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接头人
门后面是间很普通的出租屋，家具一应俱全，而且看起来是有人住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联络点，经常变动，所以一般都是用出租屋临时充当。”
杨晔将肩膀上的行李箱放了下来，道：“我们不能设固定联络点，最长一个半月，最短一星期就必须转移，不能让渡鸦找到。”
“那联络人呢？”
“还没回来，等会就好。”
“我还以为他是全职的。”
林昭也放下了肩上的行李箱，坐在随意放在桌边的条凳上，打开了自己的通讯终端。
“在这里可以上网吧。”
“当然可以，只要不表现出特殊，随便你玩。”
“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
“差不多吧。”
杨晔也打开了他内置的通讯终端，开始和他妻子煲起了电话粥。
都什么年代了，还煲电话粥……
林昭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直接打开了游戏。
他现在在玩的是一款以坦克作战为主题的游戏，非常真实，比如可以用脸皮防炮弹的驾驶员啊，振金硬度的草和树木啊，好好开着坦克突然就螺旋升天啊，诸如此类，说明驾驶员和炮手都是修为深厚的大修士，起码金丹巅峰那种。
至于这些大修士为什么要开坦克，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今天的游戏也依旧魔法，队友一样坑爹。
退出游戏后，林昭爆出了一句国骂。
气不过的他打算再开一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林昭和杨晔瞬间警觉起来，两人的手掌心里都发出了危险的微光。
这是法术蓄势待发的表现，只要来人表现出敌意，他就会立刻收到来自金丹巅峰和元神修士的热烈欢迎。
不过来人很幸运，因为他就是这里的联络员。
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嘴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看起来根本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市井大叔。
“这是让人不起眼的最简单方法。”
来人见林昭的表情有点不对，立刻开口解释道，顺便掐灭了嘴里叼着的烟。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张京华，鹰计划情报部高级探员。这位是林昭，技术上尉，我是杨晔，少校军衔，目前金雕小队的队长。”
杨晔同样发现了林昭脸上的怀疑，主动介绍道。
“其实我早就拿到你们的资料了，打算去基地是吗？”
“是的。”
“我知道了。”
他随手带上门，将门闩插好后，从最近的柜子暗格里取出了一张黄纸和一支朱砂毛笔。
“你要干嘛？”
“画符。”
他随手招来一团水球，将朱砂毛笔沁开后，在黄纸上画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符篆，接着再往已经成型的符箓里输入了一道灵能，将符纸直接贴在了墙壁上。
符纸很快燃烧起来，不一会儿，林昭就感到这个房间和外界隔绝了。
“这就是画符？”
这也太简单了吧！
一张黄纸，一支毛笔，再加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能画出一道能用的符箓，比起用编程法阵生成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嗯，所以现在被归成特种技术了，材料实在是太好搞，画起来又快，要是有人打算拿它来搞破坏的话，麻烦会很大。”
张京华站起身来，走进卧室，从衣柜的某个被下了隐形法术的夹层里拿出两张证件，接着又从各种不可思议的地方拿出各种东西，逐一交给两人。
“这是你们新的军人证，这是你们的介绍信，这是你们的通行卡，这是地图，这是通关凭证1、2、3、4，顺序要记住，要不然可能会出人命。这三张纸上写的是口令，顺序也要记住，来人是谁都有可能，不要忽略任何一个和你们说话的人，但是也绝对不要去和任何一个人主动交谈，任何人都可能是渡鸦的间谍。最后一张纸上写的是暗号，记得过去了以后把除了军人证以外的东西全烧了。”
林昭听得有点晕乎，不过杨晔倒是很快就记下来了。
毕竟他体内的量子计算机可不是摆设。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没有……”
“没关系，到时候你可以问少校。”
张京华淡定地说道，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样东西，递给两人。
“这是什么？”
林昭好奇地问道。
他拿在手上的似乎只是一张银白色的薄纸，但是这张纸能够黏在任何东西上，而且怎么扯都扯不掉，除非碰到了另一个东西，像是上了某种神奇的不干胶一样，而灵能根本就接触不到它。
“这东西的叫‘小界天罗’，不过真品不在这里，这是仿品。”
“用来干什么的？”
“装东西。”
“这东西？装东西？这么小片能装下什么？”
“别小看这东西，它厉害得很。”
在一旁的杨晔已经将它黏在了义肢的胸口护甲下方，接着往上面滴了一滴用他自己的细胞培养出来的细胞液。
虽然整个肉身都没了，但是大脑中还有一部分非神经元的细胞，医生用这些细胞培养了一些含有他DNA的细胞液，用来代替他的血液作DNA验证用。
等细胞液被莫名吸收后，杨晔将证书之类的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是的，就是塞进去。
小界天罗的表面荡起一阵涟漪，然后东西全部不见了。
“怎么回事？”
林昭感觉自己的常识好像受到了侵犯。
“小界天罗内部有一个四维空间，我看了下挺小的，给你的只能存75件东西，你队长的可以存71件，再多就塞不进去了。而且它差不多可以存下任何东西，只要最大尺寸不大于它本身的尺寸。存进去的的东西无法被任何方式探测到，如果你们想把什么东西偷带进什么地方的话，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四维空间？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吗？”
林昭好奇地将小界天罗贴在了他的义肢手臂内侧，用力活动了一下。
“所以说这是仿品，我们现在还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只能靠修士们强行仿制，失败率很高，做出来的成品质量也不稳定，所以目前只能给‘雕’战斗群的配备，其他人暂时还用不上。”
“那就是很厉害的东西咯，它怎么用？”
“很简单，你先滴一滴自己的血上去。”
“明白。”
他轻轻刺破了自己的皮肤，将一小滴血液小心翼翼地滴在了小界天罗表面。
很快，它把血液吸收了。
“现在它认主了，你可以设定一个开启口令，它听到之后你就可以取也可以存了。”
“滴血认主？”
“记录你的DNA而已，如果被其他人捡到的话，DNA匹配过不去就没法使用它。”
“真是高科技。”
他学着杨晔的样子，把所有的证书之类都塞进了自己的小界天罗里。
“你可以试试取出来。”
“不用了，我应该已经会了。”
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一幅奇异的图像展开。
这是一个超立方体，由八个立方体交错组成，被分成了81个格子，每个小格子都被分别编号，只要林昭心念一动，小界天罗就会自己把选中的格子里的东西展开成三维状态，然后吐出来。
但是其中有几个格子应该是坏掉了，在林昭的脑海里它们是灰色的，询问的结果显示这几个格子被屏蔽了，林昭猜测应该是在制造的过程中出了差错，已经放不进去东西了。
“我记得四维空间不稳定，它里面的东西可以存在多久？”
“上百年不成问题。”
“这么久？”
“如果是原版的话，它能保持里面存的东西四五万年不毁。”
“越来越想看看那个原版了。”
“别想太多，这属于国家重要资产，你弄不到的。”
“那真是可惜了。”
林昭放下袖子，遮住了银白色的小界天罗。
“对了，它可不可以改颜色？”
“当然可以，只要你往上面刷一层颜料就行，不过记住它的表面很特殊，颜料很难黏着，如果一定要改颜色的话，记得定期补色。”
“我明白了。”
“那么祝两位一路顺风，我也马上就要搬走了。”
这样的据点都是一次性的，用后立刻就会抛弃。
科沃斯·科拉克斯的情报能力令所有人心惊胆寒，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鹰计划也不会采取这么没效率的接头方式。
两人谢过张京华，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着符箓的效果过去。
不久后，那种“房间和外界隔离”的感觉消失了。
之后两人立刻起身向张京华道别，抬着箱子离开了城中村。
有杨晔的量子计算机，两人其实根本没必要自己去苦哈哈地记忆顺序，只要从计算机里把数据调取出来就行了。
鹰计划基地设置在一处居民区中，但是这里并不是城中村，而是羊城的富人区。
这里叫二沙头，名字听起来很土，但是确实是实打实的富豪住宅区，据说这里的别墅起价每平米超过三十万。
林昭想了想自前不久拿到的九百多万抚恤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好穷的样子。
不过为什么把基地设在这里？
揣着一肚子问号，林昭和杨晔一同来到了一处小区的门前，单单看起来就非常金碧辉煌的那种。
他们看了看门禁和一旁的保安，不约而同地绕到了一棵大榕树的后面，悄悄地从小界天罗中取出了他们的通行卡。
接着，两人轻松地靠门卡通过了门禁，在小区的花园里找了个凉亭，坐在那里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根据地图上的注释，他们需要在这里等候接头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