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已经深了,雕花大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鼾声正浓。嘴里隐约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身旁紧闭双眼的女人蓦然的睁开眼,清明的眸光里没有一丝睡意。
  她已经过了女人最好的年华,现在的自己身材发胖,皮肤干瘪皱巴,就算才刚过四十,却已经如老妪一般。
  曾经她佼佼者,无论是身材还是面貌都是众星拱月的对象,只是因为这男人的花言巧语才洗手作羹汤,十年如一日的做着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她以为男人的爱是永恒的,哪怕为他放弃了更好的人生,生儿育女,整理与油烟相伴,日子也是如蜜般甜蜜。
  这么多年的付出在男人的眼里只是一场笑话,年轻时承诺的爱情也如云烟般消失在了这无尽的岁月里。
  这么多年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了女儿后便再也不能生孩子,由于不能给男人传宗接代一直觉得愧疚,男人在外养狐狸精她知道便睁只眼闭只眼,谁让她生不出孩子。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把狐狸精带回家,就在他们新婚的大床上鸾凤颠倒。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二十年全心全意的付出只是换来了男人的歹毒,她想起抽屉里自己时常吃的维生素替换成了安眠药,眼眸里一片氤氲。
  自己爱了二十年的男人,他怎么下的了手。
  她可是他的妻子啊。
  女人掀开了大红的棉被打着赤脚走在木质地板上,径直的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是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在的自己。
  丑陋,不堪,衰老。
  她兀自的笑了,拿起梳妆台前的木梳,眼光斜斜的撇着梳妆台前的红色的婴孩木偶。
  “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吗?”
  她目光直视着镜子的自己,不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还是那个木偶。
  木偶眼神闪过红光,眼里隐约渗出血迹。
  如鬼魅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不过你愿意付出代价吗?”
  女人苦涩的笑了笑,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女儿没了,自己的男人想要自己的命。
  “只要你能帮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我的命。”女人急切的说道。
  “把你的脸还有那肮脏的灵魂给我。”
  黑暗中满是森冷的笑意。
  ………….
  公寓里。
  刘小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玻璃球变成自己的事情。
  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鬼,竟然有这种能力。
  刘小飞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隐约透露出兴奋。
  玻璃球变身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这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就用替身去做,岂不是美滋滋。
  不过令刘小飞有些郁闷的是玻璃球的变身能力有时间限制,做多只能维持十分钟,十分钟过后又变成了小短腿,圆滚滚的玻璃球。
  “不知道这玻璃球什么情况下才能变身。”
  刘小飞暗暗思索了一番,寻思着明天再研究研究玻璃球。
  这么一想他开始有些犯困,连着打了两个哈欠闭上眼睡着了。
  一大早刘小飞还没醒来,床头的手机闹个不停。
  他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半眯着眼,睡意惺忪的道:“喂,谁啊。”
  电话一头传来苏岁焦急的声音。
  “小飞你快来长青街,又有人被挖了心了。”
  刘小飞蹭了一声从床上立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刘小飞洗漱都没顾上,满脑子都是苏岁那句又有人被挖心的话,他心急火燎的穿好鞋子,将柜台上正在睡觉的玻璃球塞进兜里后急匆匆的下了楼。
  长青街的巷口里此时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街道边上停着几辆警车,红色警报还在闪烁,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院子里穿着制服的警察来来回回的走动。
  苏岁站在门口神色清淡,他时不时的看一看时间,偶尔回头向着巷口的入口处瞥上一眼。
  院子里担架上放着尸体,他身上披着白布将他整个人都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楚躺在的人是男是女。此时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他高大的身子堵住了门口,正好将担架上的情况遮挡严丝合缝。
  只见他蹲下身子,手指上白色的手套不停的在尸体上身上翻动,眉头深锁。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分钟后穿白大褂的男人才立起身。
  看样子检验尸体已经完成了,很快中年男人尸体就要被运到警局。
  刘小飞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巷口,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身材高挑的苏岁,连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什么情况。”
  苏岁摇了摇头,他常年在阳城学习对于巷口的人和事情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好像是Z集团的高管,是个中年成功男人,还有他老婆。
  据说是警察局今早接到有人报案这里有人被挖心死了。
  具体死的是谁现在他也不是很清楚。
  “目前不是很清楚,等会就能知道了。”苏岁道。
  很快尸体被抬了出来,白布将他遮盖的严严实实,就连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但胸口位置被鲜血染红的白布此刻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跨出了门槛,他一边拖着手上沾了血的白色手套,一边跟旁边拿着本子和笔的年轻小姑娘交谈着。
  出了大门,他的目光看向刘小飞这边,简单的跟小姑娘交代了几步,迈着修长的步伐就朝着刘小飞他们两的方向走了过来。
  “苏岁,你不是在阳城怎么回来了。”白大褂的法医脸上有些惊讶。
  “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回来了,你这边是什么情况。”苏岁问道。
  白大褂男子摇了摇头:“死的是这家院子的男主人,好像是Z集团的高管赵旭,死因这一块暂时还不能下结论。”
  白大褂男子对苏岁似乎很感兴趣,他连忙把尸体的话题抛开,精致的五官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我们两个好些年没见了,我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请我吃饭啊。”
  苏岁将目光看向了刘小飞,脸上隐约带着歉意。
  他约刘小飞来是想了解这次挖心案的情况,可没想到这次的法医竟然是自己的大学好友,情况一下变成了两个好友叙旧,他带上刘小飞似乎有些不好。
  “这是你朋友,你小子也不介绍一下。”白大褂一眼就发现了苏岁的眼底的暗光涌动。“一起呗,三个人也热闹些。”
  刘小飞本想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声惊雷便在平地里炸开。
  惊慌的叫声在巷口里格外的绵长。
  “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