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内心毫无波动
尸体脸上占满了鲜血，已经看不清楚五官，但那双不肯闭上的眼睛里含着强烈的不甘和怨恨。
他想，她死之前一定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和仇恨。
尸检的过程速度很快，蹲在地上的白大褂已经站起来将白色的手套取了下来，而地上的尸体已经被两个警务人员抬上了警车。
很快拥挤的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下零星的一两个人。
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本来也打算跟随者警察回局里，只是他朝着年轻的小姑娘挥了挥手后，转身朝着刘小飞他们两个的方向走了过来。
“岁子，你也过来了，莫不是等我吃饭。”他打着招呼道。
苏岁万年不动的面瘫脸微微抽了抽，直接忽视了穿白大褂的法医，看着刘小飞道。“这是我朋友刘小飞。”随后又指了指白大褂：“齐天。”
两个人微微点了头算是认识了。
刘小飞倒是没关系，在他的观念里面认识一个人和认识两个人都没什么区别，因为以后都只会是陌生人。
他看着眼前笑的跟个二百五的俊俏少年，莫名的不排斥。
不过令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刚才在z13院子里面苏岁怎么不介绍，偏偏现在这时候介绍起来。
这说起来，苏岁还真有些冤枉，当时他不介绍纯粹是看到老朋友内心震惊，哪里还记得介绍这一回事。
“今天都发生两起案子了你不回局子还有心情在这里聊天。”苏岁没好气的瞪了齐天一眼。
他这个大学同学曾是阳城最有名的法学学生，还没毕业就被特招到了江城做法医，看到尸体就跟看到自己老婆一样亲热。
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诱惑能让他抛弃那些尸体。
“也不差这一会，我过来找你是有专业上的事情想问你。”齐天目光微霁，微微的咳嗽了两声，目光落到刘小飞身上后又瞥了苏岁一眼，似乎想要将刘小飞给支走才好开口。
苏岁自然也是懂了他的意思，所谓专业是两人很久以前用的暗号，指的是尸体。
“没事，小飞不是外人，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齐天脸色一红，有些窘迫道：“我就是觉得那跳楼的女人脸有点奇怪，你也知道江城前不久也有两个小姑娘跳楼，我刚一过来就接了这两个案子，案发现场我虽然没去，但是见到了那两个小姑娘的尸体，说起来有点诡异，他们的五官由于重力摔下来已经是面目全非，到处都是肉末渣滓，脸上砸个大坑。”
“人有骸骨，所以才让我们每个人的面向不一样，可那两个小姑娘骸骨是平的，好像有人动刀子把他们的脸削了一半下来。”
“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学艺未精判断失误，可就在刚才我看到刚才跳楼的尸体的脸，我感觉我之前的判断应该是对的，这里由于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跳楼的时间很短，她的脸还没完全因为挤压变形，可能是跳下来的一刻她想过挣扎，本应该五官先坠地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只是一般的脸着地，另一半藏在了手臂下，我发现她真的没有了五官。”
“我现在也把不准是什么情况，所以问问你。”齐天一脸狂跳的看着苏岁。
他确定自己没瞎，那尸体真没五官。
想想的觉得惊悚。
这么惊悚的事情他一定要说出来让自己的好朋友惊吓一番。
“哦。”苏岁冷淡的回了一句。
“泥煤，就一句哦，你现在不应该觉得好阴森，好恐怖，好想往我怀里钻吗？”
齐天犹如见鬼一般的看着苏岁，他感觉这画风明显不对。
苏岁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他还记得大二那年，他半夜把苏岁骗进了解剖室，用教室里的骨架模型装成鬼吓过他。
那时候他可是吓得晕过去的。
“不科学，你是不是已经吓到腿软，只不过在你朋友面前装作很淡定。”齐天追问道。
苏岁丢了一个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给他。
此时的刘小飞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他在想他要是把大嘴玻璃球放出来咬上齐天一口以后，他现在会不会吓得叫妈妈。
可惜这种恶作剧只能偷偷想想。
“你也不害怕，人没有五官啊，这么恐怖的事情，你为什么如此淡定的装比。”齐天见没办法戏耍苏岁后便把矛头对准了刘小飞。
他狐疑的看了刘小飞一眼，幽幽道：“咦，莫不是你是个面瘫。”
他做法医半年才适应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才练就了现在无论看到什么尸体都能面不改色的淡然。
可这两个人倒好，风轻云淡，毫无波动。
两张面瘫脸。
刘小飞微微垂眉，开口道：“我不是面瘫。”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面瘫，他还在脸上配了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呵呵……”
看着更像面瘫。
“你别逗他了。”苏岁微微叹气，他看了刘小飞一眼，以前他怎么没觉得这个男人这么幼稚。
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岁的目光又落到齐天身上，这都是二十好几有身份的法医了，为什么要这么弱智。
“齐天我等下跟你说的话你不要惊讶，不要吃惊，更不要害怕，我相信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法医了，是能够控制恐惧的，还有就是我需要你的帮忙。”
苏岁原本是不想让齐天趟这趟浑水的，他法学毕业后拒绝了江城警察局抛来的橄榄枝选择了进修，可没想到妹妹出了这种事情，他放弃了学业回到了江城。
他身份有限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查，但是齐天不一样，他是阳城年轻有为的法医，盘旋在案子中心的人物，只要稍稍的利用他就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对不起了齐天。
叹了口气后，苏岁缓缓道来：“其实第一个跳楼的是我妹妹，她在跳楼前五官便消失了，而第二个跳楼的是安家的小姑娘，她身上同样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第三个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我相信你的判断是没错的，今天这个尸体五官应该也被夺走了。”
“这个事情非比寻常，知道的人多了恐怕会造成恐慌，所有跳楼的五官消失情况很诡异，它们并不是被利器削去，也是被一种可怕的手段夺走，好像所有的脸就只是一个面具，而那个代表着人独一无二身份的面具被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