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起风浪

  深夜时分,高轩拖着疲倦的身体轻手轻脚进入寝宫,深怕弄醒早已熟睡的妻子。
  但此刻最令他为难的是如何开口跟长乐道别,他心里明白此刻长乐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自己。
  其实躺在床上的长乐也是一夜未眠,她支撑着大腹便便的身体想坐起来。
  高轩见状,连忙走过来扶她起来。
  “我吵醒你了吗?今天孩儿乖不乖,他还踢你吗?”
  长乐摸了一下肚子微笑道:“他好像知道他快要出生了,怕我责骂他,所以最近都非常乖。”
  长乐正沉醉在快要成为人母的喜悦中。
  当她发现了身边的高轩此刻是神情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温柔地问:“今晚处理政务处理得这么晚,一定是累坏了,我来帮你换衣服休息吧。”
  高轩望着长乐的眼睛,鼓起勇气说:“我是来和你告别,天一亮我就要出发去攻打古廊了。”
  长乐一听,心犹如坠入万丈谷底,她是有一万个不愿意自己的丈夫亲身上战场,尤其是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但她看着高轩那坚定的眼神,深知无论再怎样劝说都不可能让他放弃亲自出征,那样反而让他有后顾之忧,容易分神,倒不如极力支持他,这样或许会更让自己受宠。
  长乐勉强地站起身来,向外大喊:“来人去把翠湖给我叫过来。”
  然后对高轩说:“等翠湖过来,我给你收拾一下行装。”
  高轩拉住长乐的手,问:“你不怪我吗?”
  长乐轻叹一声,:“这怎能怪你,要怪就怪人生无常变幻莫测,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平安回来,看看我和孩子。”
  高轩一把抱住长乐说:“我答应你。”
  古廊行宫内
  珑魂没日没夜地纵情声乐,醉生梦死。
  在众眼里,昔日的枭雄霸主,现在只不过是个荒诞淫乱的暴君。
  众将领每日都在窃窃私语,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都在古廊征战多时,好不容易攻下古廊,时间一久大家都思乡情切,的确试问谁人不想念家里的父母妻儿呢?
  军师已多次提议应该尽快撤回一部分兵力回川城,但每次都被珑魂推搪了事。
  古廊的百姓在独裁的制度下也是没有一天安心的日子,珑魂把怨气都发泄在这些无辜的百姓身上,强行霸占他们原本居住的房屋,然后分配给自己川城的士兵,把百姓们关押在临时搭建的露天牢房,将他们当奴隶一样肆意践踏虐杀,川城士兵也是经常奸人掳掠,无恶不作。
  这天珑魂依旧大殿内在寻欢作乐,忽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皇上不好了,我们川城已经被济纯攻陷了。”
  珑魂一听,两眼一黑,当即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周围已经围满官员和大将,大臣们根本没有将太医那句皇上需要静养的话放在心上。
  对比珑魂的生命健康,这时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一名将军率先开口:“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珑魂:“还有什么事能比川城沦陷更坏的事啊?你放心,我答应你们,只要假以时日我一定会带领你们重夺川城,让你们一家团聚。”
  大家听后面目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气氛十分窘迫。
  珑魂也感到气氛的怪异,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名将军继续说:“皇上,诸良的五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珑魂一听,一口鲜血吐在地下,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强装镇定说:“想不到诸良也过来趁火打劫,弟兄们不用怕,他们才五万兵马,我们最少还有七万自己的人马,我们城里粮水充盈,只要我们能死守,不出几天,他们肯定兵荒马困,自行退兵。”
  这时官员们齐刷刷地跪下了,军师哭着说:“皇上,诸良他们不是趁火打劫,他们和济纯是早有预谋有备而来的,我查过,诸良的钰翎王高睿早派他一部分的钰翎军佯装商贩,他们混入古廊的奴隶里面散播谣言说我们将会把他们赶尽杀绝,只要他们帮助诸良对付我们,诸良就还他们自由和房屋,就刚才皇上你晕倒的时候,诸良也对我们士兵也开出的条件,说只要现在投降,可以一切既往不咎,立刻遣送回川城与家人团聚,济纯可以无条件接收他们,士兵们早已无心恋战,已经和古廊的奴隶串通一气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要我们半时辰内立刻投降,不然就冲进皇宫把我们都杀了交给诸良,皇上,现在民心所向皆是诸良,我们大势已去,投降吧。”
  “投降吧,陛下。”官员们都哭喊着说。
  珑魂看此情形,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左手一挥,“也罢,投降就投降吧。”说完径直地往外走。
  此时,有个士兵拿着剑正准备偷偷跟了上去,被军师阻止了,他呵斥道:“你想做弑君之人吗?”
  士兵一听,赶紧退了下去,军师大喊:“川城投降了,赶紧开城门迎接诸良大军。”
  此刻大家都忙着挤到城门那里一睹大英雄高轩的真容,早已没人关心珑魂这个落魄的老头子,他跌跌撞撞地来到他儿子珑白被烧死的地方,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便用匕首了结自己曾经辉煌的一生。
  与此相反的是在城门那边,大家都在热烈欢迎新国王高轩的到来。
  高轩,高睿到达皇宫后,高睿叹息道:“以前我们俩来过这里,古廊曾经是多么辉煌美丽的古城,想不到变成了现在的断瓦残垣。”
  高轩抚摸着龙椅说:“凝夜和珑魂,一个蠢一个坏,才让我们不费一兵一卒轻易夺下这里。”
  这时,有人通报发现了珑魂的遗体,高轩:“把遗体和川城士兵一起送回川城。”
  高睿此刻急切想得知玉盈的消息,显得十分心不在焉,匆匆向高轩告退后,到处打探玉盈的消息。
  这时一位妃子愤怒地对他说:“就是因为玉盈这个贱人最后出卖我们,才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然后就把珑魂在殿上跟凝夜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高睿。
  高睿听完,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暗自下定决心要找到玉盈问过清楚。
  突然,高轩收到诸良急报说皇后马上就要生产了,高轩把事情都交代给高睿后,自己带着一行人立刻赶回诸良。
  诸良行宫内
  自长乐送走高轩后,就一直心绪不宁,晚上睡觉时,她梦见高轩和孩子们都一个个都离开她,惊醒后,肚子一直疼痛不已。
  太医诊断是动了胎气,腹中胎儿马上就要出生了。长乐躺在床上疼得撕心裂肺。
  幸得此时高轩及时赶回,长乐一想到自己丈夫风尘仆仆就是为了赶回来看自己,看着他那温柔又担忧的脸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长乐默默地告诉自己无论经历怎样痛楚都一定要平安生下他们的两人的孩子。
  高轩不宜在产房逗留太久,就站在门外等候消息。
  就在大家都在为长乐产子而忙得焦头烂额之际,没人察觉到翠湖异状,此刻她内心正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中。
  她想起了长温离开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当晚她正准备回内务府休息,在经过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小巷时,突然被一个黑衣人捂着嘴拉入另一条更为偏僻的小巷里,他在她耳边说:“你如果不想你母亲出事的话,就必须要把长乐即将出生的婴儿送到十里坡新月客栈,到时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你是长乐的亲信容易下手,这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别想着耍花招,不然后果很严重。”
  说完就往地下扔了一个东西,翠湖捡了起来,借着月光,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上次在万奴窟送给母亲的金戒指,里面还有她自己亲手刻着一个湖字。
  随着“哇”的一声婴儿啼哭把翠湖的思绪带回来。
  翠湖赶紧走了过去:“生了吗?是男是女。”
  医女:“是个男的。”
  但此时长乐并没有减轻丝毫痛楚,她大喊:“还有一个。”
  一会儿又听见“哇”的一声,这时大家才知道,长乐怀的的双子。
  长乐望着刚诞生双胞胎,终于松了一口气,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仍然坚持要抱抱孩子。
  高轩虽热有些不知所措,但依然难以掩饰初为人父的的兴奋心情。
  他对长乐说:“当初我们给孩子取名高文,但没有想到是双子,这样吧,哥哥叫高文,弟弟叫高智,你觉得怎么样?”
  长乐:“高文高智,这两个名字都不错,那就由皇上做主吧。”
  高轩心疼长乐,摸着她的脸说:“皇后辛苦你了,你看,这两个孩子长得真是很趣致可爱,眼睛像你,鼻子像我,他们长得是一模一样,究竟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长乐:“红色包被的是哥哥,紫色包被的是弟弟。”
  高轩看着一脸倦容的长乐说:“你先休息一下,孩子就先交个奶娘和翠湖照看,等会儿我再带他们来看你。”
  长乐点了点头。
  翠湖想告知长乐有人想对她孩子下手,但她一想到母亲的安危,又犹豫了,她是万万不敢拿这个来冒险的。
  在育婴堂里,此时只剩下奶娘和翠湖,她知道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她冲了一杯混有蒙汗药参茶,对奶娘说:“这是上次济纯国王送给长乐皇后的人参,皇后娘娘她体恤下人,送给了我,奶娘今天你也辛苦了,我给你冲一杯,你也尝尝。”
  奶娘一听是名贵补品,当然是却之不恭一口喝光,没过多久就昏睡在桌上。
  翠湖看着在婴儿床上熟睡的婴儿,有些于心不忍,她不敢想象婴儿被黑衣人带走后会有什么下场,那个人究竟意欲可为?而且不知道究竟要抱哪个好,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老母亲,她狠了狠心,就随手抱起了紫色包被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