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界的真实
他们的要么就是“很久没见过他了”，要么就是“几个月前见过他”，只有804的白领和809的一对情侣见过程清薇走进他的房间。
在杨晔走访调查的时候，林昭也通过信号箱攻破了物业的防火墙，直接调取出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记录。
记录显示，公羊明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四月初，他们放假的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只在八天前，也就是五月二十一日那天门开过一次，之后再也没见过人影。
“队长，我没查到公羊在哪里。”
“情况很不对，我们破门。”
“队长，万一……”
“就算有那个万一，我也可以追求他们两个的纪律错误。”
杨晔不由分说地提起腿，仿佛攻城锤一般踹在纯钢制造的防盗门上，直接踢断了整整十八条灵材制造的门闩，将防盗门直接踹飞了出去。
“所以说队长……我操。”
林昭还打算埋怨两句，结果门开之后的景象，让他不由自出地爆出了一句国骂。
房间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和血迹，屋里被弄得一片混乱，墙上还有类似于符纸燃烧的迹象，墙根下则是燃烧一空的符纸。
难怪左邻右舍什么都没听到。
至少一张消音符和封波符封死了房间里的一切波动，让外界完全与屋中隔离，就算是想呼喊救命都喊不了了。
林昭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程清薇是有多么的绝望。
公羊明拥有准元神级的战斗力，对他来说，弄死个把金丹巅峰根本不算个事，而程清薇的战斗力到顶了也只有金丹高阶的程度，而且她擅长的还是用弩箭搞偷袭。
在这种近距离的突然袭击中，程清薇不可能有存活下来的道理。
“公羊背叛了？”
“不太可能，像他这样的金丹修士道心都很坚定，除非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要不然的话没有背叛的可能。”
杨晔十分谨慎地说道：“可能是外敌入侵，你来联系本地的‘鹰计划’分部还有公安局，告诉他们有两个‘金雕’小队的队员疑似遭到敌人突袭。”
“好的。”
林昭点点头，强行压下内心的不安，拨通了当地“鹰计划”分部的电话。
与此同时，杨晔用法术封锁了现场，蹲下身子，开始仔细研究现场的情况。
根据现场的血量判断，两人流血不多，不过考虑到程清薇不大可能伤的到公羊明，因此地面上的血很可能都是程清薇的。
他搜集起一点凝固的血浆，将其塞进了自己手臂里的一个小装置里。
这是一个可以用于进行快速DNA分析的仪器，虽然不像那些大型固定式的DNA检验仪可以定位到某个人身上，只能做一下粗略比对，但是对于需要现场完成的快速分析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
这份血浆里检测出了两个X染色体，是女性的。
程清薇的血迹。
他换了个地方，再次搜集了一点血块，分析后发现依旧是程清薇的血。
如是换了几个主要地点，结果全部都一样。
这些血，无一例外都来自于程清薇，公羊明的血一滴都没有。
如果按照这种出血量算，不进行紧急止血的话很快就会引发出血性休克。
该死。
杨晔小心地避开血迹，拿起了被扔在沙发下面的队内终端。
开机检查后，杨晔发现公羊明的终端已经损坏严重，只能勉强开机，但是绝大多数功能都已经损坏。根据外壳分析，它可能受到了来自外界的猛烈冲击，而且不止一次。
证据就是它那凹凸不平的外壳，简直和被狗啃过一样。
但是程清薇的终端却保存的相当完好，外表除了一些血迹以外完好无损，没有受到冲击的迹象。
杨晔轻轻按住开机键，等待系统自检完成后，将自己的终端和这个沾着斑斑血迹的终端连接在了一起。
系统还是完好的，但是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没了，被洗的干干净净，疑似遭到过黑客攻击。
杨晔不懂电子技术，所以把终端直接交给了林昭。
“你看得出来什么端倪吗？”
“看出来一点，破解系统用的是公羊惯用的手法，他多半叛变了。”
虽然很难接受，但是，这可能就是事实。
“试试看，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挖出来点什么。”
“我看一下……等会，怎么有个文档？”
“有没有可能是病毒？”
“不可能，它太小了，就算是病毒我也能轻易拿下。”
“那打开来看一下。”
“好的。”
林昭将幻境改成光幕，好让杨晔也能看得到，接着打开文本文档，将里面的文字投影在光幕上。
“39°55'06.2"N，46°35'56.9"E，经纬度？”
“多半是的了，能查到在哪里吗？。”
“不用你说……查到了，在……这里。”
林昭调取出一幅世界地图，而文档里标示的经纬度坐标，正在地图上的某一点闪烁着。
“放大。”
地图忽然变化，视角瞬间拉近。
这里是一座大山的深处，旁边还有一座修道院，但是林昭发现修道院似乎已经被废弃了很长时间，它的屋顶都快塌了。
“位置锁定了，但是现在还有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
“清薇是怎么留下这个东西的？”
“我也很好奇，所以这里可能是个陷阱也说不定。”
杨晔沉吟了一下，道：“把坐标文档删了，要粉碎数据，尽量做得手脚干净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为什么？”
“公羊就算是叛徒，那也是我们金雕小队的叛徒。”
杨晔森然说道，语气仿佛能化为寒冰，冻结整个公寓，“我们亲自去抓住他，就我和你。”
“我同意。”
林昭点头，立刻删除了文档，接着将这一块存储区域用数据反复擦写了五十遍之多，最后将所有的记录全部都抹除了，保证没人会看出这个终端竟然被人动过手脚。
虽然它本来就被人动过手脚，林昭再动也不过是……嗯，“锦上添花”罢了。
就在林昭抹除所有痕迹后不到三十秒，一群全副武装的刑警和三个穿戴着外骨骼的士兵出现在了公寓楼里。
此时门外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不过有用于掩饰的法术，他们不太看得清里面是什么，也没人敢进来。
毕竟里面是案发现场，万一破坏了现场说不定是要吃官司的。
杨晔见大部队已经到了，连忙撤掉了封锁用的法术，让警察们进来勘察现场。
“你好，杨晔少校，我们奉命前来调查情况。”
“辛苦你们了。”
“你有什么推断吗？”
“公羊明上校可能涉嫌反叛，但是没有过硬的证据，一切靠你们了。”
“公羊明反叛？”
“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们看吧，我们先到一边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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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丰镐本地“鹰计划”分部的机密通讯室内。
“夏中将。”
杨晔和林昭两人同时向夏安国敬了一个礼。
“两位好，我听说公羊明上校涉嫌叛逃？”
“是的。”
“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的叛徒，我们解决，而且他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可以按着线索去追查他的下落。”
“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能逃得出来。”
杨晔冷静地说道：“我们是元神修士，只要不是被核弹直接击中，我们就能逃出来。”
“既然如此……”
夏安国中将垂下头来，思考了一阵后，缓缓道：“我批准你们的请求，但是，务必以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我会申请调集一批‘鹰计划’小队前往当地的基地，附近的空军基地也会随时待命，你们如果遇到伏击的话，立刻呼叫增援。”
“明白。”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最好明白，我们经不起一次损失一个‘雕’战斗群小队的损失。”
“放心吧，我们很怂的。”
“怂人就不可能搞这种冒险的计划。”
夏中将挥了挥手，道：“你们明天出发，尽快行动，不要惊扰当地居民。”
“明白！”
“明白就好，夏安国通讯结束。”
全息投影中老迈的中将随意地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走出了画面。
“谢谢你陪我疯一次。”
在全息投影仪的绿色信号灯映照下，显得面目有点诡异的杨晔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会拒绝。”
“公羊是我朋友。”
“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类型？”
“听过一个老故事吗？”
“什么故事？”
“在古代有一个贵族很怂，他什么都怕，就连打雷都会被吓得躲到桌子低下去，因为这个缘故，当时尚武的贵族经常嘲笑他。
“但是有一天，战争爆发了，大家都以为这个怂贵族肯定会躲在家里瑟瑟发抖，结果他们没想到竟然在军队里看到了他。他驾着一辆马车，整个人都在发抖，但是却完全没有打算逃跑。
“其他的贵族问他，你这么胆小，怎么还上战场？这个胆小的贵族却说，我胆小是我个人的事情，但是打仗是我的义务，我在私事上可以怂，对公事，虽然我怕的要死，却是绝对不会推脱的。”
“后来这个贵族怎么了？”
“因为腿抖得厉害，摔下车摔死了。”
林昭轻轻叹了口气，“现实不是童话故事，不是总会有完美结局，公主可能被邪恶的伯爵占据，勇敢的骑士可能会被恶龙一口吃掉，睡美人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被王子吻醒，小美人鱼永远不能和自己的梦中情人相会才是世界上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的事情。”
“你长大了。”
“我早就该长大了，只是在象牙塔里呆太久了而已。”
他疲惫地看着杨晔，道：“你不通知一下你老婆吗？这次还不知道要出去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