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特派员
“是量太大了，我们不知道哪个才是线索，所以只好按照报销单所说的一个个查，其中还有大量的假账，假账是没办法追溯源头的，只好搜集起来，打算到时候一并通知他们处理。”
“那除了报销的账单以外呢？”
“他们还热心于社会公益事业，医院和学校建了不少，半个伊里安岛的教育和医疗都是他们建起来的，还有伊里安岛各地的廉租房、福利院、养老院等等，都是他们的产业。”
“没想到他们还是好人？”
“好不好人的先不说，做福利是最容易做假账的，而且非常难查，再者他们几乎承包了半个岛屿的民生，我们不能使用暴力手段，也不能让公司倒闭，否则的话当地人的愤怒我们就消受不起，最坏的结果就是整个岛屿倒向‘渡鸦’，这样的话渡鸦将会拥有一块固定的根据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渡鸦’还真聪明，这条路就算是断了，靠社会工程手段呢？”
“他们也不是不会反社会工程的手段，不过有机会还是试一试吧，反正也没有坏处。清薇，等会你去化个妆，尽量化漂亮点，皮肤弄得嫩一点，最好搞副平光镜戴着，还有换上工作套装，穿尽量宽松一点的裤子，但是不要太休闲了，鞋子也一样，风格要搭，等化好妆以后回来，我们尽快出发。”
“明白。”
程清薇简单地回答道，销毁了自己终端内的数据包后，离开了通讯室。
“队长，为什么这么安排？”
见程清薇离开，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林昭低声问道。
“很简单，清薇她长得太……男性化了点，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女军人，除非公司里的人是傻子，否则的话不可能不把她和‘鹰计划’联系在一起。”
“你打算化妆潜入？”
“以国际反洗钱中心的名义介入，借口就是他们的账目有问题，具体的计划等清薇化好妆了再说。”
“好的。”
——————
五个小时后。
剩下的三位男士因为漫长的等待已经有点无聊，通讯室里也不好乱用自己的随身终端，于是不约而同地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不得不说，修炼永远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这样。
时间在修炼中不知不觉流过，在林昭的感觉中仿佛只是一瞬间之后，通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修炼存神法的两人立刻散去了脑内观想的形象，睁开了眼睛。
他们差点没认出刚刚走进来的人。
不得不说，程清薇的化妆手艺真的很好。
她脸上原本分明的棱角已经消失不见，古铜色的皮肤变成了带着一丝粉红的白色，短发用不知道什么手段催生得长了一截，变成了齐耳的短发，在配合上她那军人特有的犀利目光和无框眼镜，让人不由得感觉她是一个浸淫职场多年的精英女性。
现在林昭和杨晔根本没法从外表上看出她和原本的那个军人有一点的联系，反倒是如果有人说她是某公司的首席财务官的话，绝对有人信。
“清薇？”
林昭试着问道。
“是我。”
还好，声音还是她的声音。
不过也做了一点微调，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冷漠到类似于机器人的语气，而是更接近于漠不关心和公事公办，为她的形象增添了不少生动的色彩。
“没想到你这么会化妆。”
“我好歹也是个女性。”
林昭有点尴尬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他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把你当女的看”吧。
有功体的公羊明退出修炼状态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他还得收拢全身的灵能，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
结果他也被程清薇的新形象吓了一跳。
“以前听别人说化妆能让人换张脸，我还不信，现在有点怀疑了。”
“不用怀疑，就是可以，你们有没有西装？。”
“我没有，林昭你呢？”
“我也没有。”
“没关系，不用西装也可以。”
杨晔一边说着，一边在脖子上连点了几下，接着一把把头皮给扯了下来，露出下面黑色的颅骨。
公羊明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队长你……”
“换张脸，别让别人认出来了，公羊你会不会变声术？”
“姑且会一点，我对声学也是有点研究的。”
“清薇，你帮把手，给公羊找套合身的女装和假发，给他好好拾缀一下，化妆成程序员的样子就可以。”
“不是，队长，我……”
公羊明这已经是三分钟内的第三次受惊了。
“你什么你，刚刚上过电视，拿了菲尔茨奖，还指望别人不知道你的脸是啥样的？”
“但是也不用做的这么绝吧！”
“不做绝点别人看出来了怎么办？”
杨晔冷酷无情地说道，大手一挥：“清薇，带下去，按照你的想法随便化，只要不整成小女孩怎样都行。”
在一旁的林昭已经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直到杨晔从小界天罗中取出新的头皮，套在头上，和系统连接上以后，才好不容易停下。
“林昭你……嗯，你就不用化妆了，穿休闲戴眼镜就行，我现在去申请几个假身份，应该很快的，等会你办完事直接回宿舍。”
说罢，杨晔接通了与总部的通信。
林昭点点头，走出通讯室，找到基地主官，讨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就按照他上大学的时候的风格搭配，相当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而且还都是新的。
他有点惊讶为什么一个军事基地里会准备这种东西。
等他换好衣服，找人洗了把脸，挂掉脸上的胡茬后，按着杨晔的吩咐直接回到了宿舍。
接着，他就被宿舍里的景象震惊了。
宿舍里现在出现了两个女性，其中一个是化妆成OL的程清薇，另一个林昭则一次都没见过。
她应当是留了一头长发，长度到肩，被扎成了一个低马尾。面相相当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岁的样子，但是挂着两个不太显眼的黑眼圈，看起来也有点疲倦的样子，而且前胸极平，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女式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女程序员。
“公羊？”
“是我。”
对面的女孩答道，但是声音却不是公羊明的声音，而是林昭很陌生的女声。
“变声术挺厉害的。”
“那也没有队长的脑洞厉害。”
公羊明有点恨恨地说道，“他怎么就不选你呢？”
“我身高有一米八，怎么都装不成异性不是。”
林昭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公羊明一怒之下还想骂两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换了张脸，穿了一身西装的杨晔回来了。
“各位都到齐了？很好，接下来是行动方案。”
他将自己家终端中的内容投影在了全息投影仪上，道：“我和清薇扮演去接洽的人员，林昭还有公羊你们两个就是我们带去的程序员，负责检查电脑上的数据。公羊你找机会往里面放几个病毒，林昭你想办法让你的蜂群机器人渗透进去，尽量遍布整个公司大楼，搜集一切能搜集的信息。”
“他们的公司大楼太大了，我不一定能处理的过来。”
“那就先存着，等回来以后再分析。”
杨晔从自己的小界天罗中掏出一块硬盘，随手丢给林昭。
“如果你自己的空间不够用的话，就存在这块硬盘里。”
“了解。”
林昭点了点头，将硬盘揣进自己的挎包里，用无线连接和手臂中的量子计算机连在一起。
“好了，现在是下午五点零五分，距离他们下班还有一阵，我们出发。”
伊里安矿业与林业公司的口号就是“为伊里安人服务”，因此它的总部大楼就在查拉普亚市内，也是查拉普亚这个小城里最高也最现代化的建筑，没有之一。
四人先是秘密地来到机场，跟着最近降落的飞机一同混出了安检口，接着乘坐当地国际联合机构的专车来到了公司大厦的门口。
前台的小妹惊讶地看着四人下了黑色高级车，匆匆忙忙地接通了经理的电话。
她接待过不少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四人中最高大而且戴着墨镜的那位男性应该是保镖，剩下两个穿休闲装的多半是程序员或者工程师，而最后的那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保养的非常好的女性，绝对是公司的高层，要么就是什么机构的高级顾问之类的人。
“你好。”
程清薇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微笑着对前台小妹说道：“我们是国际联合反洗钱中心的特派人员，前来调查贵公司的财务状况，烦请通知一下。”
“已经通知了，几位请稍等，经理很快就到。”
“麻烦您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一旁为来宾准备的沙发上，和杨晔低声地商谈着什么。
公羊明和林昭则是大咧咧地展开了光幕，直接用思维控制着，就在摄像头的眼皮子低下编写了一个用于干扰窃听器的程序，接着直接发送给了一旁的林昭。
林昭不加掩饰地点了点头，对刚刚写好的程序进行了一次测试后，直接载入了内存，让它开始运作，干扰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窃听器运作。
而在暗地里，几只小小的昆虫机器人已经从他的廉价POLO衫里爬了出来，悄悄地钻进了沙发的缝隙。
没过多久，沙发里就已经填上了近千只小小的机器人。
不久后，随着电梯的“叮”一声轻响，一位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电梯，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正在沙发上休息的四人后，十分热情地走了过来，分别与四人握了握手。
“你们好，我是艾萨克·霍尔，公司的首席财务官，这是我的名片。”
装作领头的程清薇接过他的银色金属名片，扫了一眼后，小心地装进了自己衣服的内袋里，同时拿出了一张新的名片。
“你好，我是程清薇，国际联合反洗钱中心高级调查员，这里是我的名片。”
霍尔热情地接下名片，仔细看过后，同样小心地放进了衣服的内袋里。
“几位可以提前通知的，我们完全不知道有贵客要来，若有怠慢还请多多体谅。”
“没关系，毕竟我们的工作性质特殊，不得不这么做，请问我们有什么可以看的，又有什么不可以看的呢？”
“我们公司的所有资料对您和您的团队完全透明，请稍等，我们的人正在联系国际联合，只要确认诸位确实来自国际联合，我们可以马上将数据库对您和您的团队完全开放。”
“麻烦您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带来的这几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