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温暖
周老夫人听到他叫外祖母，一叠声应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母亲，先让两个孩子去洗漱吧，一会儿就要用膳了。”周夫人看着老夫人越哭越伤心的样子，忍不住打断道。
“你说得对。”老夫人拍了拍媳妇的手，让人带着他们去沐浴更衣了。
“一晃这么多年，当初襁褓中小小的一团子，如今都已经长这么大了，都成家了，英娘泉下有知，也应该很高兴了。”周老夫人想到早逝的女人，又忍不住落下泪来：“这孩子长得像英娘，却不像应娘这么倔，这一点好。”
他刚才腼腆有礼的样子，让周老夫人很是欢喜。
“母亲，您别难过了，贤王如今也来到了西凉，咱们一家子总算是团聚了，该高兴才是，您这样难过，孩子们也难受。”周夫人拿了帕子细心为婆婆擦眼泪，一边小声说道。
“我不难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周老夫人也懂得媳妇的意思，收了泪，苍老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笑花，她一直盼着和外孙子团聚，如今天随人愿，她内心欢喜极了，只不过，想到早逝的女儿，情绪才一直收不住，如今哭了一场，现在好多了。
“母亲这样想，就对了。”周夫人给老夫人端了茶润润嗓子：“您先喝口茶润润喉咙，一会儿，咱们就吃饭去，父亲不是说了么，贤王和王妃暂时住在咱们府上呢，母亲也可以天天看到他们。”
“是呀，对了，你待会去云逸轩看看他们还缺什么，东西用的惯不，那些都是我们准备的，也不知道两孩子用的顺手不？”周老夫人想起这一头，又忍不住说道。
“放心，母亲，我都省的的。”周夫人笑眯眯应道。
婆媳两人一问一答，有商有量，很是和睦，完全把坐在一边的周子恒忘了。
“咳咳，祖母，母亲。”周子恒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她们他的存在。
“子恒，你怎么还在啊？”周夫人好奇地看着他，再看见他沾染了些许灰尘的衣袍的时候，带上了嫌弃：“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衣服脏了也不知道去换了，也不嫌丢脸。”
“我，我也才回来。”明明在京城稳重的像个小老头的周子恒，在自己母亲面前也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此刻抿着唇，有些委屈地提醒自己忘性很大的母亲。
“哦，差点忘了，你和绾绾他们一道回来的。”周夫人一拍脑袋，这才想了起来：“这么说，你也该去沐浴更衣的。”
‘“呵呵。”周子恒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感情娘亲已经差点忘了他这个也是才回来的儿子了。
“不过你的院子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扫，要不，你先去子章那里洗漱，你和子章个子差不多，子章的衣服你应该也能穿。”周夫人有些尴尬地笑着道。
“呵呵。”周子恒已经不想说话了。
“今天要给王爷王妃接风洗尘，府里也抽不出人手打扫你的院子，要不，你今晚也和子章凑合着住吧。”周夫人又补了一刀。
“……”周子恒已经怀疑，贤王才是他娘亲生的，他是捡回来的吧，他走出去，和周子章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片戚戚然。
估计，以后有了贤王贤王爷，他们在府里的地位就要越发低下了。
不得不说周子恒还是很聪明的，这一预想完全应验了。
首先是他的祖父父亲，当初教导他们兄弟习武的时候是多么的严厉，简直是拿出了对待匈奴人的凶狠来，如同秋水扫落叶一般把他们兄弟冻得瑟瑟发抖，跑不完圈圈，不准吃饭，做不完下蹲，让府中的下人帮着把他们拉起来又按下去，帮助他们完成，韧带拉不直，老爷子亲自上手帮他们舒活筋骨，童年的时候，演武场上一片鬼哭狼嚎，洒满了他们兄弟的血泪。
而如今，贤王爷下蹲做到后面很是吃力，祖父和父亲一脸心疼的看着他，恨不能以身相待，贤王爷因为拉不直腿而沮丧，他父亲说了什么。
“没事，你才开始练已经能拉成这样算很好的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练武也是，欲速则不达。”周将军方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让周子恒兄弟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容。
这样的父亲，怕是假的吧，周子恒和周子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惧。
当初那个铁血无情，对着他们痛哭无动于衷的父亲哪里去了，周子章羡慕嫉妒恨地道。
三人一起和谐地锻炼着，周老将军和周将军还有军务要忙，看了一会儿三个孩子的训练，就走了。
“他们三兄弟关系还不错。”周将军对自己的父亲这么说道。
而等到他们走远了，他率先开口，问周子恒：“周子恒，你不是说外祖父和舅舅很严厉么，比你对我严厉多了，我怎么看不是这么一回事，你那会儿不会公报私仇，故意在我面前耍威风吧。”
比起周子恒以前训练他的时候端着一张脸放冷气，外祖父和舅舅的态度不要太好。
“是呀，我骗你的。”周子恒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几个字，然后就开始加快动作锻炼，他得努力消耗掉自己的力气，不然，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打这个炫耀而不自知的家伙。
周子章也和他哥哥一样开始加速。
“你们慢点啊。”这让之前就有些吃力的他跟不上了，气喘吁吁说道。
本以为在祖父父亲那里收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外祖母和母亲还是给了他们会心一击。
他们训练完后回到正院里陪着祖母用膳，没想到，祖母准备了一桌子的京城口味的美食等着他们。
“小七，你多吃点，锻炼那么辛苦，得好好补补。”周老夫人看着他们吃饭，眼里的温柔都能滴出水来：“还有绾绾，你也多吃点，好好补补，给外祖母生个大胖曾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