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店内闲谈
所谓人老而精，老板哪会听不出笔仙话中之意苦笑着回答到：
“客人是挺多的，但是生意就算不上好了，勉强够一个月的开销而已。并不是每个客人，都能像你这么豪爽的。”
面对着哭穷的老板，笔仙十分疑惑。
“越有钱的人就越是迷信，像老板这样有点真本事的人，还会没钱吗？”
“客人你说笑了，我么这行有规矩的，每样东西做出来该卖多少，都有数，哪能赚什么钱啊！”
笔仙看着老板无可奈何的脸，认定了这是一句真话。感受着香燃烧所带来的舒适感，好奇问到：“那这香，你卖多少？”
“一根造价八毛，卖一块六。”
笔仙点店头，被门口一个逐渐靠近的人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个衣着光鲜，却一脸猥琐的老头。
笔仙从哪个老头身上，感受到了鬼气。因为老头只探了一个脑袋进来，笔仙也不能确定，鬼气是从何而来，反正不是这老头的。
“老梁，老梁。”老头在门口叫着老板，却不敢踏进店来，他见老板转身之后，朝着老板照了招手。笔仙也见到了鬼气的来源，是从这老头腰间的有个葫芦里散发出来的。
哪个葫芦应该有和囚魂索一样，承装灵魂的能力，不过似乎不能隐藏。
老板几步来到门口，被老头一把拉过，笔仙好奇的跟了出去。只见老头凑到老板的打边，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见到了门口的笔仙，打了一个寒颤，赶忙向笔仙点头示意。
笔仙也全方面的打量了一番这个老头，原来老板店门口的位置，就是他的。
一快绣着八卦的蒲团放在原先笔仙做过的地方，一根竹竿挑起一面招牌，上书‘太公神断’的字样。
这老头是个算命的？
得知这老头的职业之后，笔仙更为好奇的观察了一下他。一席长衫，胸口之上绣着祥云与麒麟，两只袖口纹着端庄大气的古字。
衣服是好衣服，就是人长得挫了点，那双眼睛只有一条小缝，看起来贼头贼脑的。
“老姜，这位是我的贵客，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老板见算命的老头久久不言，开口提醒到。毕竟笔仙都跟出来了，你还能甩开是怎么着。
他两加起来也不够笔仙打的，老板还好一点，刚入二星程度。换算从数值，也不到30，算命的就更弱了，也就一星参加者那个程度。
不过算命的那个鬼，倒是还不错，虽然对于笔仙也就是一灯笼的事。
但是，被这样一个弱鸡养着的鬼，能够来老板店里的鬼。都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鬼，都是有着一定理智的。
所以笔仙十分的好奇，打算听听这两人打算说些什么。
算命的也知道避不开笔仙，只得先向笔仙双手合十，作了一揖，这才开口问到：“不知阁下是哪路的神仙？”
“哪路神仙？我就一直过路的鬼而已，你们聊你们的。”
笔仙表态之后，老头整理一下长衫，这种情况也不用交头接耳了。他直接了当的对着老板说到：“老梁，我可是给你拉了一笔大生意，你可得感谢我。”
“什么大生意。”老板看上去兴质并不是很高，拉起老姜的手就往店里带，老姜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笔仙，踏进了店门。
笔仙也坐了回去，外面的太阳越来越大了，还是屋里舒服一些，尤其是老板着屋里，即使是一般的游魂，也能安然的待上一整天。
老姜就这么靠着柜台站着，因为那里离靠墙的笔仙最远。
他见柜台上的香炉染着香，取下腰间的葫芦，拔开了塞子。一缕黑气飘散而出，慢慢凝成一个四十左右、肥头大耳、肩宽腰圆的妇人。
妇人一出现就窜上了老姜的后背，畏惧着笔仙，却又渴望香炉中飘散出来的烟，时不时的转头嘬上一口。
“老姜啊，这香……是那位客人点的。”老板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老姜拿起葫芦，掐了一个法决，想将妇人收回去。
“没事，反正那东西对我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想吸就吸吧。”笔仙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只鬼魂：“你说的大生意是什么？说来听听。”
如果他真的想吸的话，一炷香在他面前坚持不到十秒就得见底。
见笔仙发话，老姜缩了缩脖子，朝向笔仙恭敬的说到：“昨天，我给一个大老板算过命，他最近犯灾，被鬼给缠上了，我就推荐他来这里。”
老板白了老姜一眼，直接戳穿了他。
“但凡他说有大生意给我，都是他自己解决不了的大麻烦。说吧，你坑了那个大老板多少钱，又遇到了什么样的家伙。”
看老板的神色，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就是比较难对付，咱俩一起出手的话，妥妥的拿下。到时候你下个月做出的香烛，我都给你包了。”
老姜信誓旦旦的说到，笔仙真的不知道，这货哪里来的自信。笔仙观察过了，这家伙身上能有点用的，就那个葫芦和那个蒲团了。
“有点意思，我可以插一手吗？”笔仙开口到。
老板听闻笔仙想要插手，笑到：“当然，你如果愿意出手的话，肯定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老姜似乎不太愿意，但是又不敢说。
“对了，你们知道城里有个拉二胡的老头吗？他手里还有只女鬼。”
老姜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老板倒是脸色聚变，声音低沉，凝重的问到：
“我听来店里的客人说起过他们，那人是不久前才来到城里的。那女鬼在老头来之前，一直被封印在离这里十几公里的尘烟镇。老头来了之后，这里的鬼市上，经常有亡魂失踪，我这里的生意差远不如从前了。”
“鬼市？”笔仙好奇的重复了这两个字眼，问到：“怎么去？”
“鬼市已经不对外开放了。”老板摇摇头，随后端详了笔仙一眼道：“如果是客人的话，说不定可以进去。不过进入鬼市，必须等到晚上才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晚上再来。”
“好吧，我去帮你去解决那个麻烦，作为你带路的报酬。”
老姜呆立在原地，他可是听出了笔仙原本就有要插手的意思，现在却又说成替老梁解决麻烦。
这还真是……
他能说什么，又打不过。
“谢谢你的好意，那我去准备一下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到时候还得请你帮我带句话进去。”老板再度点燃一柱香，插在了香炉里，撩开柜台边的帘子，走进了内室。
老梁走后，老姜便收起鬼魂，对着笔仙点头哈腰一顿，退出了店门。
“这老头真的会算命吗？”
见到老梁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出来之后，笔仙向他询问到。
“他啊，他那会算命，他就靠养的鬼去偷听别人家的私房事，然后第二天找人骗钱而已。”老板将东西放到柜台上，整理了起来，头也没抬的继续说到：
“不过老梁虽然贪财，但人还不错。他养的鬼，都是那些无法投胎的可怜孤魂，那些亡魂一边替他探听消息，用那些探听来的消息换钱，等换够了钱，老梁就替他们打通关系，让他们去投胎。”
老板瞟了一眼香炉：“我最大的客户就是他了，他经常买东西去看望城外的孤魂野鬼。”
“这么说他还是个大善人？”
“什么大善人，他就是在积德。养鬼可是很损阴德的，他要是不多积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老梁，你是不是又在说老子坏话。”
老姜的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板轻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笔仙也闭上了眼睛，摇晃起了屁股下面的凳子，在店里发出轻微的‘噔噔’声。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辆汽车在菜市场门口停下了，下来一位大腹便便、西装革履的男人。
今天似乎特别的热，那个年代的车，也还没有普及空调。那个男人手里捏着一块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没多少人的菜市场，在两边的店铺中找寻了起来。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一个穿着衬衣的男人从驾驶走了下来，关上了车门，走到自家老板身后，问到：“老板，就是这里吗？”
“找到了。”
那个男人指着一家店铺外放着的招牌，欣喜着说到，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两人来到店门口，因为高温的缘故，老姜也跑到店里避暑来了。两人在店门口朝里面望去，只见他们昨天见过的神算正坐在柜台边惬意的喝茶，一位年纪比他还稍大的老人正在柜台里面扎一个纸桥。
“老板，你……你看那里。”
司机拍着老板的肩膀，用颤抖的手指着墙边那个不停晃动的凳子。
那个老板咽了一口口水，止住了想要进门的腿，在外面喊到：“姜大师，我们来了。”
老姜听见声音，转身往去，看到肥羊来了，立刻挺直了腰背。面容严肃的沉声到：“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