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铸剑山庄 十三
“怎么？眼馋了？”铁灵风挽了个剑花笑道。
“我也用烈火剑法，让你死得心服口服！”铁灵风摆了个起手式。
铁金门冷哼一声，摆出相同的起手式。
“煽风点火！”
两人相同一招攻向对方上路。
剑在中途又齐换“釜底抽薪”。
仿佛徒弟与师傅练武，你来我往十余招却未曾碰到对方一处。
“哼，就这样也想杀我？”铁金门收回一招故意说道。
内力运行讲究心平气和，若你暴躁如雷，则心气就乱了，特别是在生死决斗之极，容易被对手抓住空隙，造成致命一击。
铁灵风知道铁金门的用意，反倒笑道：“你也不过如此。”
又连拆了数十招，正当铁金门循环变招之际，铁灵风突然变招，一剑刺中铁金门左腿，顿时铁金门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铁灵风却未趁势追击，而是收势站定，好整以暇地看着铁金门。
“看明白了吗？”铁灵风笑问道，有如师傅教徒弟一般。
铁金门扶膝站起，刚才那一招自己未曾学过，但看招式路数，与烈火剑法如出一辙。
“原来铁家处处在防我。”铁金门调匀呼吸。
“你又何尝不是处处针对铁家。”
铁灵风说完一剑“融铁断金”砍向铁金门脖颈。
铁金门未见过此招，慌忙中以“隔岸观火”横档，却不料铁灵风半途变招，以一招“烈火燎原”划破铁金门腹部，铁灵风内力劲吐，阳神剑剑脊仿若点燃，一道烈火从剑上钻进铁金门腹部。
铁金门一声惨叫，腹内仿似有一团火焰烧灼直奔五脏六腑，右手宝剑落地，双手捂住腹部，却捂不住滴落的鲜血。
“剑意！”铁金门嘴唇哆嗦地说道，“难怪这么自信能杀我。”
“剑意？”杨宁不解地轻声嘀咕一声。
“剑法有几层境界，首先是剑招，以招式对敌，再进一层就是剑气，以剑气伤敌，而大乘境界就是剑意，将无形剑意以有形之身使出，威力惊人，也就使出了剑法的精髓，在传说中还有一层圆满境界，据说是无剑胜有剑，举手投足皆是剑意，不过都是传说而已，能修炼出剑意已是极为不易，我们家公子剑术上天赋异禀，加之烈火剑法乃铁家祖传剑法，修炼也有秘法，才能在这般年纪有如此成就。”赵永春自豪地低声解释道，旋即又想起杨宁在洞**的那一剑，分明已是施展出了剑意，老脸一红，遂又奇怪道：“杨兄弟洞穴那一剑剑意饱满，怎会不知道剑意？”
杨宁尴尬一笑，“随意问问，感觉很简单的样子。”
“这杨兄弟果然是个奇人，难道是自己修炼出剑意而不自知，自家公子其实只有那招‘烈火燎原’能勉强激发出剑意，杨兄弟好像连杀数十人的每一剑皆含剑意，这天赋可比公子厉害多了。”赵永春暗自惊道。
铁灵风收剑回鞘，“你们去死吧。”
围着铁金门三人的黑衣人唰地掏出强力弩弓，瞄准了厅中的三人。
铁金门喘着粗气捂着腹部，知道生而无望，凌厉的眼神看着面前持弩的人，这人他认识，是当初被他一掌击伤，扔出山庄的铁家人，想不到竟然没死，此刻正平静地瞄准着自己，造化弄人，铁金门不甘心。
铁青站得直直的，挡在铁灵霜的身前，虽然嘴不能语，却用行动在表达着自己的心意，甚至还能看到一丝笑容，可以和铁灵霜一起死去的满足。
真正的死亡面前，铁灵霜反而没有太多的恐慌，看着眼前的铁青，铁灵霜忍不住扭头看了眼杨宁，发现杨宁正盯着自己，说不出对杨宁是何种感情，此时明明恨他，却恨得又那么无力，临死之际，爱恨情仇还有何用，铁灵霜冲着杨宁惨淡一笑，闭上了眼睛。
杨宁一直复杂地看着铁灵霜，在听到铁灵风要杀死三人的时候心里一颤，看到铁灵霜对自己绝望一笑地刹那，杨宁上前一步，开口说道：“铁公子。”
“怎么了？”铁灵风眉头微皱，但还是竖起了手，暂停射击。
“请放铁姑娘一条生路。”杨宁说道。
铁灵霜闻言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杨宁。
已准备赴死的铁青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扭头看向杨宁。
“你爱上她了？”铁灵风难以置信道。
杨宁并未回答，实际上他自己也无法回答，他的感情经历可谓空白，铁灵霜是第一个和她如此亲密的女人，他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爱情。
“你放了她，我帮你做一件事。”杨宁想起了曾经喜欢的一位侠客说过的话，便又加了一句，“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不违背良心。”
“好！”铁灵风喜上眉梢，痛快答应，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你过来。”杨宁冲铁灵霜说道。
“霜儿，你快去。”铁金门催道。
“爹。”铁灵霜抓着铁金门的手臂哭喊道。
“铁青，把她拉开。”铁金门见铁灵霜不愿放手，命令道。
铁青本已虚弱之极，一把竟没能把铁灵霜拉开，气得张大嘴巴哇哇叫。
嗤，铁金门手中突现一柄匕首，毫不犹豫地瞬间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爹！”铁灵霜痛苦地大哭起来。
“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铁金门低声说完扭头看向铁灵风，满口鲜血得意地笑道：“你还是没机会杀我。”
笑容还未散去，铁金门已没有了呼吸。
呼呼呼，铁青喉咙里发出几声奇怪的笑声，像是破风机吹出的一样，转过身来，既大胆又柔情地看了眼铁灵霜，持剑抹了脖子，倒在了地上。
“铁青。”铁灵霜哭道，手足无措地想捂住他流血的脖子。
铁青满足地笑了，瞪大了眼睛试图多看铁灵霜几眼，挽留不住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铁灵霜泣不成声，猛然抬头冲杨宁撕心裂肺地喊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