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归
走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来看我的吗？张然低垂着视线，漫不经心的动了动手腕，手铐敲击着病床栏杆，发出一阵哗啦啦的脆响。
“你醒啦～?”似乎是为了应证张然的猜想，李肖和卓展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笑容满满的。
“哗啦啦…”
张然低头不语，动了动手腕。
李肖笑了笑，轻声道:“以防万一，不过呢，你该出院了。”
有些错愕的抬头，还没说些什么，手铐就被打开了，李卓二人，一人一边架着，就这样硬生生的把懵逼的张然给抬出了医院塞到门口的车上。
啪的一声关好车门，卓展有些兴奋，正想跟张然好好唠唠，一转头却发现边上的张然竟然已经睡了过去，还发出细细的鼾声…
有些茫然的看向李肖，而后者则是面露复杂之色，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冲着开口正要说话的卓展摇了摇头，拿起手机晃了晃。
卓展拿起手机，几乎同时，手机震了震，是李肖的信息，卓展疑惑的瞥了李肖一眼，点开了信息，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他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张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审讯室里，柔和的淡黄色灯光遍布着整个房间，不过原本冰凉的椅子和靠背还有桌面上都被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垫子。
张然戳戳垫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悄悄的闪过一丝笑意，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
“醒啦?”李肖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里响起，带着一丝不容察觉的疲倦，他起身把凳子搬到张然面前，一屁股坐下，似笑非笑的。
有点发怵的扯扯嘴角，屁股向座位后挪了挪，“你又想干嘛？”张然问道。
李肖摇摇头，一脸认真:“没，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恢复身份了…”
“嗯?”张然错愕。
“这次行动，那个方邵被我们逮捕，那是一个有名的跨国人体器官走私犯，还在毒品交易方面有所涉及，只要撬开了他的嘴，刘司凡就逃不掉了”李肖说着，把一枚钥匙放在张然手边。
低着头看着手边的钥匙，许久许久，张然笑出了声，他当然知道撬开方邵的嘴自然很多事都没问题了，可如果撬不开呢?
真是狡猾啊…张然摇摇头，缓缓将手边的钥匙推远，悠悠的靠在椅背上，轻声道:“事情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呢。”
目的达成，李肖却没有表露一丝笑意，只是沉默的盯着张然，盯得后者都有些发怵，僵着脸，有些无奈的说:“那不然怎么办？”
“你一定要这样吗？”李肖皱紧了眉头，感觉有点生气，起身走到张然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你是在报复吗，想让我觉得愧疚吗?！”
“…”张然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侧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淡笑着把玩着腕上的手铐。
狠狠的瞪着张然许久，李肖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拍下一张纸条，怒气冲冲的出了房间。
张然拿起一看，微愣，随即轻轻的笑了。
“东南大道，准备回归。”
这天，张然准备从拘留所转移到到港城男子监狱，在巴士里，张然漫不经心的晃着手铐，低垂着视线，吧嗒吧嗒的咀嚼着卓展临上车前的口香糖，显得很是无聊。
突然，巴士一个急刹车，周围骤然热闹了起来，车中的张然猛的抬眼，目光之中是毫不意外的冷厉。
过了数秒，车门大开，小白显得有些急促的跳了进来，“走?”
“嗯，”张然手伸到嘴边取出一枚钥匙，开了手铐，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弄出人命吧？”
小白点头，“没，晕了。”
“…”张然脑补了一下画面，有些好笑的抿抿嘴唇，起身道“走吧。”
一进门一个大大的熊抱，耳边响起刘司凡的声音，“哎呀哎呀，老弟我可担心死你了～”
张然咧咧嘴，显得有些懊恼，“可惜了，我辜负了兄弟你的一片心意，第一单生意就失败了…还连累方老大…”
“总是要经历失败的嘛，没事，”笑眯眯的摇头，刘司凡拍拍张然的肩膀，“老弟你先在我这儿住一段时间吧，囚车被劫不是小事，通缉令很快会出，所以先在我这躲两天，风声没那么紧了再走。”
张然摸摸脸，满脸颓废的点点头。
刘司凡指了指楼上，“还住老房间，好吗？”
幽幽的叹了口气，似乎也不愿多说话，张然默默的上了楼。
看着张然消失在楼梯拐角，刘司凡眼中闪过一抹思索，沉吟半晌，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白，“你们几点行动的?”
“九点”
刘司凡挑眉，瞥了一眼墙角的大吊钟，似笑非笑的摸摸下巴。
三个小时么…
半倚在床边，张然低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在压抑，压抑内心的烦躁。
再过几个小时，自己的通缉令就会以a级重点的形式进行发布…这是给刘司凡看的，可是自己那帮兄弟势必也会知道。
不论李肖打算怎么处理，最终怕是不可避免的会将他们卷进这个事情来…那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
地狱里，有我就够了…张然垂下头，伸手半搓了搓脸，抹去了嘴角边那一抹漠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