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韦辉，还记得么？当初我们一起在庄子里训练，霍叔说过，我们是兄弟！是一辈子的好兄弟！”龙瑞陷入了回忆中，“五年前，我们一起经历了惠川兵变，我们十五个兄弟，只剩下你我，柳郁和姚川；四年前，城墙差点被攻破，我们一起肩并肩的浴血奋战了七天七夜才取得胜利；三年前，我们一起去了景翠，遭遇碧慈人的袭击，几百精兵最后只剩下三十几人；两年前，我们去偷袭碧慈人，姚川受伤，霍叔因此变残疾；一年前，你去死亡山脉，我们三千精兵去找你，最终回来的只有一百人。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你就可以痛下杀手？是不是今天天香没有打掉我手上的饭碗，你会让我横尸当场？”
“是么？那么你呢？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兄弟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呢？柳郁呢？姚川呢？我们都还是校尉！我们没有你显赫的家室，没有你这么聪敏的头脑!我不想替你去死，我不想死！我只想要钱，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有钱了，我也可以做大官，做很大很大的官。”韦辉疯癫的说道。
姚川和柳郁愣了！
龙瑞也愣住了！
龙瑞没有想好，让柳郁将韦辉暂时关押起来。
姚川在一旁，看着龙瑞，说道“将军，不必在意。我们是兄弟。如果不是你和霍叔，我们早就死了。”
“姚川，你知道么？当时天香说的时候，我一点都不相信。可是，最终的结果让我不得不相信。”龙瑞说话间带着颓废。
“……”姚川陷入了沉思，龙瑞也沉默了下来。
许久，姚川说了一句话“柳郁还没有回来。我去找他。”
“不必了，姚川，我先休息了。”龙瑞向着自己的床榻走去。
姚川想安慰又不晓得说什么，走了出去，站在门口转头看了看营帐，步履蹒跚的走去关押韦辉的营帐。
“柳郁，韦辉说了什么？”姚川在营帐门口问道。
“什么也没有说，韦辉从将军的营帐里出来以后就沉默下来了。”柳郁的心情很不好，之前“死亡山脉”之行都没有的难过。当时也有被人出卖，可是那时候的人，这个分量岂是韦辉所能媲美的？
“我去拿些吃的吧，再进去看看韦辉”姚川想了下，还是去了伙房。
“我那里有酒，味道还不错，我去拿过来，你们喝一点吧。”柳郁对姚川说道。
“咦？你那里居然有酒？哪来的？”姚川很是吃惊，这可是军营，冷元帅治军可是很严厉的，这柳郁居然敢在军营里喝酒，只是老寿星上吊啊！
“嗯，前段时间，拜托天香特制的！”柳郁想了下说道，“我前段时间伤到了，莫先生说可以喝些药酒，我就拜托天香酿制的，每天喝一点，元帅也知道的。”
“……好吧，药酒也成，只要是酒就成！”姚川笑了下说道。
姚川拿了东西过来，柳郁拿着酒递给姚川，守在营帐的门口。
“你来了。”韦辉看着走进来的姚川说道。
“嗯，喝一点吧！”姚川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你知道么？当初我并不在‘死亡山脉’！”韦辉喝了一口酒说道。
“……”姚川吃惊了，当初死了那么多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当时受了伤，本来想要赶回来的。可是，我被冷辉宇俘虏了。一个月，一个月的酷刑，我真的很想熬下去。可他们抓了我内人，当着我的面撕了她的衣服……这比杀了我还难受。”韦辉双眼猩红。
“就因为将军的私心，我没有办法为自己为妻儿报仇。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你知道么？”韦辉真的不晓得在说什么，大口大口的喝酒。
“妻儿？”姚川吃惊，韦辉很爱他的妻子，两人成婚三年，一直没有小孩，韦辉当初还拉自己一起去喝酒，诉苦。
“嗯，将军让我去做斥候，去画南河那面的地形图。我出发前，她希望我不要去，不要丢下她和孩子在家。可是，那是将军啊，是我的兄弟啊！我还是去了，因为将军的容忍，我们五十人，最后只有我一个回来了。可是，我宁可和他们一样，不曾回来。看着自己身怀六甲却……”韦辉喝着喝着，哭了出来。
“……”姚川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口酒，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韦辉当时经历了这些，为什么自己，柳郁都没有发现？这真的是兄弟么？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韦辉说完就拿酒喝了起来。
姚川出了营帐，眼中蓄满了眼泪。门口的柳郁也是如此。
姚川站了一会，看着远处的主帐，心里微微一叹。向着不远处莫先生的营帐走去。
“香儿，我听柳郁说，你酿的酒，很好喝，能不能多给我几坛？”姚川一进营帐直接的说明了来意。
“可以啊，只是都在将军府里。”天香想了下说道。
“无妨，你不是要回将军府了么？我陪你一起回去，全部拿给我，可以么？”姚川迫切的说道。
“嗯，我明天回去，墨哥哥也要一起回去的。”天香眯着双眼说道。
“……”莫墨想要阻止，可是见到天香已经说了出来，只能无奈的扶额，“姚川，明儿，天香的安危交给你了。”
姚川点头就出去了。
“将军，睡下了么？”姚川在龙瑞的营帐门口大声的说了句。
“进来吧。小川”龙瑞沉默了一会说道。
“将军，我明儿要回一趟将军府，拿些酒给韦辉。送他最后一程。”姚川说明来意。
“小川，你恨我么？”龙瑞看着姚川的眼睛问道，“霍叔伤的那么重，我没有找冷辉宇报仇；你伤了左臂，我也没有找他。你恨我么？”
“……”姚川沉默了很久，久到龙瑞都快绝望的时候，说“小瑞，说是话，我曾经恨过的！”
龙瑞眼睛里，满是难过，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身边的人受了很多的苦。
“可我更恨我自己！将军，你知道么？我曾经想要报仇的，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没有承受元帅怒火的勇气。”姚川说道。
龙瑞看着说话的姚川没有说话。
冷元帅，看着自己跪在自己跟前的冷辉宇。冷辉宇都快跪不住了，冷将军都没有什么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公文。没一会，进来一个人，附在冷元帅的耳边轻声说着。
“嗯，我知道了。”冷元帅挥退了男子，看着跪着的冷辉宇“这么一会，就跪不住了？”
“父亲，我只是不晓得为什么要跪。儿子什么都没有做啊！”冷辉宇反问着。
“是么？那么韦辉呢？”冷元帅冷眼看着。
“父亲，那韦辉是龙瑞的亲卫，问我做什么？他又不是我的人？”冷辉宇接着说。
“带进来！”冷元帅看着还在狡辩的冷辉宇，厉声说道。
“……”冷辉宇看着进来的人，心顿时荡到谷底。
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贴身随从。自己做了些什么，别人不知道，可是这贴身随从却是一清二楚。
“说说吧，你家少爷究竟做了什么？”冷元帅看着跪着的名叫长贵的随从。
“元帅，将军他……”长贵犹豫了。
“长贵，你是不是也想妻女像那韦辉的妻子一样？”冷元帅冷声说道。
“不要，将军，我说，我什么都说！当初的惠川兵变，其实是少爷叫我抬了一箱子金银珠宝去找的惠川守将，买通他，让龙瑞将军有去无回。”
“当初的城墙差点被攻破，不是因为其他，少爷带着兵让他们去南河打野去了，还告诉他们，最新斥候传来的消息，碧慈人没有攻打边城的意愿；事后谎称是斥候传了错误的消息，处死了当时的几十个斥候。”
“当初，龙将军押送粮草从景翠回来，是将军传消息给碧慈人，让全军的粮草被夺被烧。”
“还有，少爷对韦辉施了酷刑，甚至找了人欺辱韦辉身怀六甲的妻子。”
“对了，前段时间，少爷向碧慈人泄露了龙将军的行军路线图。”
……
长贵零零碎碎的说了很多，越说，冷元帅身上的寒气越重。冷辉宇也越瑟缩。
“来人，将长贵关押起来，任何人不能接触。”冷元帅下令说道“至于，冷辉宇，将其关在自己的营帐里。具体的处置结果，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