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插曲
韩龙泽看依依的眼神嘛,自然“幽怨”不已,想他堂堂少年郎,第一次入京却有大半的时间守在客栈假扮女儿身,头发剪出了齐刘海,衣服不合身,还被许久未见的自家亲爹嘲笑!
“哈哈哈,我儿好丑。”
“”
送亲随行的人不会想到这个长得“壮实”的女孩其实是男孩扮的,再一听,哦,原来是尘王其中一名手下韩老虎的闺女?恩,难怪,父女二人确实长得像极。
还有人暗暗同情的拍着韩老虎肩膀“哎,韩兄,若能在北地找到合适的人家,就赶快给孩子定亲吧,哎。”才八岁就这般体貌,要是年岁再大些频频望向韩龙泽,再对比其父的体格,摇头叹着气,那意思好像说:也许北蛮之地更好找到婆家,反正都是膀大腰圆的体格子。
韩老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啥?我儿子好好的干嘛要嫁人,不是应该娶吗?
好半天才反映过来,说的是儿子目前女孩的装扮,结果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笑“我儿确实太丑了,谁还给画了红嘴腮红?太磕碜了,哈哈哈!”
郁闷的韩龙泽狠瞪了依依好几大眼,说好的“恰如其分的妆容”呢?说是要把他修饰的更顺眼不让人注意他女装的扮相,这顺不顺眼他不知道,被人注意并把周围人逗笑他做到了。
萧倾城!亏我那么相信你!还说不用照镜子,难不成你是故意的?
依依微微摊手一叹,她也很无奈啊,你说这孩子长得,高鼻梁、深眼窝、方耳阔脸、薄唇紧抿显得不苟言笑,关键那双眼睛,冷冷的倒三角;她又是刮眉毛又是自制眼影的折腾,枉费“十八班武艺”奈何在这化妆品不全的时代,根本就发挥不出她那只有半吊子的化妆水平啊。
也怪韩龙泽“底子太好”,怎么梳妆都有不伦不类之感,肤色虽不算黑,可一脸别人欠你钱,你上门讨要似的表情,就算画的再鲜艳明快,在韩小子脸上,也总有一分违和感。
依依只能欲盖弥彰的不叫其照镜子了,咳,别往心里去哈。
韩龙泽使劲擦着脸,把嘴上的胭脂红膏都蹭糊了,嘴巴周围通红一圈,这下其他人更憋不住笑了,哈哈哈看起来像吃过“辣子鸡”,更像大嘴媒婆。
以至于韩龙泽好几天骑马都蒙着头巾,看依依也没个好眼色,不是在翻白眼就是正酝酿怎样把眼白翻得更白的过程中。
大鹰朝为显排场,送嫁随行之人数众多,每隔一段路程就要安营扎寨修整一番,比入京送亲一路更细碎繁琐。
由于两个半大的孩子性别不实,不可能将“依依小姐”韩龙泽或“顾一侍童”依依送去女眷或男仆的营帐,也不便安排在尘王的营帐中。
在皇宫时,博格童辛顾虑依依女孩的身份,依依只在白天宫女们名义为侍奉实际为监视的盯梢中服侍尘王一二,以作两人秘密谈话的遮掩,入夜她是有自己独立休息的卧房的。
两人的身份需得一直扮到与大鹰朝送嫁的队伍分开,最少两个月时间,好在天已经很暖和了,入夜不算凉,搭两座小帐篷也不费什么事。
于是,大家常常能看到景象就是,韩龙泽黑着脸,一边搭帐篷一边“体贴”的照顾尘王那位瘦小的侍童。
“行了你别伸手了。”心想尽帮倒忙;“行了你快去休息吧。”嘀咕看你干活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快;“行了求你快去一边待着吧。”心塞内伤不已,自家老爹胳膊肘往外拐,又在数落他没有好好照顾“王爷的人”,还给他甩眼刀子,这特么到底谁的爹?
众人不知“女汉子”其心历路程,还笑说,这姑娘好生体贴同辈中人,看多照顾顾小子?一个指头都不让对方沾,帐篷也搭建的麻溜爽利,还被周围的叔伯们频频褒奖“依依小姐又来扛木桩啊?手脚真麻利;依依小姐又来卸车啊?真有眼力劲,将来一定能找个好婆家,噗噗噗”不明真相的人心想,不愧韩老虎的女儿,人长得结实力气大就是方便;而尘王这边的人,与韩龙泽一向打哈惯了,调笑两句韩小子,看他憋得脸颊通红又无法反驳,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韩龙泽第一次被“调戏”的没脾气,对于罪魁祸首,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只能翻翻眼皮做下眼部运动,心里决心道!下次再有出行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跟着依依这“坏家伙”了!
路上时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博格盛华公主乃是大鹰朝当今陛下的嫡长公主,本就自持身份,同其他贵女没有往来,再加上既不想与北蛮人说话,更不想与尘王的人说话,常常自己一个人枯坐在马车里,越憋就想得越多,想得越多越担惊受怕,渐渐对周围不熟悉的环境心生恐惧,怕嫁到北蛮狼窝里,害怕见那个比她父亲还老的乘胡老皇王。
公主常常一路上眼眶红肿,思绪焦虑,没几天就病倒了。
随行队伍中,有一位北蛮的药师和两位大鹰朝的大夫,结果两边开出的主治方子却都不一样。一个主张公主舟车劳顿需要温补休养,一个主张公主肝脾虚热需要泄燥,结果为争执药方一事耽搁了许久。
公主在榻上躺了整整一天,在此之前仅能喝清淡米汤,饿的头晕眼花之际,终于喝了第一口苦药,却又刺激的腹痛恶心,直接给吐了。
药吃不进去,越吐就越虚弱,越虚弱越不敢吃药,精神越发不济,没几天的功夫,公主就瘦了一大圈,倒是苗条了不少。
公主的营帐里,只听博格盛华向身边伺候的嬷嬷尖声哭叫“我不嫁了,我不嫁了,说是我的身份最尊贵,可你看这一路,都夏季了,周围还这般荒凉,哪比得上江南鱼米之地?父王偏心,明明和王爷的女儿盛芳妹妹就可以嫁去南边,我却要嫁给一个老头子,我不要嫁了。”
嬷嬷吓了一大跳赶紧虚掩公主“哎呦我的公主殿下,您可小点声,万一被北蛮人听了去,可怎么得了哟。”
公主虽然浑身发软没力气,还是骄横的使蛮力一甩胳膊,扫落了矮几上所有的瓶瓶碗碗,碗盏掉在柔软的垫子上,虽然没碎,漆黑的汤药却弄脏了整片洁白的羊毛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