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拉普拉斯的妖精
由于修士的速度很快，筑基修士一秒钟就可以跑二三十米，因此如果在室内遭遇的话，修士们往往会抛弃枪械，改用冷兵器作战。
枪械瞄准需要时间，而且还不一定打得中，但是刀剑落在人身上，肯定能把人砍死，至少也是砍伤。
让子弹击中目标，比起拿着刀子去砍人难度高多了。
这次林昭和公羊明两个倒霉蛋没有再和虚拟人搏击，他们的对手改成了杨晔。
两人根本就没有练过匕首格斗术，只会王八拳而已，突然要他出手还真的非常不习惯。
杨晔仿佛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在两人的匕首中轻松地闪躲，他们的匕首连杨晔的衣服都碰不到，更别说身上了。
十分钟后，杨晔抽出了他的匕首，刷刷两下收割了林昭和公羊明的性命。
林昭只看到一道黑光莫名其妙地划过自己的脖子，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不过过了一秒钟以后，他又“活”过来了。
毕竟这里只是虚拟空间而已，无论生死，都是假的。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血管和气管被刀刃划开的感觉还残留在他的身上，感觉就像真的死了一次一样。
“记得我半个月前教你们的套路吗？”
“记得。”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用套路里的招式来攻击我，记住，灵活应变，不要拘泥于固定的一招一式，活用是关键，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和刚才一样，你们两人先攻我十分钟，只要让我受伤就算通过第一阶段。”
两人点了点头，抽出了自己的匕首，团身冲了上去。
结果两人又被打得大败亏输，连杨晔的衣角都没碰到，十分钟后又准时地被杨晔刷刷两刀割了喉。
“还是没法分清套路和实战的区别，举个例子吧，套路里的招式只是例题，而实战就是考试，你不能直接把例题的答案抄上去，得应变，变成试题的样子再写上去，明白？”
“这回懂点了。”
林昭抽出匕首，和公羊明一同围住了杨晔，一前一后地绕着他兜圈子。
“怎么，打算一直和我绕圈子？就算不攻击，十分钟以后我也会动手的。”
“不，队长，我是在想啊……”
“嗯？”
“我们可不可以用法术？”
“法术？当然可以，如果连法术都用不出来的话，什么白刃战还是趁早认输的好。”
“那队长，你恐怕输定了。”
林昭和公羊明的脸上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笑什么？”
“没什么，马上就知道了。”
林昭将手背在背后，给主控计算机下了一个指令。
某一个法术槽中的法术立刻运转了起来，大量的数据通过主控计算机处理后，传递到了林昭带着的神经连接设备上。
一瞬间，他面前的一切都解体了，然后重组成了一大堆点、线、面和算式。
队长，我可是信息工程博士啊。
他的嘴角翘起，手持匕首，直刺向杨晔的心脏。
杨晔很轻松地向右闪躲开去，但是在这之前，林昭运行的法术就已经计算出了他将要闪避的方向，通过随身终端化为幻境，投射在林昭的眼前。
于是他看见面前的数字开始疯狂地变化，代表杨晔的抽象图案的方向很快改变，向右倾斜。
右边！
他手中的匕首改刺为削，画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刷的一声划破了杨晔的左胸。
而在他的背后，公羊明几乎同时刺穿了杨晔的左肩。
两人同时看穿了他的身法。
“做得好。”
“都说了，用法术的话，队长你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林昭关掉了面前的幻境，收起匕首，笑着说道。
“你们俩用的法术是什么？”
“拉普拉斯的妖精，一个计算法术。"
拉普拉斯的妖精，在很久以前是一个非常出名的假设。
假设存在一个妖精，或者说恶魔也可以，此“恶魔”知道宇宙中每个原子确切的位置和动量，那么它是否就可以依靠物理运算，来展现宇宙事件的整个过程，过去以及未来？
大魔法师，号称“星辰伯爵”的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坚信，这样的一个妖精是可以确实存在的，所以他的独有魔法也以这个假设为基础构造，最后形成的，就是沿用至今的“拉普拉斯的妖精”。
这是个很典型的决定论观点，在一百多年前就被推翻了。因为微观条件下，连因果律都不能严格成立，遑论依靠严格因果律而存在的拉普拉斯妖。
但是在宏观范围，特别是短时间里，却是成立的。
如果某人的物理和数学足够好，而且有辅助运算的设备的话，他就可以借用这个法术来推测敌人下一步的行动，从而达到接近于未卜先知的效果。
虽然结果失效的很快，但是就算只是能预测一秒钟，也会在近身战中提供极大的优势。
“你们两个，算过了，长剑格斗也算你们过了。”
杨晔无奈地笑着说道，有这种法术，还要什么技巧啊。
依靠金丹修士的身体反应，再加上直接看破的效果，只要敌人不是和他们一样擅长数学，无论什么人都会栽在他们手里。杨晔这样的医学生就更不用说了，他基本上属于数学盲，和两个信息工程博士拼数学，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今天杨晔无奈地给他们提前放了假，两人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模拟装置，到厨房里搓了一顿酒。
但是他们要学的东西依旧多的要命，除了射击、暗杀和剑斗以外，还有以光学迷彩斗篷为核心的潜行、包括直升机、旋翼机、螺旋桨飞机和滑翔机等等飞行器在内的飞行器驾驶、汽车和船只驾驶、榴弹投掷和发射、武器保养……
如果把项目全部列出来的话，单单名字就能拉出长长的一大串。
后来的很多科目，就连曾经在特大待过三年，之后又去了特警队的程清薇都不会，只好加入了林昭和公羊明的队伍，一同学习。
等他们训练完所有科目，已经是2067年的清明前了。
小队再一次分开，林昭回到了家中，和父母一起祭拜了祖先，然后痛快地玩了一天，方才回到羊城。
既然他们已经完成了基础科目的训练，接下来就是实战了。
当然咯，不会要他们真的上战场的，他们进行的依旧是模拟训练。
模拟训练的每个场景都直接取自鹰计划小队执行过的任务，而他们就扮演其中的某一支队伍，或者偷偷摸摸地潜入渡鸦的据点，盗取重要的文件。或者赶往渡鸦准备发动袭击的地方，剿灭所有的渡鸦恐怖分子。或者和当地的军警合作，抑或是和其它的鹰计划小队合作，强行突袭渡鸦的据点……
在一次又一次的模拟练习中，金雕小队的队员们配合愈发纯熟。到后来，他们之间互相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对方就可以准确地领会到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最后一次的模拟训练里，他们扮演了在2062年第一次毁掉一个渡鸦基地的鹰计划小队，隶属于“雕”战斗群的“食猿雕”。而经历的战役，正是渡鸦的成名战，也是为“雕”战斗群之后的赫赫威名打下基础的那场战役。
在模拟中，林昭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南半球的热带雨林里。
不过哪里的雨林都一样。
外面依旧下着瓢泼大雨，但是这次一行人没有找到能够避雨的地方，只好顶着暴雨向目标前进。
疯狂地从林昭头顶倾泻而下的雨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眉毛，贴着他的眼皮奔流直下，他不得不放下了护目镜，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这时的军服还不是封闭式的，雨水会顺着衣服的缝隙灌进衣服的里面，把他们从里到外都浇了个透心凉。
此时林昭特别怀念他曾经穿过的全封闭军服，至少那件衣服不会怕雨淋不是。
不过不久后，雨就停了，而且还出起了大太阳。
“海岛上的气候一直这么诡异的吗？”
一队人狼狈地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掌心透出热量，将衣服一件件地烘干。就连程清薇都不例外，和林昭他们一起剥得赤条条地，蹲在一起烤衣服。
不过程清薇一长得非常男性化，二浑身是伤疤，特别是左半边身子，几乎看不出完整的皮肤了。
而且她的肌肉还特别发达，再加上是个平板身材，如果让别人来分辨的话，不看下面肯定会以为她是个男的。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类似的待遇，一语不发地把自己的衣服弄干，一件件地穿了回去。
“都搞定了吗？”
“等会，我的内裤还有一点……”
“运动一会就干了，穿上，林昭，你帮清薇穿好外骨骼，还有公羊你穿好衣服以后也一样，保持外骨骼启动。”
“我知道，我知道。”
公羊明有点不满地咕哝着，套上了衣服。
林昭则是捡起了地上的外骨骼，将对应的环扣在了程清薇的衣服上，接着又帮公羊明穿上了外骨骼。
2062年的外骨骼可不像2066年的那样，此时的外骨骼还没有自动穿戴系统，必须要机械或者人工辅助，才能把外骨骼穿好。如果是现在的外骨骼的话，只需要完成一个肢体的安装就可以了，系统会自动把剩下的三肢给扣上。
开机自检完成，外骨骼启动，行动再次开始。
不久后，一片雨林中的空地出现在了一行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