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之死

  不管蓉月怎样挣扎,马儿依旧不听话,甚至开始在王宫里乱窜,蓉月心里猛然一紧,长鞭抽上马背,大喝一声“停下来!”
  但马儿就像是发了狂一样,一直不停的嘶叫,到处狂奔,乱窜。“发狂!”蓉月想到此处心里一惊,愈发觉得不对,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上次的火灾联系在一起,也不知现在是天灾还是人祸。
  蓉月看着周围的环境,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此时她正处在一个游廊上,旁边还是水榭,若是被这马儿甩出去,她非得掉进池塘冷死不可!这大冬天的!
  蓉月一边想着,心里也忍不住焦虑,就在在她全心全意致力于让马停下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姐!”
  蓉月一怔,一抬头就看到嬷嬷就在前面抄手游廊的拐弯处,此时她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她,眼眸中充满着担忧。
  此时马儿却横冲直撞的向前奔去,蓉月几乎已经无法控制它了,蓉月只得大喊一声:“嬷嬷,小心,快让开!”说话间,用起全身的力气拉紧缰绳,力求控制住马儿的行动。
  但完没用,随着蓉月的用力,马儿似乎挣扎得更厉害了,眼见就要冲撞上嬷嬷了,蓉月咬了咬牙,拔下头上的银簪,狠了狠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往马儿身上扎去,孔嬷嬷后退了两步后,见此,吓得跌倒在地上。
  这一幕正被一直在后面追赶这蓉月的南宫熠寒,和刚刚经过此地的云萧尽收眼底。两人皆是一惊,南宫熠然看着这般的蓉月心里不由的一惊,而云萧则在看了蓉月所骑之马的时候,心里顿时如波涛骇浪,暗暗运功。
  蓉月只觉得手似乎被什么利刃所伤,手掌间传来一阵刺痛,银簪不自主的掉落,此时她已经来不及重新把簪了,眼见高抬的马蹄就要落在跌坐在地上的嬷嬷时,咬了咬牙,直接扑上去抱住马的头往一旁按。
  她这疯狂的举动也引得南宫熠然和云萧心惊,马儿依旧不停的嘶鸣着,不停扭动着身躯,蓉月为了不让自己被它甩飞出去,用力拽着缰绳,马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挣扎,愈发疯狂了,突然马儿的前蹄高抬,剧烈摇晃,蓉月只感觉手中脱力,之后成功被甩了出去。
  在飞出去的那一刻,她清晰的看到了嬷嬷的脸,还有马即将落下的前蹄,以及南宫熠然那焦急的派侍卫营救的声音。她想,此时此刻可能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之后“扑通”一声,她接触到了冰冷的水面,这般刺骨的寒也让她自己清醒了不少,脑海中掉下水前的画面在清晰的呈现着,她咬了咬牙,放松身体,让自己浮出水面,同时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岸边游去。
  不过在爬上去的那一刻,她傻眼了,湖面上还有周围有好多人,似乎实在打捞她,在捞她的尸体吗?蓉月这般想着,心里讽刺的一笑。
  之后,她清晰的看到了孔嬷嬷平躺在地上,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披风还有一把油纸伞,她知道定是嬷嬷看着快下雨,所以才来给她送伞和衣服的。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太医还有南宫熠然,那太医像是在回答南宫熠寒什么问题,回答完后,摇了摇头。
  “蓉月小姐,是蓉月小姐!”对岸的一个侍卫发现了她,然后兴奋的叫道。
  他这一叫,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南宫熠然看到她,不禁一喜,看到她湿漉漉的还泡在水里,对一旁的侍卫说道:“还不快把蓉月小姐扶起来!”
  蓉月看着躺在地上的嬷嬷,此刻大脑有些空白,自己翻身上岸,走到他们身旁,问道:“嬷嬷怎么了?”
  “蓉月,请节哀。”南宫熠然面带悲伤的说道,此时她看着蓉月,此时面前的女子平静的可怕,眼睛里如一汪死水,脸色除了苍白便找不到一丝情绪,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嬷嬷的双眼还睁着,眼里充满着担忧,蓉月只看到了担忧,在马蹄即将踏下来的那一刻,她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担忧,蓉月知道那是对她的担忧。
  蓉月听到南宫熠然的话后,身体不由的一颤,心就像如利剑扎了一般,她缓缓跪在嬷嬷身旁,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她颤抖的手伸过去叹嬷嬷的鼻息。
  此时的嬷嬷已经没有自主呼吸了,她心里一凉,不过还是压抑住自己全部的情绪像平时训练的那样是手指交叉按在嬷嬷的胸口上,心里不断默数着。
  她也顾不上自己的举动是否惊骇世俗,也顾不上她们的眼光,她只知道面前此时此刻躺着的是她嬷嬷。
  在她做完五轮后,孔嬷嬷还是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她一切也做过不少急救,带着全部的希望去做,最后一切却成了失望与绝望。
  此刻,蓉月在也绷不住了,心里的最后一道墙也崩塌了,眼泪似雨点般不由自主的滑落,她轻轻的将手覆在嬷嬷的眼睛上,睫毛轻颤,哽咽的说道:“嬷嬷,对不起,我该听您的话,好好待在流曦阁,不出门,对不起……”声音沙哑的犹如那碎掉的玻璃,让周围的人不住的悲伤。
  “蓉月,节哀吧!孔嬷嬷在天上若是看到你这般,她也不会心安的。”南宫熠然缓缓开口道。
  “不……她还没看到我及笄,她说过,她会在我及笄的时候亲自给我梳头,她还要看着我嫁人…她都还没看到…嬷嬷,你不要死…”如墨的瞳孔此时绝望而空洞,眼泪如雨点般撒下。
  南宫熠然看着蓉月绝而哀泣的神情,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
  “蓉儿!”裴清言在接到南宫熠然身边侍卫禀报的时候就带着温初羽立马赶了过来,不巧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还是来晚了,他忍着发紧的喉咙,唤了一声妹妹的名字。
  “哥。”蓉月回头,看着匆匆赶来的裴清言和温初羽,像是看到了支柱一般,含着泪说道:“哥,我把嬷嬷害死了,我才是最该死的人,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都是我!是我的错……”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直没断过,极致的悲伤和痛让蓉月全身都在颤抖,温初羽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蓉月,看着她的悲伤,心里不住的心疼,轻声说道:“蓉儿,别多想了,我们先让嬷嬷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