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演习5
刚开学没几天，叶嘉琪这样低调的大家子弟身份暴露的并不多，女生间相处还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平常聊天也随意的很。
女生吗，别看人前多少矜持，在闺蜜的世界里，多污的话题都能聊的很HI。
“我才不要呢，今天天这么热，太阳又那么毒，穿着那套装备肯定会中暑，”边说还很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大白兔，食堂连只公蚊子都没有，胸口的拉链开了也不管，抱着叶嘉琪的胳膊摇啊摇，她可没有那么容易被骗过，“你肯定是想男人了，我最聪明了。””第一个突破红军战壕的人，有资格获得今年军训的优秀学员勋章。”
电波里传来这样一道毫无战术美感的命令，江哲都有些无语，他刚打开压缩饼干，和班里的战友吐槽这食物的难以下咽，就听见顾乐的抱怨再一次响起，“哇靠，100米的武装匍匐前进啊，我们又不是特种兵。”
“算啦，顾乐你也别抱怨了，”林欢笑着说，“反正都不会被淘汰了，你要不去送死一下，没人会认为你当逃兵的。呵呵！”
“真还没看出你会玩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江哲看看有些羞恼的顾乐，喝了口水，脸上迷彩和汗水交织，看不出什么鄙视的表情，趁着出发前最后这几分钟吹吹水，“不过顾乐说的也有道理，今天演习的目的我看也差不多了，真要是打到傍晚，明天肯定累的爬不起来。别忘了我们明天防守的是个小镇，还都是平房，环境比今天红军要差多了。”
匍匐前进并不是什么很优秀的战术，秋日草木枯黄，迷彩色混杂在其中，对于射击的人来说都难了一些，但是架不住蓝军的小伙伴就爬了十来米就开始龟速前进。
MMP，身上的装备感觉越来越重，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上一点不舒服，还能爬的动就不错了。
江哲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看着周围的小伙伴也是这般，瞄准镜里红军那些家伙又收割了一波人头，嗯，张天峰毫无意外的被狙击手给干掉了，一起挂掉的包括他的副射手。
后方的雷雨看着这急速下降的蓝军人数，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高估了这帮新生的承受力：“撤销刚才的命令，各连队各自组织冲锋。”
大家也实在吃不消打下去了，淘汰就淘汰吧，在幸存军官的带领下，飞速扔着烟雾弹，嘶吼着发起最后一波冲锋，一时间枪声大作，红军的压力大增，丁营长都在考虑投入预备队了。
…
第一道防线总算突破了。
又是一个下午的磨砺，或许是这样的环境里，真的能激发出临海人骨子里的血性，在江哲眼中很多人军事技术不怎么熟练，但是那股子勇往直前的气势，就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暴露无遗。
但有时候，无组织的个人勇武，永远改变不了结果，但有同归于尽的决心，总比束手待毙更符合年轻人的气质。
死在战场上的一课，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大学四年记忆最深刻的记忆之一，或许多少年后，看多了世俗的尔虞我诈与阴谋算计，世故的心间已经没有了这份果敢，只能在老同学的聚会里，就着啤酒，回忆着当初的一幕幕。
有点情怀的，在十周年或者特别的纪念日了，还能组织一次重温之旅，可惜都玩不了刺刀冲锋，重现不了我先死你再上的情节，一波波的猥琐发展，子弹打完为止。
最终的结果，蓝军全军覆没，红军只剩下300不到的残军。
…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观看这次演练的高级军官的意料。
“什么环境下，才会把部队逼到只能靠单兵武器的地步？”
“就算是电磁炸弹，或者是网络病毒，也不见得一台机甲都开动不了，再不行火炮总能用上的，这样的对抗到底在探究什么？”
“难道星盗还能把部队逼到这份上？除非是哪个走后门上位的将领轻敌冒进，在没有空中火力的情况下，强行突入敌方星球地表。这样子的战斗，就是对士兵生命的犯罪。”
当天晚上，举着酸痛无力的手，胡吃海喝了一顿，没有什么战斗点评之类的麻烦事，都整齐的排着队回到宿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这一天过得太刺激，没多久鼾声震天。
第二天早上，要不是军号声尤其响亮，没几个人起得来，等到睡眼稀松集合，感觉还有两场，真是绝望。
特别是被淘汰的那帮家伙，已经安安静静的开始踢正步，乔队列，他们还要去受罪，关键还是自己选的，也不知道是在疯魔什么。
嗯，当然，类似林欢这种战斗狂人也不少，活到最后也是他们这些，怪不得战争年代的老兵都说，不怕死的在战场上才会活得长久。
蓝军守，红军攻的这一天，过的比昨天还要漫长，类似巷战的场景，厮杀起来再训练有素，也抵不过墙角的一颗子弹和满天乱飞的手榴弹。
这里就体现出兵力的优势来，活动区域不大，运动的体力消耗也小，死过一次的蓝军现在可不怕死，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想早点死，能拉一个垫背就是圆满。
这种状态下，战前动员再到位的红军也只能硬耗，战术发挥到极致，也得一栋一栋房子的争夺，何况弹药有限，红蓝军这场演习里还不通用，用红军指挥官的话来说，这就是没有道德的战争。
死啊死，一直拼到夕阳西下挑灯夜战，夜视仪的都用上了，红军的优势才压倒了胜利的天平。
直到晚上八点，缩小到极点的安全区域才把所有人淘汰掉，从最后的统计数据来看，红军方面基本都消耗到100人以下的不利局面，上面那些家伙，好似明白了什么，会议开的直到十点才下班。
这一天，江哲还没被淘汰，顾乐挂了，林欢排名前100。
最后一天的对攻，是两方争夺一个山包上的机场，反复拉锯，却结束的特别快，12点前，在重火力支援下，红军基本肃清了蓝军所有人马，伤亡刚过半。
但这座机场，被导演组判定全毁，在战略上打了个平手。
终于结束了，雷雨这些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心事重重，之后的几天云淡风轻，没有教官的严加管束，小伙伴散漫了许多，跑女生那边的频率也高了几倍。
最后一周的汇报演出虽然也很精彩，但在同学们眼中，踢踢正步表现节目，又怎么比的上演习场的一切，走走过场的套路而已。
期间，也见过叶嘉琪两次，没有多聊，江哲等着回学校，他的计划已经迫不及待的出世。
这三次演习，和很多同学一样，江哲也能感觉出里面诡异的意味，各自脑洞大开，分析可能的原由，只不过连雷雨都没弄清楚，他们这些人也只能瞎猜猜。
…
遥远的首都星圈，总参大楼地下深处，联邦军方智脑之一的诸葛就存在这近百万立方米的空间，对于临海这次的演习，总参不是没有疑虑，从古至今，智脑都是辅助决策，如果没有相应部门的审核通过，是不会有什么命令下达的，但这看似荒诞的还是通过了，副总长签字同意。
或许是因为军情局在百慕大三角星域部署的探测器，截获了一段信号，解密出来的画面，才是不可说的原因。
军队以保卫联邦为使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作为一个联邦政体最核心的基石之一，无论过去和将来，在大地还是星空，它将应对的敌人有很多种，其中有些，却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军队这把刀，对外好用，若要对内使用，怕会隐患丛生。
这些年，除了星盗还能让军方见见血以外，其他的，都是演习，缺乏外敌的刺激，这个巨人，已经渐渐开始失了锐气，变得软弱。
或者说，开始怕死，也不敢让敌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