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摒弃前嫌
双方已经鏖战了半个多时辰,饶是哀兵,也架不住对方是练家子这一事实。
渐渐的,颓势越加的明显,佟贵感觉自己的手指和脚趾都是麻木的,手里的刀脱落了,尝试着去捡,却怎样也攥不住,说什么也捡不起来了。
敌人一刀刺过来,脚趾下方似灌了铅似的,即使眼看着生命即将流逝,脑海里却似乎有个声音在喊:就这样吧,早晚都得死,不要拼了,免得这样累也难逃一死
眼看着大刀在佟贵的后背划出了一道血线,转而要洞穿之时,只听树林外响起一阵“踢踢踏踏”的响声,远远的还卷起阵阵烟尘。
烟尘之中似乎传来一阵呐喊说:“报少将军,余孽就在前面!天一老杂毛死了,只剩下这几个,快杀了他们灭口!”
本来颇惫不堪的道士看向呐喊处,疾切的马蹄声与清脆的哨子声不绝于耳,看样子,来的敌人不在少数,带头的道士道:“这人口中的少将军铁定就是萧毅,他到了江阳县,手下跟着二十几个银甲兵,快撤!!!”
道士们如洪水退潮般退了下去,只留下灰头土脸、一身是伤的佟贵等九人,见道士退了,瞬间卸了浑身的力量,如死人般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许多倚靠在大树上,与佟贵一道,望见渐行渐近的滚滚灰尘,呛得人一阵咳嗽。
从滚滚灰尘中走出一人来,身后拖着四五根带着枝叶的树枝,脖子上、手腕上,或挂着或拴着二十几截木头绊儿,人一走,木头绊子相互撞击,发出“笃笃”的声音,远远听着,竟像极了马蹄踏地的声音;
人一跑,被拖的树枝扫动着地面,尘土飞扬,像极了马群飞奔而来激起的灰尘。
如此邋遢如乞丐的装束,在众人眼中,竟有种光芒万丈的神采。
许多一脸懵逼的看向杨休身后,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少将军”、“银甲兵”的影子?
许多不可置信道:“就你自己?”
杨休张开嘴,从里面吐出半指头长短的柳树芽哨子来,吊二浪当的对许多笑道:“嫌小爷一个人太单薄了?甭管怎么样,能吓跑敌人就是小爷的本事!”
许多羞愧的低下头:“杨大哥,实在、实在抱歉,我、我们”
佟贵皱了下眉头,直接挡在许多身前道:“不是大哥的错,是我将大哥打晕后背出来的,要怪就怪我,大哥是最讲义气之人,与他无关”
杨休无所谓道:“你们萍水相逢,审时度事也是在所难免,遇到这种事情,也许我跑得比你们还要快!!!”
此话说得佟贵反而脸红了,对方若真是他自己口中的“逃跑”之人,又怎么可能煞费苦心的来救他们?不过是担心自己想得太多,撤掉了最外面的那层遮羞布,反而伤到彼此的感情罢了。
佟贵的脸难得了红了红,有些难为情道:“你放心,今日相救之恩,来世我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于你。”
杨休得瑟的挥了挥手,无所谓道:“今天要给我当牛当马的人可不在少数,这种红口白牙的许诺我可不敢受用,还是快快跟我返回去,让老郎中给你们瞧瞧伤才是正经。”
许多略有迟疑道:“咱的兄弟受伤的人太多,都过去让一个老郎中救治,有些不妥吧?还是回城里找家医馆吧!”
杨休轻叱了一声道:“这老头儿随身带着半褡子的药膏,比县城的医馆都齐整,简直是妙手回春,最关键的是——不仅医术高,而且还不要诊金”
佟贵身侧的周三笑的咧开了嘴:“不要钱?那可得去,一个不落”
佟贵的脸色也见了松动,杨休凑近了压低了声音道:“快走吧,上哪碰上这好事儿去?而且,治得快些,不会影响明天的擒儿狼(‘梁’)计划。”
佟贵蓦然一挑眉,喜色乍现,怔然问道:“你是说,你还会帮我”
杨休将手指放在嘴唇唇峰上,淡然道:“你错了,我是在帮我自己,走吧。”
杨休越表现的这样浑不在乎,将彼此的关系划得越是泾渭分明,佟贵的心里越是窝心,越发觉得自己欠了杨休一个大大的人情,一口一个杨大哥叫着,拼命的献殷勤。
甚至将自己脚上的鞋给脱了下来,硬生生让杨休穿上,而他呢,只趿拉着杨休唯一的一只鞋子,傻傻的笑着。
许多当先站了起来,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杨休的肩膀,一副吃味儿的表情道:“我是花了一年时间才让佟贵这臭小子认了我当大哥,认你当大哥,不过是一起打了一架的功夫。今日见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大义,什么是真正的大哥,从今以后,我许多再也不耍小心眼儿,一切视杨大哥唯命是从。”
杨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快走吧,一会儿再不走,那老郎中该跑了了。”
这些女子的病当真是冰火两重天,分成了三部分。
有四个是十四五岁的纯真处-子,之所以上山,或是好奇道家传得神乎其神的玄术想来一观,或是家中有邪祟做怪来找道士驱磨捉妖,蔡玉就是其中之一。
蔡家有十几亩旱田,五个哥哥年富又力强,是村中殷实的好人家,耐何去年开始,家中的田地总是莫名其妙的丢东西。
春天丢青苗,夏天丢青菜,秋天丢麦子或白菜,五个哥哥去抓了数次,不仅无功而返,丢得还更加的多了,尤其是秋天,那麦子几乎到了绝收的地步,只能吃老本过活儿。
村人越传越有鼻子有眼儿,说蔡家地里闹鬼,还是个想勾引男人魂魄、吸男人阳气的女鬼,要不然以蔡家兄弟的胆量和本事,怎么会反而丢的更多了?
蔡玉听得这叫一个气啊,被村人这么一传,本来有好几家媒人上门的蔡家变得门可罗雀。
蔡玉向年老的妇人打听,说是重华观的道人有本事,旱天求雨,涝天求阳,能去魔,能除妖,简直无所不能,于是就来到了重华观一探纠竟。
这一探不要紧,成了重华观地宫里待宰的羔羊,一呆就是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将重华观了解了个大其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