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黄河青年
我的革命战友阿猪,跟我一个情况,只不过我是手臂中招,他是脚脖子遭殃。
“罗大师呢?”
阿猪醒来时,渡过最开始的茫然后,他戴上眼镜,最先问的是这句话。
我则是暗自庆幸,我跟阿猪够命大。
之后,医院的护士让我俩好好休息,暂时不要乱动,也不要交谈啥的。
这下我跟阿猪憋的不行,心里头急躁的慌,虽说目前情况还算乐观,可拔出那镇魂钉之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那口小棺材和镇魂钉现在又在哪里,我俩究竟又是被什么玩意给咬了……
等护士小姐离开之后,我跟阿猪小声聊了几句,彼此只能安慰对方,说是等罗半仙来了,就能问个明白了。
可事情却是远远出乎我跟阿猪的意料。
直到阿猪跟我的家人风风火火赶来病房,罗半仙仍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见不着人影。
我心头有些发慌了,总觉得事情不对劲,那柳道长也是如此,事先说的好好的,后来无缘无故的,没了踪影,好不容易相信了罗半仙,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一样。
病房里头热闹了一阵,两家的大人反应各为不同,至于我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我俩有意隐瞒,实在是事情有点复杂,阿猪也解释了,换来的是他家人的摇头。
我爸妈倒是有些相信我说的,只不过我爸想要说些什么,当下我妈拦住了,似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而我妈不想让我知道。
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可根本上是没了下文。
可能是他俩希望我不要胡思乱想,对休养不利吧,我想。
过几天,我爸妈已经跟医院方面办了出院手续,跟学校那头也是请了假,说是我回乡下休养的话,效果更好。
我说服不了我爸妈,也不是没提到罗半仙以及学校和潘家遇到的事情,他俩根本没心思听下去,后来实在是拗不过我,便拉下脸来,说这是我奶奶的意思。
这下我没辙了,我奶奶岁数已经很大,现在的身子骨也不算健朗,见此,我只好答应,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到了苏家村。
回去之后,右臂的伤口愈合的还算乐观,也不留疤,就是偶尔感觉挠挠的。
问了阿猪,阿猪的回答是他也一样,脚脖子那头也是这样的症状,估计是伤口愈合的正常反应。
说是如此,可我俩心中都是有想法,当然都是好奇究竟是遭受什么东西袭击,院方的解释也是有些含糊不清,说是毒蛇,可后面又回答是蝎子,根本说服不了我跟阿猪。
我俩一合计,罗半仙应该是没有出事,要不然解释不通我俩能被送到医院抢救。
请假的第三天,情况朝不妙的方向发展。
我很快就发现了伤口那头出了问题,就在我的右臂,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淤痕”,跟纹身似的,也没有疼痛感,可就是这么离奇的出现。
可明明是一样被咬到,我跟阿猪确认了一下,他那头却是该吃吃该喝喝,并没有跟我一样,出现这种诡异的“纹身”。
我跟爸妈说了,他俩似乎没怎么在意,只说是让我别多想,这可能就是正常的皮肤过敏罢了。
我心想似乎也有点道理,可能是我多想了,但对于罗半仙的下落,我跟阿猪始终是很上心。
第四天的时候,我跟阿猪聊着电话,一拍即合,暗中决定偷摸着会合,然后前往潘家,一定要问个明白才行,甚至我俩已经开始担心罗半仙的境况。
说不上原因,就是一种直觉,否则即便他不主动来找我跟阿猪,最起码电话不应该打不通。
傍晚的时候,我吃完晚饭,撂下饭碗撒了个谎,准备开溜时,家里来了客人。
是个长得挺帅的青年,年纪大概是二十出头,白白净净,身材高瘦,人也是不苟言笑,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说他姓卢,叫卢俊杰,是替陈爷来找我。
那个十年前不苟言笑的赊刀人,就是他所说的陈爷,陈沧澜。
我跟我爸妈多少是觉得有点突然,毕竟是有十年之约这么一回事,可实际上哪怕是我,也并没有认为那赊刀人会真的履行诺言。
问题是人来了,可却是另有其人,当下我跟我爸妈眼神有交流,没说出口,但心照不宣。
我跟我爸妈都是认为那赊刀人估计是不在世了。
十年的时间,生老病死,很正常。
这一来,我爸妈一时间也是忍不住,话没有说的太直白,但也是点破了这一块,问这白净青年是那陈赊刀人的什么人,还说什么人生无常,没想到十年前见过一面,是最后一面了。
这青年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说是陈爷健在,他这次代替陈爷来,是想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这下我爸妈有些窘迫,可听明白这话之后,自然是不答应,那青年倒也不勉强,似乎真的就是一个捎口信的,有种置身事外的意思,刚踏出我家门槛时,见我挠胳膊,又折了回来。
“这是中了尸咒……”
这青年盯着我右臂那巴掌大的淤痕,突兀的就来了这么一句,奇怪的是,也不知是他身上有种奇怪的气场还是什么,明明是很晦气的话,我爸妈却没有过激的反应。
更古怪的是,我爸很快就将我奶奶找了回来,路上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我奶奶一踏进门,给我感觉就是跟往常不一样,有点不对劲。
“孩子,你是陈沧澜派来的?”我奶奶问道。
那青年点头,再看看我的右臂,直接是提出,说是让我回避一下,他要跟爸妈和我奶奶商量点事。
我没啥意见,早就想找个机会溜出去,跟阿猪打个电话聊聊这事。
我出门后,跟阿猪就这事就这有点神秘的青年聊了一会,电话那头的阿猪,恨不得长翅膀飞过来,我才知道这家伙一直很上心这事。
挂完电话后,我本来想直接溜出去,可想了想,又担心我家人臭骂我一通,就返了回去,想着再好好琢磨个理由,这样才是两全其美。
回去之后,那青年已经离开我家,而我爸妈一脸颓丧,我奶奶更是眼眶发红。
我问他们说这是怎么了,我爸妈不吱声,我奶奶则是连连叹气,说什么这都是命,十年过去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我有点懵了,完全是找不到头绪,也猜不到那青年究竟是跟我爸妈和奶奶说了些什么。
隔天,那青年再出现在我家,而我家人早早集合,看情况是事先已经知情。
“阿辰,奶奶当初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才知道,你爷爷十年前就料到了很多东西……”
我奶奶莫名感慨了几句,我爸妈在一旁,只交待我要好好听这位卢哥哥的话,等见到我爷爷了,到时候我爷爷再跟我解释。
我彻底傻眼了,之后任凭我再问什么,我奶奶和我爸妈他们愣是不松口。
只是,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关于我的右臂,乃至关于十年前的很多事,我奶奶和我爸妈知道的,远远比我想象中要多……
那青年已经催促我出门,说是本来呢,现在还不该是我见到陈爷和苏爷的时间,只是我现在中了这什么尸咒,只能是这么办了。
我本来没打算跟着他走,可实在是不忍心看我奶奶失望,再者看情况,我爷爷还活着,想来想去,也就答应了下来。
临出门时,我问这白净青年,我叫他杰哥,他习惯叫我小苏,我问他,咱这是去哪?
他说是去陈家村,黄河周边,近开封。
之后,他又补了一句,说是实际上,我们是去见人跟找庙,线索在陈家村,但不一定就有收获。
我彻底懵了,见人我能理解,肯定是见我爷爷呗,可找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