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小生意
此消息一出，家中有适龄未婚女子的，纷纷忙活起来，裁新衣、开补药调养，大大小小胭脂水粉突然变得紧俏起来，连木梳子都卖断了货。
听说，驾临城守府陛下钦派的方公公放出话去，除了正妻之位，还有侧妻、妾、侍寝、丫鬟等，陛下有心为宗弟尘王充盈后宅。
方公公甄选女容女德女子家世这段时间，山阳城的物价几乎翻了一番。
依依似乎看到了商机，不由激动的出主意“娘，不如我们做些小生意吧？”
陈妈妈也赞同道“是啊夫人，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我们几个老家伙成日闲着，不如做几件绣活卖？”
洋槐则自告奋勇说“我亲自摆摊叫卖或送去店家寄卖！”
顾夫人想着，陈妈妈说的也有道理，这些年一直靠花老底，只有出项没有进项，现在生活安逸，若能为女儿多攒下些嫁妆，何乐而不为。
便点头同意了“也好。”
依依却不是想卖这些耗时费力的，提到“现在正逢夏季，鲜花遍地，我们可以多做些花露、精油、香氛皂卖，不比绣活更轻省？”
“就是你最近给大家做的那些？”
“对啊，娘，怎么样？”
“恩好做吗？”
“好做好做的，到时找瓷窑场多烧制几套厚瓷，洋槐和妈妈们帮忙，一天就能做出好多的。”
随后，大家商讨这件事的可能性，正逢这类物品紧俏走高，认为当真可行。
一旦拿定主意说干就干，张妈妈陈妈妈收购鲜花，常妈妈负责看着火候，按照依依说的“蒸馏”之法提炼花露精油，顾夫人坐在一旁帮着挑拣花叶，依依则一边看顾指导、一边手脚麻利的挑花瓣，做好后由洋槐及张妈妈陈妈妈再摆摊卖掉。
一开始，洋槐摆摊叫卖还无人问津，谁知有买回去试用的，发现那花露，洁面后“拍”脸，比用的那什么由腻腻脂香膏、胭脂白霜还滋润清爽，肌肤越发细嫩。
回去添购时，又听口齿伶俐的洋槐姑娘说，配合浴后精油效果更好，买回去按方法试了试，几用之下，果真精神舒缓、全身肌肤柔嫩嫩的、还透着一股花香味，实在比那些胭脂水粉铺子卖的干巴巴的敷面粉效果好了不知多少。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顾家有好用的美容妆品这一事，很快在后宅女眷们私底下传扬开。
洋槐也由一开始的摆地摊，到后来的摆桌摊，再后来变成，驾马车到一个地方，刚开始售卖一会，围拢聚集的人太多、隐隐有被人挤进马车的架势，她们再驱车避开，去别的地方。
张妈妈还感叹道“哎呦，以前听说过有官兵驱赶小商贩们离开，我第一次见识并亲身经历因买的人太多而躲开的，没想到这买货的人多了，竟也有待不下去的时候。”
顾夫人及依依听几人回来后说起，好一番调侃逗笑“那是她们见你们三人面相、就是最好的广告啊。”
张妈陈妈一听，下意识摸脸，最近她们及常妈妈、顾夫人，按照依依的方法“保养”皮肤，一开始不明显，随后，效果一天天见好，以她们的年龄，尤其张妈妈，说出去谁也不相信她们都五六十岁的年纪了。
还有年轻细嫩的洋槐，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洋槐原本有些微黑的肤色，在依依的调理下，已经白嫩如豆腐般，为稍显平凡的五官增色不少。
依依这边挣了个盆满钵满，那边许多胭脂铺子一听坐不住了，这是哪来的人家，这不拆人墙角吗？其中，山阳城一家规模最大，名为“妙芳华堂”的专门售卖粉、黛、脂霜、油霜、胭脂、粉面、香体羊乳等的店铺找上顾家，言称要买断她家手里的方子。
来人“妙芳华堂”的管事，正坐于花厅，将此话由张妈妈转述，带给顾夫人及依依听。
顾夫人问女儿“依依，没想到妙芳华堂的大管事竟因此事而来，你有什么想法？”
依依听张妈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大管事态度有些傲慢，似乎对买断她手里的方子一事势在必得，心里一阵厌烦。
“那就请张妈妈跟他说，让他回去，我们家不差钱。”
“好，听你的。”
张妈妈按夫人的意思将话说给那管事听，妙芳华堂的管事一听，满脸诧异，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张妈妈“这位老姐姐，我说的可不是小数目，您真说清了吗？”
显然不信这么一本万利的事，竟然有人不同意？毕竟一瓶花露才四百文、一瓶精油二两银、加上一百文一块的香氛皂，她们要卖多久才能挣到他们东家出的一千两白银？不差钱？不差钱你卖什么妆面品？跟他们抢生意！
于是回去后向东家一说，他东家这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听到后果真怒摔了茶碗“给脸不要脸，这回我叫她们一分钱拿不到！还得乖乖把方子交出来！”
夜里酒桌上，将这件事开玩笑般的向宴请的几位官老爷说了“哎，现在生意难做啊，什么人都来参一脚，我家以前丢过一个方子，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了，没成想，最近竟有人开始沿街叫卖方子上的东西。那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密不外露的方子啊。”
官老爷喝得醉酒熏熏，大着舌头“嚷？噜，里家的放子？嗝哈知道，俺家婆凉现在佣呆就有这些东丝，嗝”又喝了一杯不知谁敬来的酒“啦，莫急，待明日俺派银去辣家查温，定叫泥如愿嗝”
妙芳华堂的东家一听，显得有些激动兴奋“那我就谢谢官老爷了！”
奇妙的竟听懂了一套大舌头话。
官老爷迷迷糊糊又问道“嗝，哪家银家啊？”
“就是与府衙隔了几道街，门前种着石榴树的人家。”
胖官员一听，突的坐直身子，酒醒了大半“你说什么？莫非那家姓顾？家中只有一位夫人、小姐和几位婆子下人的阖府女眷的顾家？”舌头也不大了，果真话也能醒酒。
“哎，官老爷真乃神人，这都知道啦！正是正是，嘿嘿，您看”
谁知，胖官爷回手就泼了一杯凉茶在对方脸上“你闭嘴！”
两人的动静引来了满桌人回头注视，只听那官爷喝道“此事休再提，你这奸商，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个糊涂官？你家祖上？你家祖上山里猎户出身，哪来的方子？莫非从哪个血肚子里扒出来的？哼，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人都敢糊弄！”
一语双关，若这人是个聪明的，应该能听出他不止说的，糊弄他这个官老爷，而是对方的身份，他同样不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