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师
“师父，这就是你修行的地方？”
“不错，我自幼师从青冥子于此地修习剑术，这里自古便是我北邙剑派修行之地，已有五百余年历史了。”
“那……那个什么青冥子在这山上吗？”
徐当国没有回答，顾长生也便默认了。
师父已经这么厉害了，那个青冥子岂不是比师父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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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北邙山顶，顾长生看到眼前之景，吃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让他对绝世高手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其实武功卓绝之人住的地方，一般都会出乎凡夫俗子的意料，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幽圣地，什么千年古墓，什么世外桃源，通通都是假的！以上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真实的情况是——
几间破茅草屋（风一吹都能倒的那种），几块岩石，甚至还有一片野菜地。
一大门派，未免也太寒酸了……
看到这个画面，顾长生一直以来坚持的“真理”都快被颠覆了。
真是个接地气的绝世高人……
即便如此，顾长生一点也不失望，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对徐当国说出：
“师父，我要练剑，我要继承你的所有绝学，打遍天下无敌手！”
然而，中二少年顾长生的满腔热血被徐当国无情地给无视了，似乎任何情绪都难以感染到他，徐当国只是淡然问道：“长生，你为何而学剑？”
顾长生一愣。
“是为国仇家恨，是为世间道义，还是为了……心中私利？”
顾长生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原本自己不知为何而学剑，是父亲一再强迫自己去学，自己就糊里糊涂的学，再后来，家族惨遭灭门，为了复仇，为了杀掉秦越萌生了练剑的念头，可是，复仇之后呢？顾长生没去想过。
因为复仇也是个大工程，他不仅要和秦越作对，他还要和以长宁王为首的新政势力作对，和朝廷作对，这对于现在一穷二白的他来讲，真是难于上青天。
国仇家恨，这个肯定有吧，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而世间道义，顾长生始终认为自己所爱的父亲并没有做错什么，杀秦越长宁王等人就是为世间除恶；至于心中私利，他并不否认此举本就出于私心。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可以以后再回答。”
徐当国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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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顾长生寅时便起了床，收拾好一切后，拿着木剑站在山顶等侯徐当国。但他根本没想到师父竟然会——睡懒觉！
原本以为孤高清寒的江湖高手是不需要睡眠的，之前在相府看见半夜里还在庭中溜达的师父就说明了这一点，而这一次师父在他心目中的人设又崩塌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徐当国才“姗姗来迟”。
“师父，我要学你的独门绝技。”
顾长生的眼里闪耀着期待的目光，似乎只有与徐当国在一起，他才能暂时忘掉昔日的苦痛。
“今日你要从基本功练起，首先进行体能训练，围着半山腰跑十圈。”
“啊咧？？？”
十圈！！！喂喂喂，剑术不需要什么体能吧！
“立即执行！完不成不准回来。”徐当国顿时脸若冰霜，不给顾长生反驳的余地。
“遵命，师父！”顾长生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出去，还不忘回头给徐当国做个鬼脸。
顾长生看不到，素来严肃的师父嘴边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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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昨日的青涩少年不知不觉间褪去脸上的稚气，身体渐渐长开，已与师父齐高。
偶尔，顾长生也会下山历练，体验人间百态，世故人情，若路遇不平，则拔刀相助，与敌人对战时，眼神也愈发凌厉，从不心慈手软。
他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不愔世事的世家少爷、无家可归的流浪孤儿，现如今，他是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北邙派传人、“天下第一剑”持有者徐当国的唯一弟子。
尽管北邙派现在只有两人，因为他从未见过师父背后的人物——青冥子，但，有徐当国就够了，徐当国在，江湖无人不敢承认北邙派的四大流派之主地位。
这一天，顾长生如往常一般，抱剑站在北邙山顶上等候师父，他的心情却不同往日，抱剑的手微微颤抖，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师父说，今日他要教我本派单传绝学——流风十剑。
北邙派有门规，这一独门秘技，无论每代人数多少，均要代代单传，能将其完全掌握者，则会成为北邙派下一代掌门人，而这也意味着，如果不能完全学会，北邙派则会中断。
徐当国远远地便看到了抱剑而立的顾长生，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对这个弟子很满意，顾长生始终保持着一颗谦逊礼让、尊师重道的心，只是……那道残酷的门规，那一天，他希望永不到来，不要发生在他们师徒身上。
“从今天起，我会教你本派单传绝学——流风十剑。”
“流风十剑是由本派创立者也就是你的祖师爷——欧阳流风所创，欧阳流风为配合此剑法亲手锻造一把剑，就是我手中的这把承天剑，若流风十剑辅以承天剑，则能发挥出此剑法的十倍功效。”
十倍……顾长生吃惊地合不拢嘴，流风十剑已经这么厉害了，流风十剑+承天剑该是多么恐怖如斯，大概是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存在吧。
“而修习此法的条件就是，舍弃七情六欲，不为世间万物所困，你是否能做到？”
顾长生深吸一口气，目光对上徐当国的双眼，道：“师父，我如今已是孤身一人，无所牵绊，心中执念唯有剑法，别无其他。”
“那便好，如若不然，你将会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此时顾长生却有点后悔了，真的毫无牵挂吗……这样算不算欺骗师父，可是只有学了流风十剑才能去给家人报仇。
“今日，我开始教你流风十剑中第一式。”
“顾长生——在想什么？”徐当国用极为罕见的责备口吻来提醒他，徒弟稍微一愣神也逃不出他的眼晴。
“没有，师父，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