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互抬杠
黄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火气冲冲，抱怨着这里糟糕的天气，大概是这一行干久了，精神被压抑很久，多少都有些怪癖，（脾气暴躁大概也算是其中的一种吧）直接走进了一家街边小旅馆。
这家小旅馆有些破旧，前厅灯光有些昏暗，木质的楼梯有些潮湿，走进去，一股恶臭味迎面袭来，黄杰冲着坐在凳子上的老板怒吼：“妈的，老子让你加的被子加了没？！”
这老板身材有些矮小，皮肤黑的发油，眯着一双小眼睛，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满脸堆笑，哈着腰说道：“按照你的吩咐办妥了。”
“再加不好，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店！”黄杰暴躁的一边说，一边带头踩着楼梯走上了二楼，刘晨紧紧跟了上去。楼梯大概是常年潮湿的缘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令人有些发毛，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摸索着来到一间房间门口，黄杰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股浓烈的香烟味夹杂着发霉潮湿的味道冲了出来，刘晨忍不住想要呕吐。
黄杰用力关上门，指着身旁的一张床说道：“你睡这张床。”
“谢谢。”刘晨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复。
刚才一路上骂骂咧咧的黄杰，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冷冷扫视了刘晨一眼，冷哼数声：“我草！这老高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还给我派一个菜鸟搭档，是不是嫌我不够累啊……”他浑然不顾刘晨的感想，自言自语起来，把自己的身子重重摔在另外一张床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闭着眼睛点上火，猛吸一口，然后徐徐将烟雾从鼻孔里回出来，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刘晨看到黄杰不搭理自己，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摘下自己的旅行包，放在自己的床上，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这间房子朴素简陋，只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外加两把藤条小椅子，墙角靠着一张破旧的衣柜，地面横七竖八扔着黄杰的各种衣服，喝掉的啤酒易拉罐、N多个吸完的香烟头，真是堪比垃圾堆现场。
黄杰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一把掐没，猛的坐起来，看着刘晨说：“你是叫刘……刘晨是吧？”
刘晨正想在狭小的空间里活动一下，却不想一脚踩在一个还有半瓶啤酒的瓶子上，没好气的一脚踢开，啤酒翻滚着气泡欢快的流淌，冷冷回答：“对，我叫刘晨。”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和我去打劫。”黄杰吐着烟圈说。
“什么？！打劫？！”刘晨感觉非常奇怪，这是什么奇葩的套路？打劫和潜入到贩毒组织有半毛钱关系？
“对，打劫。”黄杰鄙视了一眼惊慌的刘晨，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鄙视：“你先下楼给我买点东西。”
“买什么？”刘晨没好气的回答，从见完面到这里，这个搭档就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现在还要对自己吆三喝五，还真的把自己当成贴身小管家了。
“烟和酒。”黄杰淡淡回答。
“什么牌子的？”刘晨微微皱了皱眉头。
“酒能冒泡就成，烟能点着就成。”黄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刘晨：“在这个鬼地方待久了，已经对牌子什么的麻木了。”
刘晨也不好发作，要知道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除了徐博文大队长，还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刘晨强行压住内心的怒火，跑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包烟和一打啤酒。
回来的时候，黄杰已经拿出纸和笔，在书写什么，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塑料袋里的东西，冷哼道：“你小子可真会选，烟挑了最难抽的，酒挑了最难喝的。”
刘晨没有搭理他的牢骚，冷冷说道：“说吧，怎么抢，在哪里抢。”
黄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我去打劫，你在这里待着。”
听到这么无厘头的回答，刘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不会是冒牌的搭档吧？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在这种情况下，刘晨知道自己不能够茫然服从，搭档的安排，自己心里起码要有点数，至少要判断出，是否正确，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能够请示一下高天鹤才行。想到这里，刘晨一屁股坐下：“说说你的计划，这事和张浩有什么关系？”
黄杰冷哼道：“跟我接头这件事，老高是怎么交代你的？”
刘晨冷冷回答：“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你他妈的怎么那么多问题？”黄杰没有什么好脸色，继续说道：“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一个叫做张浩的毒枭，他是四个主要贩毒家族中，最弱的一个，其余三家都比他强。”
“我们为什么要保护他？”刘晨内心已经在骂娘了，堂堂的特种兵，竟然要保护一个贩毒的毒枭，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因为他有活下去的道理！”黄杰低下了头，他现在已经不想再看这个菜鸟搭档：“其他三家要杀他，我们不能让他死！”
“那这和抢劫有什么关系？”
黄杰听到这里，站了起来，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非常自恋的照了一下“在你来之前，张浩因为杀人，进了监狱。”
“什么？！”刘晨有些震惊：“那要判多久？会不会判死刑？”
“死刑倒不至于，”黄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虽然头发也没有几根：“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出来。”
刘晨：“那我觉得，这件事情要不要向上级汇报一下？最起码，要请示一下老高。”
黄杰猛地转过身来，暴躁脾气直接冲了上来，眼睛里面好像燃烧着几团怒火：“给你的任务里面，有说目标人物，不会出现在监狱里吗？！”
刘晨：“没有，可是我们……”
“可是什么？！”黄杰高声喊了起来：“我们的目标是张浩！他在刀山，我们就要上刀山！他在地狱，我们就要下地狱！现在他在监狱，我们就他妈要去监狱！”
“对，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他，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获取情报，不是让你去跟他做朋友！”刘晨的脾气也受到了感染，怒气冲冲开口：“你现在又去陪他坐牢，这算怎么回事？！就算在监狱里，你获得这么多情报，又有什么用？！”
“你他妈是死人啊！”黄杰终于爆了粗口，恨不得一把掐死面前的菜鸟搭档：“如果连传递情报这种基本工作你都无法完成，趁早滚蛋！老子自己也能把这破事办了！”
“你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刘晨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老资历意思一下就行了，现在这黄杰这种很不友好的态度，以后还怎么成为生死线上的过命战友？
刘晨气的用力一拍桌子，指着黄杰的鼻子骂道：“老子大老远跑归来，不是看你这张死人脸！更不是在这里听你发牢骚！你要真有本事，来啊，咱们真刀真枪的比划一下，不见得我比你次！你现在看不上我！老子告诉你！我他妈还瞧不起你呢！你要觉得不行，你现在就可以去找老高！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说到最后，刘晨彻底的愤怒了，他更是一把夺走黄杰手里的烟，用力踩在脚下。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两个人都是相互瞪大了双眼，大有一副不服来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