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约定
“没有吧。”
“什么叫‘没有吧’？你回去看一看，把身上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也涂一下。”她站起身。
又被李子乾拉回去了。
“干嘛？”
“我们聊会天。”
“你有病啊，大晚上在外面聊天——我得回去了。”
李子乾看着她，不说话。
叶苏晴被他盯得难受。
“怎……怎么了？”
“叶苏晴，做我女朋友吧。”李子乾突然说。
她被吓了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面的，毫不隐晦的表达出来。
“我不是说过……”
“我知道你说过不可能，但是我真的不懂，我看的出来你真的喜欢我，更不用说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刚才你给我涂药的时候，我一直在忍，我一直在忍想抱住你的冲动。因为你还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敢越界。”
“李子乾……”
“先听我说完。我已经追了你一年多，也喜欢你一年多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喜欢过一个女孩。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永远是一个人。我有一帮好兄弟，你可以找到漂亮的女朋友，但我总觉得缺点什么。因为没有人管我，我从小就特别自由。所以我也就讨厌别人管我，我形我素挺好的。可是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突然想要有人来管管我，我突然有了个目标，想要为了那个目标努力，即使还是这样子糟糕的我，也希望能为了你变得更好。一年多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极限，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继续喜欢你，哪怕你到现在还不接受我。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希望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住你，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可能是因为很久都没有这样被人温柔对待了吧。”
李子乾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结果，她听到最后都忍不住想哭了。
这样的时机，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人，这样的话，没有人会不动容吧……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这么认真的跟她表白心事，更不会想到这个表白心事的是喜欢她的男生，而这个男生又是李子乾。
直到今天晚上为止，还一直认为他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一种新奇和玩玩。
但是此刻，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和真诚的脸，她愿意让自己相信，他是真的，付出了真心和真感情。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卑微的说过话，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李子乾，我——”
“叮叮叮——”她手机的闹钟突然响了，出门之前她定了一个半小时的闹钟，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一定要尽快回去。
现在它响了。
这一声振动把她从梦幻拉回了现实。
“李子乾，”她关掉闹钟，“就冲你刚刚说的话，我就愿意答应你。但是——”她注意到李子乾表情的变化，“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中考结束那天。只要到中考结束那天，你还喜欢我的话，我就和你在一起。那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定答应你，只要你还喜欢我。”叶苏晴用她最认真的表情和口气说。
“还有一年多……”李子乾若有所思。
“对啊，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不是说你有可能初中毕业以后就去上海工作吗？那个时候我们就会被迫分离两地。如果我现在答应你，然后毕业了，你跟我说，因为我们在异地，所以在一起没有那么真切的感觉，要跟我分手，我会很难过，证明你对我的喜欢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那时候我一定会后悔，在这么关键的时期选择跟你在一起，结果就是这样的结局。我在给你一年多的考验时间，如果你还坚持着喜欢我，那样的话，即使在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就跟我提出分手，我也不后悔，因为我没有失去什么，而且你用三年的时间证明你对我就算不是天长地久的感情，也一定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可能我的想法有点自私吧，但是对不起，这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叶苏晴笑了。不是那种怒笑，不是苦笑，而是真真正正的，发自肺腑的温柔一笑。其实她这样子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会给人一种很温柔，如沐春风的感觉。在昏暗的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柔和。
李子乾呆住了。
“好了，你看这次我可是很认真的给了你答复哦。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别在街上乱溜达了。还有，记得回去看看身上有没有伤，涂一涂药。”
这次她站起来，李子乾没有把她拉住，而是，从后背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立刻僵住了。
“李，李，你……”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吐在耳边的痒意。
“你放手啦……”
他看到这丫头红了的耳根，突然心情大好。别看她平时好像很强硬的样子，其实终究也只是一个小女孩，会害羞，会不好意思。他就不应该早一点主动，不应该一开始那么含蓄，不然他们的进度也许会比现在快很多。
不过，谁让他一遇上她就没辙了呢。
“我会等，只要给我一个期限，无论多久，我都等下去。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的话全部都是认真的。今天的这群人，之前见面，我本来就已经想打一架，但是我记得你说过让我少惹事，所以我躲掉了。我从来不会躲，但是这次我躲了。可是我已经很早就陷在这种泥滩之中难以脱身了。可能彻底断掉，很难，因为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究竟还能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痛苦，叶苏晴可以感觉到这个少年的迷茫。
“你这样的人有很多，不爱学习，喜欢调皮的男生也有很多。这没有什么大事情，也并不是说要求每一个人都要以学习为自己的目标，你不是说你已经在上海有实习了吗？那你以后也一定会有好的生活，可是你要记住，一定不可以过分，不要做出什么让自己真正后悔的事情，凡事想想后果，好不好？就算不能从这泥潭中脱身出来，也一定不要越陷越深。”叶苏晴轻轻的宽慰他。
“嗯……我会听你的……”
糟了，这种低低的沉吟在她耳边，她感觉自己快化掉了。
“好了！”她突然转过身推开了他，“我回去了，拜拜！”这次她跑得飞快，千万不能再被抓住。
看着她飞快逃离的背影，李子乾握了握拳，我一定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我一定会抓住你。
“呼——”叶苏晴都快跑到家门口了，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刚刚那个气氛太不对劲了，幸好他们俩现在是在外面，这要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那也怕了吧？她是一个很早熟的人，又总是喜欢看一些情感类的电影动漫，对这种事在熟悉不过。他们还未成年，肯定做不到什么太过火的事，可是比牵手更进一步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刚走进楼道，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妈妈在给她打电话！！
她本能的把手机给关了，然后以飞一般的步伐跑上去。
果然一打开门，客厅的灯大亮着，妈妈正在里面走来走去。
“大晚上你跑哪去了？！”妈妈又着急又生气。
“我……我出去接个电话，我怕吵醒你。”叶苏晴急中生智扯了个谎。
“接电话？”妈妈一脸疑惑，显然不怎么相信。
“对，刚刚有个同学给我打电话，我看你睡这么熟，干脆出去溜达溜达，打电话吧，我就在楼下走了两步。”她就在赌，妈妈没有开门到楼下来找她。
“你接谁的电话，还得避着我呀？”
“不是避着！我不是说了吗，是怕吵着你。”叶苏晴用哄人的语气说。
“谁的电话呀？”
“何，何诺诺！”
“那是谁？没怎么听你提过。”
“怎么没提过！之前我有一次出去玩，就是到她家去玩的呀。”叶苏晴一脸无辜，跟真的一样。
“那她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干嘛？”妈妈还是觉得很神奇。
“她……最近失恋了。”
“什么？失恋了？”
“对！你还记得唐润泽吧，他们两个居然在一起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但是好像最近因为什么原因又吵架了，刚刚何诺诺给我打电话诉苦，因为我跟他们两个都很熟嘛。本来我就是想在家里接的，结果那女孩情绪非常激动，那没办法，我也得情绪激动的讲话呀，所以我才悄悄的溜了出去。”
“……真的？”
“千真万确。”
叶苏晴只在心里祈祷，千万别看我的通话记录。幸好妈妈在这方面很不在行，不太了解手机的各种性能，也没想到。
“你看你今天多反常，你什么时候晚上一个人出过门，就算是到楼下也没有过啊。”
“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朋友和生活嘛，这就是成长的第一步。”叶苏晴故作老态。
“你出去多久啊？”
“嗯……不到20分钟吧。”
“反正我十分钟之前醒了，你就不在。本来我在屋里就听着，外面没动静。还你名字呢，也没有人回答我。不然我起床干嘛呀。”
“哎呦，你说你，你醒了就接着睡嘛，你喊我干嘛？”
“我怎么不喊你？你在外面学习，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你不是有的时候学着学着累了就在外面趴着睡了吗。”
“好了，那你接着回去睡吧，我也要再学会。”
“我告诉你，你以后可不许再不跟我说偷偷大晚上溜出去。你说我一觉醒来人不见了，我多着急啊！”
“知道了知道了！”
等到妈妈又回去睡觉，叶苏晴才可以好好回想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其实说起来，她现在和李子乾的状态和在一起也差不多。
就是不能说出那句话。没有那句话，他们就还都是自由人，如果有一天有谁看见他们在一块。他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我们只是同学，没有别的关系。可是一旦真正在一起了，如果你这样轻易的说我们俩没关系，就会显得很冷漠，很绝情。所以这其实是有本质区别的，但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同，可是对外面来看就会有很大差别。
自己今天许下一个很大的承诺，她挺期待有兑现的那一天，但是也很担心，自己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对他表了白，他会不会因为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就不那么看重，这是她最在意的一个点。
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能收获一份真挚的爱情吗？
可是，可是，李子乾好帅啊，今晚他好温柔啊，还有他从后背抱上来的时候，好心动啊！
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我还是人家名义上的好学生吗？！
今晚是肯定没有心情学习了，干脆趁妈妈睡着上一会儿网。
对了，问一下唐润泽吧。
叶苏晴:“呼。”
唐润泽:“干啥。”
叶苏晴:“还活着呢？”
唐润泽:“你说呢？？”
叶苏晴:“今天被打的惨不惨啊？”
唐润泽:“笑话，什么叫被打，我是打人的那个好吧！”
叶苏晴:“看来不是很重啊。脸有没有破相啊？”
唐润泽:“比李子乾好点。至少我脸上没破皮。”
一听这话叶苏晴就不高兴了。
叶苏晴:“你是不是打架的时候躲后面去了？全让他一个人打的是不是？”
唐润泽:“哎呦，你可冤死我了。我们俩绝对是并肩作战。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平时应该是没问题的，今天居然被人从后面暗算了。”
叶苏晴:“怎么回事啊？你讲一下。”
唐润泽:“……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叶苏晴:“问你你就说，哪里那么多废话。”
唐润泽:“之前有一次，我们有个兄弟被今天那些人欺负了，来找李子乾帮忙，就帮他出了一下头。那群人我们之前也认识，没有他混的好，战斗力什么的也不行。根本就没想到今天他们还敢主动送上门来。可能是仗着人多吧，但是都菜鸡，人多也没用。一看就我们两个人，显然他们就放松警惕了，不过，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提到你吧，让李子乾分心了。”
叶苏晴:“我？”
唐润泽:“对，就是，变相夸你。用比较难听一点的话。然后李子乾急火攻心，就分神了。结果被人从后面打了。”
叶苏晴:“你怎么不提醒他？”
唐润泽:“我也在打架啊大姐，我也没注意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