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高唐禹出手斩王,四庭柱护国无双

  柴定安一脸严肃,一步一步的踩在石阶向着甘远志走去。
  每一步走得都很慢,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似乎踏出了他这一生所经历的苦痛和折磨。
  终于走上了这高高的祭台之上,柴定安望着映入眼中,那西京城后一望无际的山脉,只觉得这种俯视一切,将一切握在手中,掌控天下的感觉,让他内心隐藏起来的那种血性再一次的沸腾了。
  祭台之上,露天而祭,正北方位设为主位,立有一座木制的大神位,用来祭祀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
  然后用一帛藏青色缎子做成了八边形的神帷,搭了起来。
  大神位下东西侧外圈分列摆放着八座小神位,用以祭祀日月星辰和风雷雨电。
  而那神位之前都摆放着玉、帛和整只的猪、羊、牛以及大量的美酒、瓜果和菜肴。
  柴定安从甘远志手中接过了祭天的祭文,望着天空上缭绕的云气,脸上也不知不觉地染上了激动的红晕。
  正要开口朗声读出这祭文,突然感觉一股杀意袭来,双眼猛地一黑,就觉得一道寒意涌上。
  而甘远志则是面色一凝,暴喝一声,猛地出手点在在了柴定安的眉间。
  在与西京隔了万千重山的南唐境内,灯火通明的王都建业城中,皇宫的一个大殿内,正或站或坐着四个穿着不同的人。
  独自端坐在众人中间的那人,一身着袭貂裘白袍,显得身份尊贵。但那披散着的头发,却与那身名贵的貂裘白袍略显不协调。
  而清瘦脸上,那薄薄的嘴唇上到那双眼间的距离似乎又比常人远了些,看起来又是异常的不协调。
  但正是这不协调之人,镇守了南唐,威震了四方小国,逼得那贺州以及贺州海外上的倭人,多年不敢兴兵渡江而来。
  就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中似乎带着这世间所有的幻想和迷梦,让人望去就会深陷在这双眼中,而忘却他奇特的长相。
  而这人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过一丝红晕,但很快便消失了。
  看到这端坐之人脸上这般景象,一轻摇白宣美化图纸扇的美少年遮面,轻声道:
  “能将大剑圣逼到如此境地,看来那柴定安身边必有奇人。此番若再要谋取那五祁关外,可要从长计议了。”
  说完,却是合上纸扇,轻轻拍打在手心中。
  仔细看去,这美少年不到二十年华,俊美至极,直教人辨不出男女之分。
  一身紫色官衣,胸前纹着仙鹤亮翅图纹,竟然是以如此小小年纪便拜得相位。
  而英气十足的剑眉下,却是一双柔媚至极的丹凤眼。而眼中那双绿色瞳孔如同那群山环绕的静湖一般,平静又不起波澜。
  白皙的面容虽然在静静沉思着什么,但那嘴角勾起轻轻的笑意,确实让人感觉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难倒眼前之人。
  这人便是那被称作尾狐之象的妖相杜轻湖。
  正沉思之时,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冷哼,让这美少年不禁皱了皱眉头。
  “哼!若是老夫,无论何人拦路,必然以万军破之!哪用得着这般婆婆妈妈!”
  冷哼之人正是美少年身旁,一位高大英武,须发皆白的的老丈。
  纵然穿着华贵锦袍,带着千金装饰,却也掩饰不住这老丈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浓郁杀气。
  正是那韦天宝的父亲,南唐前神威大将军,勤国公韦勤业。
  美少年打开纸扇,轻摇一下,目光在这殿中游离,嘴上却好似故意的说道:
  “武夫之勇,可冠三军;大夫之智,可抵万兵;莽夫之举,无可当也。”
  见那老丈双眼一瞪,白须白发似乎是气的要倒竖起来,最后那位笑眯眯的胖中年人忙站出来开口:
  “无遗,你这话说的不对了,勤国公这般老当益壮,为南唐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自是我等所要成为的先驱啊。”
  说到这又转向了老者,恭敬开口道:
  “老国公这般勇武,确实是值得称赞,但我南唐众将士,终不能因您这一句话便奔赴那战场。无遗自来算无遗策,不如等他想出了计策,我们再做决定可好?”
  这胖中年人一脸憨厚老实的笑容,却只用了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便消除了美少年与老国公之间那紧张的气氛。
  完全看不出,被先皇赐封风流思安侯的李运,竟是这般机巧百变之人。
  正在这时,皇位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句话。
  “四位不愧是我南唐护国四庭柱,我南唐与大周之间,最终是战是和。便辛苦三位卿家与皇叔相互商议了。”
  四人听闻,俱是弯腰一礼或是跪地叩首,对着那坐在龙椅上,一脸冷漠阴郁的年轻人,高呼万岁。
  而这年轻人,正是那杀兄夺位的南唐皇帝李世基。
  李世基望着殿门外的远方,深邃的目光,彷佛越过了百里南唐,万千重山,经过了千里,望到了那五祁关内。
  此时祭台之上,毫无意识,向着身后倒去的柴定安,在脑海深处听到当啷一声,就好像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猛然睁开眼,在一阵晕眩中,朦胧的见到了不变的祭台,和那掩不住脸上怒气的甘远志。
  见到柴定安清醒过来,甘远志似乎才消了些怒气,赶忙低下身子去查看柴定安的安危。
  柴定安此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耳边只有低低的轰鸣声,眼中只能看到甘远志张着嘴,却一句话也听不见。
  而稍微想要想到其他的事情,猛然就感觉到头痛欲裂,不敢再想下去。
  而祭台之下的箫汉卿和一众宫女、内侍近卫,见到柴定安这个模样,心中俱是焦急。
  但没有皇帝口谕,谁也不敢擅自登上祭天台,生怕这新皇帝到时一怒之下,便将擅闯者下令处死。
  而台上的柴定安虽然面色还是有些发白,但有甘远志一直输送内力舒缓,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是谁?这样谋害朕?”
  柴定安斜倚着祭台的石墩,嘶哑着声音问了出来。
  甘远志一听,低头轻声开口答道:
  “臣只觉一股剑气,从皇上身体里突然散出,微臣自觉有些不对,便壮着胆子向着皇上出手。望皇上恕罪。”
  柴定安疲惫的挥了挥手,感慨道:
  “朕谢甘卿家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惩罚你。甘卿家对于我,就好像你家先祖于我家先祖一般啊!”
  而甘远志听到这话,低着头的双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知何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