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她能说她不想出这个浴室吗！
她能说她……
艾夏捂着脸，其实她刚才满身泡沫的，也没可能露点的吧？可是，她不能确定啊。而且，这也不仅仅是露点的问题，她怎么就点了同意呢？
这个行为，也太奇怪了。哪有女生会在泡澡时与异性视频的，好像在暗示什么似的。
天呐。
艾夏纠结了好久，总不能不面对，一直逃避吧，平复了杂乱的情绪后，终于踏出浴室。
像是有心电感应般，她出来没多久，纪临城的电话来了。
所以刚才干嘛不打电话，要视频啊？
不想接。她眼睁睁看着，任铃声响完。
屏幕灭了又亮。
总归要面对的。艾夏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掩饰掉那丝别扭，接通电话，但没有主动开口。
“艾夏？”
“在。”
“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可以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迟疑了几秒，艾夏还是同意了。
纪临城看着屏幕里眼神游移，不肯直面他的姑娘，忍俊不禁。“傻瓜，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让我再缓一下。”
“好。”
像他说的，就是个意外，她这么在意，反而显得慎重其事。艾夏调整好心态，和他聊起下午的事。“你哄好小团子了吗？”
“哭了半小时，我没理他，见没人哄，他自己就不哭了，最后还抱着我大腿问我什么时候带他去买玩具。”
“这样也行？”
“这小子精得很，最会看人下碟。”镜头偏移，露出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团子。
小肚子一动一动的起起伏伏，像仰躺的小青蛙。“好可爱。”
“只有不闹腾的时候才可爱。”话虽如此，他的表情却是十足的宠爱。
“口是心非的男人哟。”
“我是说真的，在我眼里，只有一种小孩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可爱的。”
“小女孩？”
纪临城点点头，却在心里加了备注：我们的小女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网络上开始流行起“女儿奴”，好像为了应证那句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
“采访一下纪先生，在女儿很小的时候，你们真的会想以后她嫁人找男朋友这么长远的事？”她看过类似的新闻，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我没女儿，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假设你有呢？”
纪临城还真就思考起这个假设。主要是他觉得他一定会有个女儿，现在想想也不多余。
“我应该会考虑。”
“太可怕了，这是不是俗话说的，养儿一百岁，常有九十九？”
“性质不同。”
艾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不管是十年还是五十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教育的成功与否。而再豁达开明的父母，最多在孩子成年后放手不管。
在她的观念里，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去培养一个孩子，是非常没意思的行为。
平添一份牵挂。
“像我父母，现在完全不管我姐，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并不会围着子女转。”
“所以他们也不管你？”
纪先生无言以对，脸有点疼。“等我结婚就不会管了。”
“不管你什么时候生孩子？”
艾夏忍不住就笑了，纪先生被怼得哑口无言。
然后弱弱的说了句，“生了孩子。”
“哈哈哈哈哈～”
“叔叔阿姨就没给你安排过相亲？”
“我爸妈已经不在了。”
纪临城神情一顿，闪过懊恼。“对不起。”
“没关系，很久之前的事了。”
静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那你一个人过年？”
“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特别多的感触，反正她又不会亏待自己。
可是听在纪临城的耳里，瞬间揪住他的心，让他心疼。他不想留她一个人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孤伶伶。
于是在初二的早晨，艾夏家的门铃很早响起。
那会儿艾夏还睡得正熟，朦朦胧胧间听到什么声音，以为是她的错觉，但错觉一直持续，扰得她不得安宁。
艾夏闭着眼坐起来，确定不是错觉，而是她家的门铃声。她不是很清醒的脑子想不出会有谁来找她，还是这个时间点。
虽然想不出，还是要去开门。
从卧室到门口，艾夏眯着几步，稍稍掀开眼皮看一看路，又闭上眼睛继续走。
整个人还是迷糊的，开门时也不记得先看一眼是谁，就直接给开了。
门开的下一秒，她被搂进一个不陌生的胸膛。
本来就懵的人，这下更懵了。
“早上好。”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所以她是在做梦吗？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她不觉得她有这么思念纪先生。
可，温度是骗不了人的，温暖也是做不了假的。艾夏有点清醒了，又更糊涂了。
“纪先生？”
纪临城见她只穿了一条棉质睡裙，单手抱起她，一手拉过行李箱，走进屋里，顺脚勾上门。
门关上后，丢下行李箱，单手换成双手。
“放我下来。”
纪先生忽略掉她的话，直接抱着她回卧室，放进被窝里。
艾夏傻愣愣的盯着他，难掩吃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想你了。”他笑得温柔。
她却只看到他的风尘仆仆，艾夏抿着嘴唇，不想让自己脑补，还是不由的想到昨晚的对话。
“你怎么这么任性啊。”
“对呀，我就是这么任性。”
“纪先生，我想你抱抱我。”她像个孩子，张开双臂等着拥抱。
纪临城紧紧抱住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
“纪先生，我现在有点感动怎么办？”
“我做的太少了，让你还没有当成习惯存在。”看似花言巧语，语气却格外走心。
已经够了，再多，她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要纪先生为她付出太多，她怕自己会让他失望。
“所以你要对我好到舍不得离开你吗？”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艾夏打了他一下，想到海城到燕京的飞行时长，恐怕是结束了和她的视频通话，就去机场了吧。“你这样回来没关系吗？”
“没事，我姐一家在。”
“那你要不要休息？”艾夏摸摸他的脸，有点疲倦。
“我睡一觉。”念头一转，纪先生有个大胆的想法。“可以借张床吗？”
她家只有一张床，就在她身下……不过她醒得差不多，就不继续睡了，让给他吧。
于是艾夏掀被下床，“可以。”
他其实是开玩笑的，只是想逗逗她，不想有意外之喜。他没理由拒绝这份好意。
艾夏洗簌完，让出卧室，自己去了厨房。
纪临城跟着出来拎他的行李箱。
“你要吃早饭吗？吃了再睡吧。”
“好啊。”回答完，就去洗澡了。
艾夏站在冰箱前，思考着做点什么。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那就煮个打卤面？
她好像不会。
算了，还是煮她会的吧，现学不一定做得好吃。
一份海鲜汤面在纪临城氤氲着水汽进来时刚好出锅。
“好香。”
“可以吃了。”
“我来。”在她端碗前，纪临城喊住她，自己端去餐桌。
她的海鲜面，放足了材料，颜色也丰富。白的面，绿的菜，红的虾，黄的蛋，看上去就让人有食欲。
也让人想秀一把恩爱。
纪先生不玩含蓄，一张两碗面的照片，一张艾夏在厨房的背影，发到朋友圈，写下：今日份狗粮。
底下收获几颗彻夜狂欢的柠檬精，以及纪夫人的打Call。
艾夏拿着筷子和汤匙过来。“给你。”
纪临城收了手机，开始品尝。从第一碗牛肉面起，他就知道她厨艺很好，前几天的那桌菜，更是加深了这个印象。
不算第一次的火锅，这是她为他做的第三餐。
大概是受他母亲的影响，他觉得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她一定是爱他，才会这么做的。
艾夏可能还不到爱，但吃到她亲手做的食物，他还是觉得满足。
“你是特地去厨艺班学过吗？”
“没有，不过我喜欢看做菜的节目，耳濡目染吧。”
纪临城把剥了虾壳的虾给她。“那你一定是被画画耽误的厨师。”
“我也想过的，等以后灵感枯竭，画不出来了，就开一家咖啡馆，做点小甜点。”她也想过开小饭馆，但如果自己当厨师的话，又太累了，就淘汰了这个想法。
“你的兴趣和你的专业，真是南辕北辙。”
不予在她的专业上过多探讨，艾夏反问起他。“你的兴趣是什么？”
“我从高中时就是篮球校队的，一直到大学都是。”
“难道不是为了吸引女生的关注？”
纪先生微勾唇角，骚气的笑道：“你觉得我长这样，还需要靠打篮球博眼球？”
洗完澡后未完全吹干的头发，凌乱着，少了些平时的优雅，多了份慵懒的随性。这么骚里带着邪气的笑着，坏坏的，倒像个叛逆期的大男孩，想要勾着小姐姐做坏事。
“有点自恋喽，纪先生。”
“自恋？不存在的，你要不要问问安睿，我的追求者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不过我一向洁身自爱，不受诱惑。”
艾夏一脸的不相信。
“十几岁的恋爱，就跟闹着玩似的，我没兴趣陪她们浪费时间。”他不像有些人，得谈过几个人之后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他是一开始就很明确自己喜欢的类型。
要找，也是找喜欢的类型。
“所以你的初恋是大学那个同届？”上次听他提过。
“对。前年还是去年，还请我参加婚礼。”
“纪先生你的魅力好像不太够啊，人家的初恋女友都是等着再续前缘，怎么你的前女友，初恋都跟别的男人结婚去了。”
“人家是谁？”
“就是那些优质男啊，不都有几个前任准备着发光发热的吗？”比如书中的她？
纪临城被她的言论逗乐。“只能说明我不是优质男。”
刚才的自恋去哪了？
艾夏咽下最后一口，她吃完所有的配料，面还剩一半，不想吃了。
“不吃了？”
“嗯，饱了。”
然后纪先生把那一半的面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