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聚餐
“再好玩，玩久了也会腻啊。”
公羊明撇了撇嘴，道，“我从61年就开始和科沃斯交手，到现在都五年多了，腻了，所以就辞职来第一线，正好碰上金雕小队在组建，所以就成队员了咯。”
“你修为怎么样？”
“金丹初期，不怎么强，嗯，武技也没学过。”
他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后脑勺。
“那会用枪吗？”
“这肯定会啊，我也玩过游戏的”
“游戏和现实还是差别挺大的。”
杨晔道，“我建议你还是尽快熟悉比较好。”
“我知道，接下来谁？”
“我来吧。”
林昭叹了口气，开始介绍自己的生平。
说实话，虽然他也大小算是个学霸，但是在公羊明这种学神面前，真的有点不够看。
接着杨晔也把自己的过去复述了一遍，现在只剩程清薇了。
“清薇，到你了。”
“我知道。”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闷闷地说道：“我出身军人家庭，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就是军人了，我爷爷也是，直到我爸都一直是军人，我妈也是，所以我从小就以参军为人生目标。
“我十五岁那年，渡鸦出现了，我看了不少关于渡鸦的报道，觉得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应该是渡鸦才对。所以我最后没去军校，高中毕业以后就参军了，在特大混了三年，退役以后就去了特警队，专门处理‘渡鸦’相关事宜的那种。
“我在特警队碰到了我……我男朋友，他家也是军人世家，他爷爷和我爷爷还是战友，家里都很满意，今年七月份的时候都订婚了，结果没想到……
看起来坚强无比的程清薇埋下头，默默地抹了一把右眼角。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应该已经死了。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受了很重的伤。如你所见，我的左手臂和左脸都受伤了，除此以外我的左半边颅骨也碎了，左半边肋骨、左肺叶和……和我的其它一些内脏也没保住，医生好不容易才保住我的性命，现在我差不多有一半的身体是机器。”
“谁不是这样呢。”
林昭连忙宽慰道，“我的四肢全都没了，队长……”
“我身上属于人类的部分，只剩大脑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声音低沉地说道。
“‘雕’战斗群是残疾人疗养院吗？”
公羊明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花生，干巴巴地说道。
“因为……呃，保密条约怎么写的来着？”
“我看看……可以说，对队友不用保密。”
“那就好。”
林昭松了口气，道：“我们每个人都肩负一定的责任。”
“什么责任？”
“测试一些……嗯，元神法的分项目。”
“比如？”
“队长的身体可以看作是元神修士的身体，我的四肢也可以看作是未来修士元神的一部分，只不过现在集成度还不够，只好先做出来测试效果，然后根据效果去设计功法了。”
“我也是。”
程清薇夹了一块猪耳朵，一边嚼着猪耳朵，一边说道：“我一半身子的经脉都毁掉了，现在的经脉是后来植入的人造经脉。”
“经脉也能人造？”
杨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能啊，不过这还是实验技术，据说是以元神修士为标准设计的，比现在金丹修士的要强，经脉的数量也多，因为是元神修士的话，很多更细小的经脉也能利用起来。我的灵基也重构过，输出功率特大，最高的时候接近金丹巅峰，配合人造经脉的话，可以打出元神级的攻击。”
“拟元神呢？”
拟元神就是杨晔义体中辅助计算机的官方称呼，得名于它的模拟对象。
“没有。”
她摇了摇头，“我的修为只有成丹中期，没法植入人工元神。而且现在的速成金丹技术还不成熟，如果直接速成的话，恐怕植入的经脉都没法用了。”
“说起来，既然你实验的是金丹，那你会掐诀念咒之类的吗？”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在特大和特警队是白混的？”
很明显，程清薇的酒量相当差，就算她是成丹修士也一样不能喝，只不过半瓶下肚，她的脸就已经变得通红一片了。
如果没修炼的话，恐怕一口就要倒了吧。
她站起身来，双手一边结印，一边结结巴巴地诵念着咒文。
“看……看我放道雷法给你……你们看，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念道。
“别乱来！”
杨晔霍然起身，用力敲了她的一个穴道，接着接住了软软瘫倒的程清薇，慢慢地引导着在她体内乱窜，眼见就要暴乱的灵能，一点点地将它们收进了她的丹田里。
直到最后一丝灵能也平息下来之后，他方才把程清薇扛了起来，打算把她扛回她的宿舍。
杨晔自然也学过怎么掐诀念咒，他明白这样的诵咒是决然不会起作用的，倒是行气出差错的话，往往会要人性命。
林昭有点尴尬地看着这一幕，扭头看向一旁的公羊明。
结果他发现公羊明在笑。
而且笑得非常瘆人，简直就像是厉鬼一样。
林昭浑身一阵阵地发凉，他壮着胆子，戳了戳公羊明的肩膀，同时做好了如果有不对就立刻束缚他的准备。
公羊明现在不过是个金丹初期，而他已经是金丹巅峰，就算靠纯粹拼修为，林昭也有信心制服他。
“嘿嘿……嗯？找我什么事？”
“那个，你笑什么？”
“啊？我没笑啊？”
“你确实笑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刚刚在吃东西呢。”
他也没用筷子，直接空手抓起几只猪耳朵，囫囵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不知为何，林昭觉得这时的公羊明，好像更疯了。
“你真的不需要看医生吗？”
“我又没病，看什么医生。”
他手一翻，唤出一道道火，烧尽了自己手上的油，接着扯了张纸，擦干净了嘴巴。
“你看，我是不是很正常？”
“我强烈建议你去看医生。”
“不需要，现在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就在林昭正在严肃考虑要不要强制制服公羊明，然后把他架到医生那里的时候，杨晔回来了。
“送清薇回她的宿舍了，她现在正在睡……你们俩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们之间聊得很愉快，对吗？”
“算是吧。”
林昭苦笑着说道。
“聊得愉快就没问题，今天就解散吧，我们明天正式开始训练。”
“收到。”
公羊明很随意地敬了个军礼，喝光了剩下的啤酒，步伐稳定地走出了餐厅。
杨晔看着他关上了门，方才缓缓回头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怀疑公羊少校的精神不正常。”
“详细说说。”
“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他在笑。”
“那不是很正常，想到好笑的事情了呗。”
“他的笑容不是那种正常的笑容，非常……非常恐怖，就像惊悚片里鬼怪的笑容一样。”
“有记录吗？”
“没有，我的眼睛又不是实时记录仪。”
林昭摇了摇头，道，“然后他直接空手抓了一把猪耳朵，塞进嘴里开嚼，正常人应该不会这样。”
“可能他只是有怪癖而已，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我去找他谈谈。”
“那最好了，如果他真有问题的话，那就通报上级告诉他们换人。”
“我知道。”
杨晔拍了拍林昭的肩膀，和他一同消灭掉了剩下的食物。
由于修为大增而酒量大增的两人根本没有过瘾，不过配给就那么多，他们也没办法，只好草草收拾了一下，结束了今天的聚餐。
事后林昭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而杨晔则来到了公羊明的宿舍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啊？”
“我，杨晔。”
“队长啊，请进，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公羊明一把拉开了宿舍的门，探出头来问道。
杨晔状似不经意的瞟了公羊明一眼，微笑着说道：“刚才林昭说你有点不正常，是不是喝醉酒了？”
“喝醉酒？没有啊。”
公羊明愣了一下，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那怎么用手抓东西吃啊。”
“手抓？”
公羊明思考了半秒钟后，连忙道：“那是……嗯，一时糊涂，就这样。”
“以后注意点啊，太邋遢了不好。”
“我晓得，晓得。”
公羊明赔笑着说道，“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我先告辞。”
杨晔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启动表情分析模块，分析视频中人的表情变化，报告给我。”
他一边想道，一边将刚才录下的录像发给了身体中的拟元神，让拟元神分析他到底有没有问题。
很快，分析结果报上来了。
结果是一切正常，他的表情变化和他说的话完全符合，说谎或者故意做出假表情的可能性极低。
难不成他有双重人格？人格分裂？
但是人格分裂的话，心理医生不可能查不出来，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被“鹰计划”聘用。
要么就是“鹰计划”出问题了，要么就是真有什么特殊原因。
杨晔对鹰计划相当有信心，他觉得不太可能是鹰计划的医生出问题了。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且密级可能非常高，高到他们这些队友都不能了解的地步。
只能希望他能控制住自己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关上卧室门，冲了个澡，洗净了身上的酒味后，钻进了被窝。
与此同时，林昭却在资料库里搜索有关人格分裂的问题，他想知道公羊明表现出的异常到底是不是人格分裂的表现。
不过很可惜，数据库里并没有详细的资料，而且他也没学过心理学，看得晕头转向的，硬是没看懂到底怎么回事。
只能选择相信鹰计划医生的水平了。
和杨晔一样，他除了叹气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