的有多可笑,自己有点儿像陀螺。他喜欢,却不能拿回家看。他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能保证书的安全。他谢绝了,说以后想看找她借。
唐微又红着脸,拿出一双家做的鞋。黑色的鞋面,袼褙底。针角有点大。哎!看别人做这个,感觉好玩,就做一双。结果但大,谁都穿不了便宜你了。双全不好意思收,推说:“自己有。”
唐微直接顶着他说:“你自己有,干么,还穿这个露了脚子的。”你就当帮我消灭证据。别让人拿这个做伐子,笑话我不会做活。那,谢谢你,我就收下了。哎,今晚上邻村小拉嘴沟演电影你去吗?双全迟疑了一下,我不去了。你看到了,我家里有事。转一圈,我就回去了。唐微想着王家二姑娘,人称二疯子的嚎哭,也就没多想。那我找君野和孙伟一起去看。说着转身走了。
双全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想张焱能去看电影吗?走到张焱家院子外,并没有进去,没有什么借口。进去了说什么呢?张焱家的草屋很破旧,但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不好意思进去,再院子外的小路上磨磨蹭蹭的走着,希望张焱会突然出来。"没看到张焱,他也不想去看电影。去找队长,队长家在张焱家东侧隔着二户人家,双全进院时队长在垛松树枝,松树枝在北方是烧火的好材料。双全过来,进院就说:‘’叔你歇着,我来。‘’双全活干的好,松树枝垛的四方齐整。队长赞叹!小子干啥像啥。你一人打了三万块土坯?历害啊!年青舍得出力,将来差不了。你小子登我的门有事吧?嗯:‘’叔叔我想在队里赶车,您知道这个我从小就会‘’。队长笑了,就说你来一定有事。行,老五头老寒腿,不想赶马车,前两天让我换人。你正好赶他那挂车。那谢谢叔,我先回去了。从队长家出来正遇上张焱背着一串杆的柴火走过来,这一串杆有五六梱,把她的背压得很弯。双全极忙过去抓住勒在她两肩上的绳子拿下来。道:‘’快放下,我来拿,你背太多了。你怎么上山背柴火。不背柴火,我们家烧大腿吗?张焱以后这个活我来帮你做吧?张焱笑:我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做,用不着。我家地方小,我妈病着,就不让你进屋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