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常
对林昭来说，这简直是接近完美的武器。
“上面也是有心了。”
“毕竟是我们用的武器，当然用心，你手上的蜂群机器人总价据说有二十个亿了。”
“这么贵？”
“那当然，一只蜂群机器人的造价就要一百多，你手上的有两百多万只呢，不过具体的数量我没数过。
“还真贵。”
林昭不禁咋舌，二十多个亿，连一个最新锐的战斗机中队都能置办下来了。
“所以啊，别弄坏了，要很多钱的。”
“我知道，不过上次花的算物有所值吧，虽然损失了整个蜂群，但是换来了一个基地啊。”
“所以这次上面花钱花的那么痛快，要不是你取得了足够好的成果的话，恐怕肯给你一套新的就不错了。”
“说的也是，清薇和公羊呢？”
“清薇说她晚点到，公羊应该过几天回来，他现在还在总部休息，前段时间工作把他累坏了。”
“越来越好奇他做的是什么事情了。”
“解密我们带出来的文件呗。”
“我知道这个，但是到底是什么文件？”
“我哪知道。”
杨晔无奈地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军人，不是数学家，要说起来的话，你比我更有资格了解，好歹你是信息技术博士。”
“他是做算法的，我对这方面懂得不多啊。”
林昭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该说啥。
虽然说都能归进数学这个大门类，但是现在数学分化的那么精密，隔行如隔山真不是空口说白话。就算要他去看算法这些方面的前沿论文，他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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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程清薇也在基地报到，现在就只剩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公羊明了。
杨晔本来还以为他过两天就会回来，结果等了一个星期还没等到。
“公羊那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他瞪着空空如也的光幕，不住地发着牢骚。
“可能还在基地？”
“不在，我刚刚才去问过，基地那边说他早两天就回国了。”
“不在基地里，那他在干嘛？”
“谁知道……哦，人来了。”
杨晔接通了公羊明通信请求，随着光幕的一阵闪动，他那张绣花针都挑不出二两肉的脸终于出现在了光幕里。
“杨头，啥事。”
他用力打了个哈欠，让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看起来愈加浓重。
“怎么回事啊，这么久还不归队？”
“没办法，总部那边的事情太多了，我又……哈欠，又走不开，然后今天又有个奖要领，估计……估计后天或者大后天吧，抱歉啊。”
“什么奖，这么重要？”
“明天看新闻就行了，抱歉啊队长，我快一个月没……没睡觉了，等领完奖我得补补觉”
然后，他就自顾自地挂断了通话。
“领奖？杨晔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听说他有机会拿菲尔茨奖，菲尔茨奖知道吗？”
“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当然知道，不就是数学界的诺贝尔奖嘛，等等，他有机会拿菲尔茨奖？”
杨晔一脸惊愕地长大了嘴，大到林昭生怕他下巴掉在地上的程度。
“要不然他怎么能混到‘鹰计划’信息技术部的高层的。”
“说的也是。”
杨晔的大手用力摩挲着他胡子拉碴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他才33岁就走向人生巅峰，会不会主动提出辞职什么的？毕竟前线可不太安稳。”
“那得看咱们的运气，如果他不想走的话，我们也不可能逼他走不是。”
“也对，我可能想多了吧。”
“我说队长，你突然提这个干嘛？”
“没什么，突然想到而已。”
杨晔勉强笑了笑，道：“咱们现在暂时还没有任务这段时间好好休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拉去监视呢。”
“监视？”
“嗯，伊里奇岛上最多的任务，主要是为了抓住岛上的各路开发公司和‘渡鸦’狼狈为奸的证据，只不过现在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那正好啊，可以实验一下我的新机器人好不好使。”
“希望我们能有新发现吧。”
杨晔有点无奈地点点头，毕竟他们还是“雕”战斗群里唯一一个信息技术专长的队伍，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呢。
当天，队伍里的三人一直都泡在基地里的计算机房里，不断地刷新着新闻，希望能看到公羊明嘴里说的“新闻”。
但是直到当天晚上，两三人都没发现任何有趣的东西。到了第二一大早，早早起床的林昭才看到了昨天凌晨刚刚发的新闻。
头版头条，第三十一届菲尔茨奖颁奖仪式在诸夏首都举办，为获奖者颁发了奖章和奖金。
公羊明，诸夏人，初步证明了在密码学范畴内P与NP的关系，证明了现行的大多数密码实际上都是可破解的，并且其它的算法也可以用几乎同样的方法进行证明，以确定它到底可不可以破解；提出了一个高效的纳维尔-斯托克斯方程求通解方法，利用该方法，流体力学计算所需的计算量可以减少至原本的三分之一到十分之一，而且现在还在不断优化中，是唯一一个有希望解决这个百年难题的方法。
由于他对数学界两大难题的杰出贡献，他成了本届菲尔茨奖唯一的一个获奖人。
然而林昭看了半天，也没搞懂这两个问题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工作主要集中在蜂群网络方面，而蜂群网络和数学关系最密切的是拓扑学，他学的东西也集中在拓扑学上，对P/NP问题所属的理论信息学、纳维尔-斯托克斯方程所属的偏微分方程领域几乎是一窍不通，仅有的了解也只限于本科阶段的课本，和没有一个样。
琢磨了五六分钟后，林昭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努力，摇了摇头，关掉了网页。
反正很厉害就对了。
三天过后，刚刚获得菲尔茨奖的公羊明才终于出现在伊里安岛的基地里，而且看起来还是一副没睡够觉的样子。
“你改行当睡神了吗？”
在食堂里，杨晔皱着眉头，看着面有菜色的公羊明，干巴巴地问道。
“太累了啊。”
公羊明用还夹着炒粉的筷子指了指自己的脑壳，油腻腻的炒粉和皮肤发生了亲密接触，然而他恍若未觉，语气还是一样的疲惫，一点变化都没有。
“那个该死的科沃斯·科拉克斯，设的密码太难了，我换了七八十种算法才好不容易破解掉，还好能套公式证明它的确可解，要不然的话全所都要罢工。”
“那也不至于休息了那么久也恢复不过来吧。”
“可能用脑过度了吧。”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粘着几根头发的炒粉塞进嘴里，随意嚼了两口后囫囵吞了下去。
“公羊，你洗头了吗？”
一旁一直一语不发的程清薇小心翼翼地问道。
“头？当然洗过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我看看……大概前天吧，昨天太忙了，一起床就得赶火车，只刷了个牙，其它的没时间了，你问这个干嘛？。”
“那个……炒粉刚刚碰到你的头发了。”
“啊？”
公羊明明显有点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鬓角，然后放进嘴里舔了一下。
“真碰到了，我等会回去洗头，现在先吃饭。”
“公羊，你的精神状态没问题吗？”
杨晔十分关切地问道。
“精神状态？”
“就是……会不会有点行为和思维不受控制的感觉？”
“有，当然有，不过多半是因为过于疲倦了吧，意识有点控制不住本能了。”
他三下五除二地扒干净了盘子里的炒粉，用袖子抹干净了嘴巴，一语不发地将盘子丢到回收区，接着摇摇晃晃地回宿舍去了。
等林昭他们回到集体宿舍的时候，发现公羊明果然在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
他身上穿着的是配发的大背心和大短裤，头发也有些湿润，身上的异味也没有了，应该是有好好清洗过才睡下的。
按他平常洗浴的平均时间来算，他可能刚刚洗完澡就躺上床睡觉了，而且入睡非常快，几乎一沾枕头就立刻睡着。
真有这么累？
杨晔和程清薇的目光同时投到了林昭的身上。
“看我干嘛啊。”
“你不也是做信息技术的，你有这么累过吗？”
“没，绝对没有。”
林昭轻轻摇了摇头，道：“我那个时候只是个炼气，和普通人都没什么区别，像金丹修士一样连续工作半个多月真的做不到，导师也挺照顾我，不会安排太多的工作，结果我们那一届我的成就反而最大。”
“如果你好好修炼的话说不定更大，不讲这个，意思就是你没这么累过？”
“绝对没有。”
“那就……算了。”
杨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就由他去吧，看明天情况怎么样再说。”
“如果明天还没变呢？”
“给他申请病假，然后该干嘛干嘛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