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吊诡之处
“先生也说了,就不可能是玄士!”
“万一那人有什么目的呢!”
“二位先别吵!”刘德终于开口,两人总算是止住了争辩,一起看向了他,“我想问问,唐老爷之前可曾与人结怨?即便是玄士,如果不是那恶贯满盈的杀人狂魔,也不可能毫无缘由,随意杀人啊。”
“我爹他嗨,不瞒您说,这家里做生意,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唐五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冲躺在床上,表情正常许多的唐老爷看了两眼,叹了口气。
刘德沉吟片刻,张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先调查一下这宅院之人。你放心,老夫既然撞见此事,便不能不管。这样,五福,能否允许老夫在此处多呆些时间,方便老夫再诊治一下唐老爷,顺便也能在这案发现场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唐五福听完,自然是喜不胜收:“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先生,真是麻烦您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他也不会说话,里外就会这一套词。
刘德摆摆手:“对了,让小宁在这里陪着老夫吧。我若是又是不清楚,也能问问他。”
“小宁他毛毛躁躁的,别给您添麻烦!”唐林氏有些担忧。
“无妨。”
唐林氏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随即冲小宁说道:“小宁,要听先生话,知不知道?”
“恩恩!”小宁走到刘德身边,一脸乖巧。
“那我”唐三财指了指自己。
“你跟我出来,别给先生捣乱!”
唐五福没什么好脸,忙拽着他走出屋,唐林氏又从唐宁嘱托几句,紧随其后。
就这样,很快,屋内便只剩下刘德和唐宁二人,以及床榻之上的唐老爷。
“先生,您要怎么做,我给您打下手!”唐宁抬起头,看向刘德。
“不急,老夫问你一件事。”刘德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唐宁则站在了自己身前。
“先生您问!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知不知道”唐宁搔搔脑袋。
“无妨,你若是不知道,就算了。”刘德笑了笑,“我问你,唐老爷是不是曾留下过什么嘱托,以备自己百年之后?”
“嘱托”唐宁噘着嘴想了想,突然眉头一抬,“您说的是那个么?”
“什么?”
唐宁冲门外看了看,随即凑到刘德面前:“先生,您可不能跟我爹说啊,这都是我偷听来的!”
“臭小子,好,老夫答应你便是了!”刘德哑然失笑。
唐宁尽管得到刘德的应允,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爷爷说,如果自己哪一天寿终正寝,我家那片林子就传给大伯。”
“就这件事?”刘德一愣,这件事唐五福曾跟自己提及过,可若仅仅是如此,怎么刚才唐林氏提到之后,唐五福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还没完呢!”唐宁继续说道,“爷爷说,如果自己寿终正寝,那林子就交给大伯。”
“这不是诶?寿终正寝是什么意思?”刘德一愣,总算是反应过来。
“爷爷之后还说,如果自己死于非命,那这片林子,便交由我爹管理,大伯半个子都得不到!”
刘德心中一惊,这算是什么说法?难不成是在提防着什么么?
“当时听爷爷说,他当年承蒙了大爷爷的恩,这林子是他和爷爷的心血,所以若论这一点,是应该交还给大伯的,但是大伯心心念着要将这片林子卖出去,卖可以,但只能是当他死了,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刘德听罢,陷入沉思——这件事,倘若自己没有猜错,应该是为了这林子,可这份遗嘱究竟是什么意思?
该死的,该死的,想不明白!时间不多了!
刘德有些气馁地握拳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先生,怎么了”
“没,没事。”
刘德尴尬地咳嗽几声,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急迫,深呼吸,继续思索——除了唐老爷的这个嘱托,关于这件案子,还有另一个事情更为吊诡。
是时间。
按照此时此刻自己知道的一切,唐老爷出事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唐三财,可如果是他动手杀人,万不会驻留此地,还与刘德在大厅交流片刻,万一这段时间被人发现唐老爷身负重伤,岂不是逃都逃不了?
唐三财声称唐老爷吩咐他去买杏梅酥,这件事虽然无人知晓,但就此事撒谎显然没有必要,况且这种事情,只要问一问商贩便能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去,如果真是撒谎,不免也太愚蠢了。
以此所见,凶手应该是在他拜访唐老爷之后,入户行凶,可他曾用功德眼观察过宅中所有人,光线最为暗淡的是唐三财,其次是唐林氏,后者已经证实曾对其下药,心怀不轨,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可他即便可以将凶手锁定在这两个人身上,但在时间上根本不存在任何一个真空期,没有动手的机会,功德眼也从未出现过错误,这也是他至今都是一头雾水,寻不到真相的原因。
除此之外,唐老爷身负两种伤势,毒伤和刀伤,这两种究竟是一人所为,还是两人合为,亦或是巧合之下,有两名凶手同时对其下手?
难不成是唐林氏撒谎?
的确,作为府中的少奶奶,若想在平日饭菜里对唐老爷下毒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她坦白自己只在药中下了蒙汗药,至于汤药,刘德也已经验证在唐宁端药进屋前,唐老爷已经身负重伤,根本没有机会喝那碗汤药。况且如果她真是凶手,身上的光芒也不会只是黯淡无光才对。
不过依照这样推理,那用刀行刺的凶手,就是与下毒之人并非一人,并且多半,他们互相也并不知晓彼此的存在才对。
至于唐三财
言语轻浮,双目无神,眼眶凹陷,这都是厄运缠身的征兆,所以刘德也无法肯定其身上的黑光到底是因为何事。
怎么回事明明并不复杂,怎么却总是想不通
推理陷入泥泞,刘德左思右想也是不得其法,只能坐在屋内,默不作声。
一旁的唐宁也不敢出声,可小孩天性,自是闲不住,于是便蹑手蹑脚地在屋里踱起步来。
“这把刀”
刘德耳朵一动,朝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