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姜家秘辛

  谢棠看着两姐妹，两姐妹也回望谢棠。
  “紫衫姑娘，给句话！再怎么不入流的拍卖行，毕竟人家也是能够保存贵重物品，还能举行拍卖会的存在，这样的防范力量，你们凭什么有自信，可以成功打劫？”
  是个人都得狐疑这两姐妹的决定，如果告诉她没有后手。她只能认为提出这个主意的人，真的是脑袋被门夹过，缺心眼。她也要考和这种人行动的后路。
  两姐妹对视一眼，紫衫告诉谢棠，“我们是姜家拍卖行的主人之一，不！应该说是曾经的主人。不过，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什么女人？你继母？现在姜家的当家人？”谢棠实在是搞不清这些豪门大族的把戏，有钱有势，还不满足，可着劲的折腾，生怕自己家里过得太安生。
  紫衫端起手中紧握的茶杯，一杯饮尽。
  “姐，要不我来说？反正所有事，我也都知道。”紫燕看姐姐紫衫难受的样子，想要代她来受这个罪。
  “不用，这是我作为姜家大小姐，应该受的。”紫衫劝住了紫燕，平复了许久心情，才缓缓提起那个女人。
  “那女人，血缘上可以说是我们的姐姐，族谱上也确实这样写的，姜家大小姐，现在姜家的当家人。
  不过，这一切都是从我手中生生夺过去的。
  三年前，姜家家主亲自将人领进了姜家的大门，告诉我们姐妹，这个名叫姜姒的女人，自此之后就是我们的姐姐。
  我所谓的父亲，姜家家主为她编织了一个好身世。说姜姒是他以前的好友之女，好友突然离世，留下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他平时不过在生活上接济些。
  现在，人到了修炼的年龄，就接回来一起教养，让她们姐妹当成玩伴一样对待就可以了。不过，因为姜姒是个早产儿，身体弱，我们自觉多怜惜了几分，也将人领进了经常交往的女眷中，颇为照顾。
  谁成想，一来二去，反而出现问题。
  先是，传出流言，诬陷我们姐妹，偷盗一位女眷身上一百多万功德币的乾坤袋，说的是有理有据的，以往好友都和我们断绝来往。
  流言也不会影响我们什么，还是过和往常一样的生活，修炼，随着父亲学习。姜姒反而在女眷中，不受我们影响，越来越受欢迎。光是………”
  “打断下，人来的时候，你就没有自己调查过？传出流言，没有调查过，谁传出来的？发生这些事后，你没想过是她？”谢棠听到这儿，感觉下文还会很长，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了两句。
  “谁会想到，我们敬爱的父亲会骗我们，还引狼入室。我姐姐当时有想过要调查，只不过被我劝住了，都怪我，要是我早…”一番话，反而引起了紫燕的自责之情。
  “谁还有个早知道！光是这样，也就够了，我们也不会对她有如何，最多就是道不同不相往来。
  不过，某日我的一位昔日好友，暗中上门来，说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我们会被冤枉偷盗，有那位亲姐姐的功劳，听说是她找出人证，证明我们偷盗，还当场以姐妹之情，请所有人不要为难我们，更不要当面向我们提起。我们白白担了一个偷盗的名声，还不明所以。
  我们才意识到，她对我们姐妹而言，非善人。和她彻底撕破脸皮，真正开始调查她的过往，却发现了一段难堪的真相。
  姜姒是他喜欢的通房所生，时间就是在我们阿娘怀上后。当初说的非卿不娶，一对恩爱夫妻，都是假的。姜家家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骗了我们阿娘的一辈子。
  年纪上，人本该比我们姐妹小，却被使了手段，提前出世。由一个毫无意义的姜家三姑娘，变成一个不能忽视的姜家大小姐。
  姜家大小姐的地位，至关重要，关乎着我们家族的一段隐秘。闹成这样地步，祖父让姜家家主，将人养在庄子上，在我接手姜家前不准回来。姜家家主私自违背祖父遗命，还是将人接回来了。
  知道真相后，我也不客气，把斗争放在明面上，斗得如火如荼，旗鼓相当。
  我觉得有件奇怪的事，这个女人好像能料敌于先，每次我的手段，都能被她事先看透，她再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我的策划，对付我。斗了三年，直到我前不久彻底失势，父亲将姜家交给了姜姒。”
  “所以，你之前在飞行船上，这么在意我料敌于先的手段，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让你怕了。”谢棠用一双看透世事的琉璃色眼珠，看着紫衫。
  紫衫慌张得回避她的视线，不自在的整理自己的衣衫。虽然，她没有细说三年斗争的过程，看她的反应，也能猜测到，她一直被叫姜姒的女人压着收拾。
  难怪，已经到了要费力寻求，一个虚无缥缈贵人的地步。
  “既然，你已经说清楚了，你们和姜家拍卖行的关系。我也大概是懂了，你们纯粹是想要对付那个女人。只要姜家拍卖行出问题，就到了紫衫出场，主持大局的时候？”
  “我是有这样的想过，后来经历一番，我不想再陷入姜家这个线团里面，正好可以趁机离开。只不过，我走之前，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紫衫眼中闪耀着复仇的光芒，让这个一向表现得冷静自持的少女，变得疯狂。
  “那想必，你们已经拿到了护卫的巡逻安排吧。”既然有这样一层关系，对外人而言，难以获取的情报，对她们而言，如同探囊取物。
  “嗯，你也不看看，我姐姐是谁。姜家的护卫统领，姜墨，早就心仪我姐许久，也不忿姜姒的所作所为，也是有他的存在，才让我们姐妹不至于死于非命。”
  紫燕骄傲中，又带着难过，恐怕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还是当个不知道真相的，至少对她父亲还能有一丝亲情在。
  “你们突然决定今晚行动，就是为了掩护这个姜家统领，不至于让姜姒怀疑到他身上，对吗！”如此看来，苦难也没有摧垮她们，至少没有让她们愤世嫉俗。
  “嗯。”被戳破心意的紫衫，难为情起来。
  “回归正事，等以后，你们再慢慢谈情说爱。”虽然谢棠也想放松一下，聊聊女儿家的话题，这种时刻还是紧张起来比较好。
  “姜家虽然已经没落，在汝南州世家排名居于末端，再怎么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很受当地世家、大族的信任。拍卖行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据说这次，有批荒府谢大师的微雕，存放在里面，三天后要举行拍卖会。”
  紫衫和紫燕，已经在兴致勃勃的讨论，里面的珍宝。谢棠听到，只觉得尴尬，她干嘛要自己去偷自己做的东西，要不，告诉紫衫她是荒府谢大师，然后用微雕换修炼法门。
  念头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她还是放弃了，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紫衫一边回忆她听到的信息，一边画出了拍卖行和姜府的房屋构造图。
  “拍卖行是个两进的院子，后来改建而成，前面是招呼客人的，后面才是存放东西。晚上护卫分两拨，一拨七人，交替循环，另外还有隐藏的暗哨三人。拍卖行这边有姜墨帮我，他会刻意制造出一个缝隙给我。
  而你们，我需要你们去制造混乱，混淆姜家的视听。子时我会完成偷盗，最多拖延一刻钟，必然会事发。只要护卫一动，你们就行动，打开姜家私狱，将里面的人放出来，让他们无暇他顾。”
  一听要将私狱中的犯人放出，谢棠还有些抵触。
  时刻注意谢棠情绪的紫衫，没有放过谢棠短暂的情绪波动，主动解释道，“你放心，里面的人，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只是和姜家有些私怨，被姜姒抓起来的人。”
  紫燕终于有可以表现的机会，毫不留情的取笑起谢棠，“亏你还是个聪明人，该不是哪座深山里出来的野人，连现如今的世道行情都不知道了？”
  谢棠也不反驳，正如紫燕说的那样，她对世家、大族很多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知道的不清楚。
  毕竟从小生活的圈子不同，生活阅历的不同，不是修行高就可以弥补的，她恰巧需要这方面的知识。
  紫衫本想喝止紫燕的胡闹，看谢棠有兴趣的模样，就放任不管了。
  紫燕难得体会到谢棠这个聪明人，等着听她发言的感觉，捏一捏嗓子。
  “这年头已经没有单纯的正反派之分，反派可以坏的正大光明，只要不坏《法典》中的规矩，就可以随意！惹出大事，不好意思，无间地狱可等着呢！”
  紫衫作势打了一下紫燕，捂住她的嘴，嗔怪的说，“这些话，不要胡言乱语，给我烂在肚子里。谢姑娘，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嗯，我不会在意。”谢棠眼中精光乍现，比划着大拇指，将紫燕的胡言乱语在心里过了一遍。
  教训完自己妹妹，紫衫定下了出发的时辰，“谢姑娘，我们亥时出发，现在才申时，还有三个时辰，先歇息片刻吧！”
  “好。”答应的谢棠，回到了老位置窗沿，将地方留给了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