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开解
“桃儿,开门,是我。”她敲了敲门,开口说道。
“小姐。”门很快就吱呀一声开了,桃儿肉嘟嘟的面颊上似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带着诱人的红晕,看着她,低声说道。
“我来看看你呀。”她拉着桃儿的手,就进了房间,熟门熟路坐在床榻边,笑眯眯看着桃儿道:“我不放心你,怕你钻牛角尖。”
桃儿没有说话,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拍了拍桃儿的手,柔声问道。
“我……我……常公子他……”桃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听得她都跟着着急起来。
“常公子那样的身份,我配不上他。”桃儿闭上眼,心一横,终于说了出来。
以前的常明礼是国公府嫡子,京城赫赫有名的贵公子,而她,不过是乡下过不下去的平民家的丫头,卖身给小姐做丫头,两个人的身份,一个天一个地,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英国公犯糊涂,娶了继妻后就对嫡长子不好,如果不是先帝心血来潮把小姐指婚给王爷,这辈子他们之间,就犹如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没有相交集的时候。
可是,纵然因缘际会,他们认识了,熟悉了,可又怎样呢?
当初常公子被继母诬陷会考作弊,失去了进入官场驰骋的资格,又在英国公太夫人去世之后,和英国公府一刀两断,带着身边的仆从萧瑟离开京城,可不过短短几年,就已经在江南过得风生水起,还成为了黑虎帮的二当家。
那个黑虎帮,虽然她也是才知道这个名字,可是从小姐的神情中却猜得到,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个大势力。
可是她呢,这么多年了,她依旧只是一个小丫头,不过,她的天性就是如此,知足常乐,也不想着大富大贵,或者是做人上人,能开开心心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然后闲暇时候钻研美食或是去街上买好吃的吃,就很开心了。
这样的她,和常公子怎么搭配呢。
常公子需要的是一个贤内助,就像是小姐之于王爷的,可是和他风花雪月谈论到一起,可是帮着他主持中馈,在他出去拼搏的时候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女子。
而不是她这样,只会吃吃喝喝,以前老夫人给了她那么好的机会跟着小姐学习,可她却一看到书就会打瞌睡,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是认得一些字,其余的账册、诗词,一窍不通。
桃儿明明想得很清楚,可是,却也很难过。
“我们先不说配不配的问题,桃儿你喜欢常明礼呢?”她柔声问道。
“不,我不喜欢。”桃儿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叠声否认道。
“傻姑娘,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瞒不住的么,那就是咳嗽,和爱。”她摸了摸桃儿乌黑发亮的辫子,看着桃儿清澈的水眸里面的挣扎和痛苦,那样莹亮的隐忍,早就暴露了她的所有情绪,她越发温柔了。
她和桃儿一起长大,可是说是最了解桃儿的了,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桃儿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或许是受了小时候的影响,她很节约,每个月的月钱,除了买一些好吃的点心和她分享,其他的全都存起来,那个时候,她还嘲笑桃儿小小年纪就开始攒嫁妆了,送了她一个箱子专门装银子。
这么多年下来,这笔钱随着桃儿的年岁增大,而渐渐增多,存银子的小箱子也跟着从锦城到京城,可是,桃儿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的银子,在常明礼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全部送了过去,一点也不留。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桃儿对常明礼有感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桃儿自己还迷糊着呢,只不过,当时常明礼自己的未来都还一片迷茫,她就没有开口点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纸窗户。
如今在江南重逢,常明礼已经从那场巨大的打击中振作起来,还有了不错的发展,又表现出对桃儿不同寻常的示好,不光天天往她们这个院子跑,在桃儿面前怒刷存在感,还天天各色美食糕点如流水般送进来,说是给她们尝尝鲜,她心知肚明那是在投桃儿所好。
常明礼这样有心,她也很高兴,自然默许了常明礼这样的行为,本以为经过时间的发酵,水滴石穿,慢慢可以打动桃儿的心,谁知道司无缺横插一手,好心办坏事。
她也很无奈,不过办坏事的是司无缺,她也只能尽力帮常明礼弥补了。
很多话,常明礼的身份不好说,作为和桃儿一起长大的她,作为桃儿的好姐妹,她说就方便多了。
“你瞒不过我的,你是喜欢常明礼的。”她轻声说道:“既然你喜欢常明礼,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我……”桃儿眼见瞒不过她,一腔情绪憋在心头,也想找个人分享,终于忍不住说出来:“我什么都不会,这样的我,都不能帮常公子的忙,只能是他的累赘。”
“谁说你什么都不会,你细心又温柔,当初我们想尽了办法,都没办法让常明礼吃下饭,可是你去了牢里,在外面对着常明礼吃了两顿饭,常明礼就恢复饮食了。”她揉着桃儿的头发,悠然说道。
桃儿也想到了之前的场景,眼眸亮了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还有当初常明礼祖母去世,他那么难过,连司无缺他们几个朋友都没办法安慰,你却能让他振作起来,你还觉得你什么都不会么?”她柔柔说道。
这样温柔的她让桃儿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是……”桃儿还是转不过心里的那道弯。
“先别可是不可是,桃儿,我且问你,你说你不喜欢常明礼,你说你配不上他,那么,你若是今天放弃了,让常明礼离开,他以后娶了别的女子,你不会难过么?”她好说歹说说了那么多,都说的口干舌燥了,自己去桌边倒了杯水灌下,就给桃儿下了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