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真相 真相
原来花心念是一直在假装糊涂。
虽然那天明镜湖的神镜显现了片段的画面后就突然消失了,但是花心念心中不甘,拼命的向明镜湖诚心叩拜,不知叩下了多少个头,终于感动了明镜湖,明镜湖的神镜再次出现,将一万年前桃花谷中所发生的事情全都以画面呈现了出来:
那日琰风和琪月二人身穿战甲闯入桃花谷,与墨拔展开大战。
墨拔虽占上风,但为护桃花仙子他身中一掌,琰风趁机捡起身旁的青洛剑,一剑刺穿了墨拔和桃花仙子的心脏,鲜血渲染天际。
墨拔与桃花仙子双双倒地,刹那间满谷桃花纷纷败落将二人埋葬在一起。这时突然回谷的花心念又被琰风一掌错杀。
……
琰风僵在原地久久不敢转过身,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花心念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背身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是我,对吗?”
“对!”花心念含泪说道。
琰风脑袋像是挨了一闷棍,道:“那你……你又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为何要煞费苦心做出这么一番戏来?”话出口时又恍然大悟,琰风缓缓转过身,半眯着眼望向花心念,道:“你是为了琪月?”
花心念深吸一口气,两侧锁骨因此十分明显,低垂着眼皮,冷冷道:“不错,当日我返回来,本想趁你不备一刀杀了你,为我爹爹和娘亲报仇。但是看到你正举剑要杀琪月时,我便心生一招缓兵之计,暂时从你手中救下琪月,再找机会杀你。为了取得你信任,我不惜摔断了白玉羽镯……”说到这里,花心念心中充满了悔恨与不舍。
花心念又道:“本想等待时机将琪月偷偷放走,可是我太天真了,魔王山层层封锁,根本无机可逃。”
“而当琪月亲口承认他是凶手时,我便猜到你一定派人在暗中观察,所以为了不让你起疑心,我故意说出那么多狠毒的话来伤琪月的心,更是不惜废了他的右手……”
“后来我当着你的面,用你亲手炼的毒液毒死了琪月。”
琰风苦笑一声,接着花心念的话,道:“然后你假装吻别,实则是以灵血救他,我说的不错吧?”
花心念面色沉冷,未做回答。
琰风的笑容又苦又涩,摇头道:“可我不明白,你既然是要救他,又为什么命人将他丢入白骨林?那里可是幻界十大险地居首的地方。”
花心念道:“我自有安排。”
言罢,花心念迅速举起手中的寒霜刃刺向琰风,琰风侧身闪过,反将花心念擒住,琰风一手扣住花心念的喉咙,一手握住花心念持着寒霜刃的手,令花心念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琰风将脸颊贴到花心念耳边,满怀歉意的低声道:“我知道我错了,可当初我并不知道那是你的父母,否则我宁可忤逆父王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花心念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道:“如今你怎么说都好。”
琰风卑微的恳求道:“念儿,只要你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琪月是生是死我都不再追究,求你,好不好!”
花心念不为所动,面目无情,道:“我花心念一生一颗残心只爱琪月一个人。过往,现在,以后,我都不会爱你!”
花心念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千斤铁石一般,重重撞在琰风的心上,压的他不能呼吸。
他渐渐松开了花心念,琰风,一个杀妖无数的魔王竟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花心念迅速从琰风怀中脱离,连连退后几步,双手紧握着匕首指着琰风。
琰风又哭又笑,像是得了失心疯,可见真是伤透了心。
琰风软着身子像是没了骨头,泪眼婆娑的望着花心念,声音些许嘶哑的说道:“你知道吗,你可以插我千刀万刀,但绝不能说这句话,因为这句话一旦说出口,便戳穿了我辛辛苦苦……为自己编织了一万多年的谎言。”
“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这个傻瓜不知道而已,我以为只要我一直爱你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我一眼,发现我这胸膛里揣着一颗炽热的心。”琰风使劲戳着他四季袒露的胸膛。
“可你如今告诉我你不爱我!我……我……我还应如何再骗下去?”
琰风从小就要强,从来没有在谁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因为他不希望被别人同情,因为只有弱者才会祈求别人的同情。
可如今他在花心念面前放下了所有架子所有自尊,哭成了狗,他多么希望能够换得花心念一点点的同情可怜。
可花心念依然是以冷眼瞧着他,她得有多么恨他。
琰风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面目忽转凶狠,道:“我说过我琰风的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继而琰风向空中一挥衣袖,房间里瞬间多出一个紫色的结界,看起来又薄又透,实则坚不可摧。
但是琰风可以穿梭自如,结界是他自己设的,自然是对他没有阻碍。
琰风在结界之外负手而立,笑容就像彼岸花那般妖媚,对花心念说道:“我不会杀你,我舍不得,呵呵!我要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要你一辈子都待在这个结界里,一辈子见不到琪月那混蛋,一辈子尝尽爱而不得断肠苦!”
“琪月,哼,不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定会找他出来,亲手!杀了他!”
寒霜刃从花心念手中滑落,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你不要伤害琪月!你恨的是我,你杀了我啊,放过他!”
琰风见到花心念如此为琪月求情,那颗本已伤痕累累的心又如同被寖入了黄连盐水之中,又苦又痛。
琰风仰天大笑,笑尽了世间凄凉。他潇洒的转身离去,这一个转身割掉了心中余留的最后一丝爱。
受到此番打击后,琰风弃情绝爱,魔道境界更上一层。故魔心变重,灵力大增。
花心念不仅大仇未报,还被囚困于此,她生无可恋的跪坐在地上,望向窗外,心中默默祈祷:月哥哥,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两日后,无情阁密室内……
横殇独自一人侧坐在石桌旁,两根手指夹着一颗白色棋子,停在棋盘之上,迟迟不落子。
棋盘之上黑白两色,从棋局上来看,黑子已经赢了,手中白子已无落处。
横殇瞧着指尖的白子,笑道:“黑子落,白子落,下棋人是黑亦是白,不过是在同自己博弈,赢是自己,输也是自己,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忽而指尖的白子被一个速度快到模糊的东西掠走,一声脆响落在了棋盘上。
横殇定睛瞧着棋盘,连连颔首称赞:“平局?好棋!这……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正所谓当局者迷!”琪月身穿贴身白袍,笑吟吟的站在横殇身旁说道:“世间万物并不皆是非黑即白,非输既赢的。”
瞧见已经昏迷了两天的琪月突然像个好人似的出现在面前,横殇先是一惊,继而站起身来,手中摇着玉扇,上下打量着琪月,微微笑道:“瞧你脸色红润,脚下力稳,看来你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琪月作揖谢道:“这还得多谢横殇阁主!我能够活过来,想必横殇阁主定是费了不少心力。”
横殇摇了摇头,玉扇敲在手心合起,一手负在身后,道:“你要谢的人并非是我。”
“那是……?”
“丫头。”
丫头?那就不是花心念?一想到花心念,琪月的心就像是一座铜钟被狠狠的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