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替死鬼
“护士我要去404病房，麻烦你这边一下。”
刘小飞目光平静的望向年轻小护士，身子半侧着，已经准备好小护士从护士台前出来带路。
“4楼的病房都是重灾区我来这里几乎没遇到什么探视的人，你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
进入精神病医院的病人大多很可怜，从他们进来以后他们就失去了他们原有的身份，成为一个带有精神病标签的病人。
而正是由于这种带有世俗眼光的标签，让这些住在这里面的人似乎也不配再拥有感情。
他们似乎是被抛弃的一类人。
正是因为明白精神病人的现状，年轻的小护士既同情又有些感慨。
作为第一个来到四楼的正常人她显然对于刘小飞有着不可名状的好感。
自然说话也熟络了几分：“404病人是你谁啊。”
年轻的小护士黑黢黢的眼珠子来回转动，目光看向刘小飞带着几分审视。
很显然她十分的好奇404病房里面的人跟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朋友的爸爸，她托我照顾的。”刘小飞脸不红新不跳的说道。
“哦哦，这样啊，看来你这人还挺重情义的。”年轻的小护士移开目光，娇小的身子在柜台前来回走动，她时不时弯下腰，似乎在找些什么。
“我听说那个病房里面都不太平，上次住在里面的病人差点出了事，说来也是挺奇怪的，你说进来的都是个精神病了怎么还有人看他不顺眼，竟然追到医院来伤人。”
年轻的小护士有些唏嘘。
在柜台前摸索的身子一顿，窸窸窣窣在抽屉里拿出一长串的钥匙递给了刘小飞。
“404房间你自己去，等会把要是还我。”年轻的小护士眼神眯了眯打了两个哈欠。
“你不跟我一起去。”刘小飞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每次他来看肖长生都是护士长带着他到404病房的。
“算了我就不去打扰你看病人了，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在这里打个盹。”说着年轻的护士身子就软绵绵的瘫在护士台上。
她看也不看刘小飞摆了摆手。
似乎想起什么，趴在柜台上的年轻小护士将头偏了偏，她看着整朝着昏暗的走廊走去的身影喊了一声。
“喂，先生等等”
刘小飞回头。
“我还有个事情想问问你。”年轻的小护士朝着刘小飞招了招手，目光狡黠。
她看着刘小飞一步步靠近护士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404病人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她问。
“…….”刘小飞皱眉。
思索一番，他恍然道：“难道痔疮。”
目前他能想到的病大概只有这一种，毕竟像肖长生这种高危得救精神病人只能被锁在房间里，长时间缺乏运动的确很容易的痔疮。
“不是，我说的是治不好的那种，绝症啊，像癌症这一类的。”
刘小飞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在得到刘小飞的回答后年轻的小护士便没有在继续追问，她有些失神的趴在护士台前，目光凝视着的那道朝着404病房靠近的身影。
直到走廊的熄灭，眼里只剩下一片黑暗后她才移开了目光。
右手边是一个蓝色的文件单，上面写着病人进十年的病史。
迟疑片刻，小巧秀气的手还是落在文件单上。
连着翻了几页，直到宣纸上出现了肖长生三个字后才停了下来。
她目露疑惑的看着那一排排的诊断的文字。
肖长生男，三十五岁，癌症晚期，四十五岁，正常。
…………
404病房里很是安静，除了锁眼转动的声音以外只剩下走廊穿过的猎猎风声。
走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四周黢黑一片。
刘小飞轻轻的推开了404的铁门，放慢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
凭接着窗外微弱的灯火，刘小飞大概能看清屋内的情况，室内很单调，灰白色的窗帘被风轻轻的撩动着，一米八的单人床孤零零的依靠在墙角的一边。
只不过没有肖长生的身影。
“砰……”
刘小飞将门关上一刹那，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门边窜了出来，速度迅猛。
“哈哈”尖锐的笑声在冲击着他的耳膜。
穿着蓝色病号服的肖长生目光呆滞的看着刘小飞，龇牙咧嘴的笑着。
“陪我玩，陪我玩。”
肖长生在医院里装疯卖傻这事情刘小飞是知道的，上次他来探视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可今日看着略显痴傻的肖长生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似乎他好像真的疯了。
一时间刘小飞也把握不准是肖长生装的太认真，还是这些天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你是谁。”刘小飞目光如炬。
“我是谁，我，我不知道。”肖长生目光躲闪，他似乎有些害怕眼前的刘小飞，目光露怯，身子不停的后退。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他连着问了好几遍自己，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看着这一幕，刘小飞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拍了拍衣服兜里，藏在他兜里的小怪物收到信号一个个都探出个脑袋。
玻璃球一看到肖长生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它一想起那天眼前的男人发狠的模样，小身板又缩回了兜里。
倒是哈哈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顺着刘小飞的衣服爬到了刘小飞肩膀上。
“主人怎么了需要我控制他吗？”哈哈妖问的理所当然。
刘小飞点了点头，眼下不管肖长生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想要跟他交流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他还有很多想要问的事情，看来也只能让哈哈妖动手了。
哈哈妖是个行动派，在得到刘小飞首肯后，它从刘小飞得救肩膀上跳了下来，娇小的身影走到肖长生身边，小手比划，小嘴碎碎念，看上去还挺像模像样。
之前哈哈妖控制肖长生的名场面他没看到，本来还是为是个大工程，没曾想竟然这么简单，随便说上两句就迷惑人的心智。
“这就完了。”刘小飞不确定的问。
这哈哈妖就在肖长生耳边嘀咕了一句，除此以外什么都没做啊。
“完了，主人你想问什么问吧。”哈哈妖嘚瑟的说道。
刘小飞虽然觉得神奇，但也没纠结这个问题，既然哈哈妖说肖长生已经被控制了，干脆他试试的了。“肖长生你知道你是谁吗？”刘小飞问。
“肖长生。”
很好回答准确。
一旁的哈哈妖笑的直不起腰，弱智主人问的弱智主人，肖长生你知道你是谁吗？还用问吗，答案那么明显。
在收到刘小飞警告的眼神后，哈哈妖很没骨气的闭上了嘴。
“”肖长生你记得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肖红。”
“肖长生十年前你为什么要解剖金大川妻子肚子的孩子？”刘小飞问。
“替死鬼。”一直犹如雕塑般静止的肖长生猛然抬起了头，嘴角微勾，笑的一脸邪气。
“替死鬼，他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离开了我的身体，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