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探病”
直到他把鱼从锅里铲出来的时候，杨晔方才停下了他的长篇大论。
“……总之，照顾老婆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重在领悟，悟到多少就看你的了。”
“你还真是厉害。”
他将刚刚煎好的鱼端到餐桌上，挥手洗净了刚煮过鱼的炒锅，一边清洗干净了他的双手，无奈地叹息着说道。
“其实拍老婆的马屁和拍领导的马屁是差不多的，拍到位了，老婆舒服了，家庭也就和睦了，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夫妻生活还是平等点好。”
林昭淡淡地说道。
“唉，你还是太年轻，我和你说——老婆来了，先失陪了。”
说罢，杨晔径直挂断了通信。
林昭对此，除了苦笑摇头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虽然说是看不惯吧，然而看不惯也就仅限于看不惯，他还没脸大到去干涉别人私生活的程度。
算了，队长开心就好。
林昭耸耸肩，回到厨房，又弄了两个菜之后，方才解开身上的围裙，清洗干净灶台，摆好碗筷，坐在桌边等着小巡回来吃饭。
不久后，小巡下班回家，两人沉默地在桌边坐下，开始享用今天的午餐。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之后，小巡终于憋不住了。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平常吃饭的时候不是很多话的吗？”
“这个啊，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在想要怎么办。”
“什么事情？”
“刚刚我的队友联系我，说要和我一起去看望队友，我在想要不要去。”
“那个生病的队友吗？”
“嗯。”
林昭点了点头，顺便夹起一根豆腐条塞进了嘴里。
“今天的豆腐炒得还不错，要不要来点？”
说罢，他十分殷勤地夹了一大筷子的豆腐条，统统放进了小巡的碗里，多的都差点要掉出来了。
“都说了别一次夹那么多，话说回来，为什么这都要征求我的意见啊。”
“因为……因为你还在孕期啊，我怕你照顾不了自己。”
“那之前那半个多月我怎么过来的啊。”
小巡带着三分无语地说道，她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点事情自己就能摆平的。
“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啊，那个时候你才怀孕两个月，现在都这么久了……”
“我还没金贵到这种程度，再说了，要是真的不好照顾自己的话，我不会请护工啊。”
“说的……也是。”
林昭仿佛释然一般笑了，感觉自己应该是想太多了。
但他想的并不是小巡的事情，而是公羊明和程清薇。
他有点怀疑这两个失踪人口是不是被人杀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实在是有点低。
公羊明有准元神级的战斗力，而程清薇虽然表面上只是个成丹，但实际上她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和金丹巅峰修士相比，死在她手底下的金丹修士都不止一个了，应该不会有什么能对他们两个造成威胁的东西存在。
就算存在，那也是威力相当吓人的玩意，一旦发动就十成十会上新闻那种，不可能让两人无缘无故地人间蒸发。
最终，林昭在揣着一肚子心思吃完了午饭，洗干净碗筷，等到点送走了小巡之后，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终端界面开始呼叫程清薇。
三十秒过后，那边依旧只有“嘟嘟”声传来。
一分钟后，两分钟后，五分钟后。
林昭抬手，关掉了面前的光幕。
看起来今天是呼叫不到她了。
第二天上午，依旧是老时间，杨晔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不过这次不是实时通话，而是一段录像。
“林昭，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的大脸上满是焦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我今天从早上八点开始，每隔半个小时就呼叫她一次，现在已经呼叫了六次了，她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也呼叫了公羊，公羊一样没消息，你帮我写一个自动拨打的程序，如果接通了，就自动播放这段音频，让他们和我们报个平安。”
视频的最后是杨晔亲自录制的录音，内容基本上就是杨晔和林昭很担心他们两个，要他们听到以后尽快告诉杨晔他们没事之类的话。
“怪了。”
林昭抬手关掉通信界面，皱眉想道。
他对公羊明的身体素质知道的不要太清楚，如果他真的这么疯的话，恐怕林昭和杨晔就得去第一人民医院之类的地方去找他了。
所以不太可能是两人胡天胡地到这个时候。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两人的随身终端被人偷了。
虽然林昭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从两个高阶修士的手里偷走东西，而且还不能让两人发现，但是这确实有一定的可能性。
既然有可能性，那就不能放过。
他先准备好了今天的午饭，和小巡吃过饭以后，钻进书房里写了一个简单的程序，最后也附上了一段录音，让杨晔找人去查一下两人的随身终端定位到底在哪里，有没有移动，是不是被贼偷走了。
接着他才再次拨打了程清薇的号码，但是和昨天一样，一无所获。
第三天，杨晔终于把林昭“重查定位信号”的要求报告给了上级，上级据他称也很重视这一点，马上开始着手搜索定位信号。
但第四天的结果却出乎意料，两人的定位信号根本没有变化。
是的，一点都没有，完全零变化，就像被人扔在那里了一样。
第五天，杨晔开始拨打两人的私人号码，结果和之前一样，一无所获。
“我们先买好票，如果接下来两天还是不行的话，我们就去一趟丰镐。”
杨晔在发来的视频里如是说道。
林昭皱着关闭了通信。
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当天中午的午饭时间，林昭把他打算去一趟丰镐看望队友的事情告诉了小巡，征得她的同意后，买了预定时间那天最早的一趟高铁票。
离杨晔发现不对劲的第八天后，二零六八年五月二十九日。
一身便装的杨晔在丰镐高铁站下车，随着人流走出闸口后，看到了已经等待多时的杨晔。
“怎么这么迟？”
“票都卖完了，我也没办法。”
“地址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查过地图了，那里是一处叫‘怡馨公寓’的地方，还蛮高档的。”
“公羊家这么有钱，当然高档。”
“路呢？”
“查地图就行了，又不是什么保密单位。”
杨晔和林昭按照地图的导航，直接从高铁站下到地铁站，来到距离公寓最近的一个地铁站。
从地下升上来之后，杨晔眼疾手快地抬手拦住一辆刚刚放下两个旅客的出租车。
“两位去哪里？”
“怡馨公寓。”
“打表吗？”
“打，不过咱们很急，师傅能不能开快点。”
“我尽量。”
杨晔点点头，和林昭一起钻进了狭小的出租车后座。
他们的时间掐的很准，现在还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段，路上空空的没什么车，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不出所料，门口也有一位正在打瞌睡的保安。
不过两人之前早就见识过类似的安保措施了，这次林昭直接利用蜂群机器人硬件劫持了安保系统，大摇大摆地通过闸机，很快找到了公羊明的定位信号显示的对应单元楼。
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
定位信号是不显示海拔高度的。
而这栋楼起码有二十层高，每层都有超过十个房间，他们根本没办法确定具体是哪一间。
两人只好守在楼下，等有住户下来的时候，方才问到了公羊明所在房间的门牌号。
“总算到了。”
杨晔看着面前防盗门上的“805”字样，伸手按响了门铃。
但是门铃响后，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连“来了”都没有的那种。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按响门铃。
依旧毫无动静。
两人心知不妙，干脆蹲在外面，等着公羊明的左邻右舍出现，到时在问清楚情况。
所以当住在804的一位白领开门后，差点被蹲在他家门口，一脸煞气和杀气的两个大汉吓得摔在地上。
“你们是谁？不说的话我……我就……”
“冷静点。”
杨晔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警官证，“我是杨晔，请问您最近一次见到公羊明是什么时候？”
“大概……大概19号的事情吧，还是18号不记得了。”
“他做了什么？”
“一个有点丑的壮女人来找过他。”
“然后呢？”
“那个时候我要上班啊。”
对面的白领苦笑道：“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谢您的合作。”
杨晔点点头，拿回了白领手里的警官证，塞回了口袋里。
“公羊……公羊明他犯事了？”
“你认识他？”
站在杨晔后面的林昭伸出头来，有点疑惑地问道。
“当然，他可是大数学家，全国都有名的，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自从他拿了菲尔茨奖以后这楼盘都涨价不少呢，好多家长都说要来沾一沾他的才气，带着小孩跑这儿来租房子住，单我昨天就接到了三个电话说想要我的房子。”
“名人效应还挺厉害。”
“那他到底是……”
“我们是他的朋友，来这看望他的，放心，他前途广大，不会犯罪的。”
“那就好，那就好。”
白领捂着心脏离开了，似乎还是有点被吓到的样子。
两人目送着他坐上电梯后，林昭方才开口，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去调查一下监控录像？”
“没必要，监控又监控不到他家里。”
“我忘了你以前是警察了。”
“所以听我的准没错，总之先把他的左邻右舍都问一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