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念如残烛
林颜看着杜德士啧啧称奇，在她的眼里血族一直都是个神秘的种族，世变之前存在于荧幕上的非人类，即使是世变之后吸血鬼这种生物依然很少出现在大众的视觉里。
王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而杜德士虽然没什么异动，但严正以待的模样显然对于林颜并不是毫无戒备，不过说来也是常理，毕竟将德克氏族赶尽杀绝的便是林家。
“小杜，你放松些，我相信林颜不会做对我们不利的事。”
杜德士轻哼一声，但也放下了戒备。
“好了，你说说关于那座山庄的事吧。”
“嗯”，林颜喝了口茶水，“你还记得在奇宝拍卖会时出现的那瓶蓝色药剂吗？”
“蓝色药剂？那个什么恶魔的低语？”
林颜严肃地点点头，“就是它，我说过那是政府管制的违禁物品，但因为它的效果对于普通人而言根本就是无法抵御的诱惑，因此总有不法分子暗中研制，而研制这种药剂的原材料来源广泛，最简单的一种便是妖物，以妖物的精血或者具备某种能量的部件都可以。”
王乐一瞬间便想起来小白的尾巴，可是这些和血族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在想这和血族有什么关系对不对，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和血族有什么关系，但我当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当日杜德士袭击我们的时候采集了你的血液并且用来恢复自身。”
王乐仔细一想，回头看向杜德士，见他点点头，当日杜德士卜一现身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散落在地的血液汇聚保存在了玻璃管里，而那些血液就是王乐与血兽战斗时留下的血迹。
“是的，因为王乐的血液有些特异之处，比之普通人的效用更大。”
杜德士说完后林颜接着说道：“而这效用就是你们血族可以吸食其他生物的血液中的能量来弥补自身从而来增强自身或者恢复伤势对不对？”
“嗯，但我们血族并不是什么人的血液都要”
“这我知道”，林颜打断道，“而问题就在”
“血族的血！”
王乐恍然大悟，血族一身的本事先不说血核这种核心，既然人类的血液都能提供特殊的能量给血族，那么血族的血液肯定也具备了某种更加高级的能量，恰恰满足了制作恶魔的低语的条件，而此时他也明白了那天死眼为什么会如此执着的偷袭自己，他一定感应到了自己血液具备的特殊能量。
“是的，就是血族的血，我暂且称它为血能，既然妖物的精血可以，为何血族的不行？何况严格说起来血族应该也属于妖物的一种，而我发现近段时间我哥哥的资金有很大的变动，总资产加起来甚至比我和二哥的资产加起来更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哥哥很可能在利用血族制造恶魔的低语？”
“不是很可能，而是肯定！宁城的地下交易出现了大批的恶魔的低语，这些肯定不是零散的不法分子可以制作的出来的，而且每一条线索都指向林宇的银翼冒险者团队。”
杜德士腾的一下站起了身，煞气无法抑制的夺体而出，隐隐形成的气流将一些物件吹的咄咄作响。
“小杜！”，王乐连忙开口制止。
杜德士捏了捏拳头，这才再次坐下，“对不起，主人。”
王乐叹了口气，并未追究，而是问起了林颜的目的，显然林颜并不是藏不住秘密而特意跟自己分享她的发现。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林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恶魔的低语是政府严格管制的违禁品，比之毒品更甚，一经查处那可是消冠罢族的大罪，现在林宇虽然保密的很好，但纸终是包不住火，总有玩火自焚的一天。”
王乐禁皱着眉头，隐隐猜到了她的意思，可是难道她觉得凭王乐的本事能够端掉这么一支足以媲美四阶强者的势力？如果是这样的话，林颜注定是要失望的。
“我不会说这里面没有我自己的私心，但是这件事与整个林家并没有关系，全是林宇一人在犯险，所以如果以明面上的立场铲除林宇的地下作坊的话必然会牵连整个林家，只能以同样的地下势力来使力。”
林颜说完，有些歉意，又有些期望的看着王乐。
“你说的我都懂了，但我很疑惑，你想让我帮这个忙，可是我哪里有这种实力？我一个无父无母更无远亲亦无近邻可以说孤家寡人一个，从哪里变个同样的地下势力出来？”
“其实你一直都有”，林颜摇摇头，沉默了半晌，好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直视着王乐，口唇轻启，“王老师，前市高官，华龙副校长，宁城第一强者，王亮。”
这下换王乐腾的起身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颜。
“你难道不知道王亮前辈是因谁而被冠上通关妖族图谋不轨的大罪了吗，你们宁城六家逼的前辈变成了你口中的地下势力！我本不知你的身份，后来即使知道了我也没有因此看低你，始终以诚心想交，你这个忙我根本帮不了。”
林颜见王乐突然生气顿时有些慌张，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不知道这件事，王老师深受学生们的爱戴，我也是一样啊！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一定会阻止我父亲的，而且你也一定很想救德克氏族不是吗，他们虽然被作为原材料来制作恶魔的低语，但实际上却都还活着啊！”
王乐低下头，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但他就是觉得很难过，感觉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一样，沉默了一会儿后颓然坐下，再看林颜时多了一些平静。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卑鄙的人，但我也有我的苦衷，王老师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也知道了六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王乐平静的问道。
王乐的态度让林颜心中一阵苦涩，有些事情她知道不能那么做，但却只有这么做，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只是真的面对时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难受。
“与妖族互不侵犯的合约是王老师一手促成的，也是因此我们才有了三年的成长，但你知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我觉得这是一种想当然的观念，但那些掌权者不这么认为，与他国都是貌合神离，何况并非人类的妖族呢，逼王老师下台其实是大势所趋，如今人妖两组关系紧张，但王老师一定不希望两族大动干戈，我哥哥所作所为看起来只是一桩不法世界里毫不起眼的一隅，但其中却涉及到了血族，如果仍由其发展下去，与妖族的形势必然大乱，王老师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乐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平静。
“你们对得起王亮前辈吗？”
“对不起”，林颜紧抿着双唇，深深的低着头。
空气一瞬凝滞，安静的能听到屋外的虫鸣，仿佛周身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牢牢的攥着两人，王乐轻叹一口气。
“说一说山庄的守卫，还有死眼以及你所说的那些神秘人物的情报吧。”
月上星空，王乐和杜德士离去之后林颜依着门框看着离去的王乐心中空空如也，不安的对着突然出现的女人问道，“柳姨，这样真的能讨父亲的欢心吗？”
称作柳姨的中年妇女微微躬身说到，“那是自然的，即打压了大公子的势力，又帮家族免了祸患，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何况家主知道了一定会对小姐刮目相看的，只是小姐你何必在乎这么一个无甚背景的穷苦小子，我看他心里指不定藏着什么诡计想懒蛤蟆”
“闭嘴！”，林颜下意识轻斥，反应过来后连忙向柳姨道歉。
“呵呵，柳姨不怪你，是柳姨说错了话，小姐不必道歉。”
屋外再次响起阵阵虫鸣，些凉的微风从门前吹过，撩起林颜的发梢，在月光下是一副忧愁的面容。
于此同时另一处林家大院，林无双就着书房内一盏青灯翻阅着一本古朴的书籍，头也不抬的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家主的话，一切如您的计划。”
林无双挥挥手，继续看着手中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