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艾夏挡在他面前，拒绝道：“嘿，纪先生，喝酒不开车。”
酒精度数太低，在他这儿找不到存在感，而且也够不错酒驾的程度。纪临城理解她不想他来回折腾的心疼，但又有些不甘心，抱着人不撒手。“一个星期见不到，我要想你了怎么办？”
“视频啊。”
“那我想抱抱你怎么办？”
“所以小哥哥你是在撒娇吗？”
纪先生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含糊不清的发了个“嗯”的音。
艾夏哭笑不得，拍拍突然变得孩子气的纪先生。“那我把自己打包放进你的行李箱一起带走好不好？”
“好。”
才不好。艾夏掰开环在她腰间的手，仰头亲了他一口，像是安慰。
转身，又不拖泥带水的弯腰去换鞋。
纪临城靠着墙，看着她。舍不得，即是分开，也是强留下她，他都不舍。
他不愿她为难，那就只能为难自己。
把人送上车，目送车尾灯远去，他稍显落寞的回到家。
站在家门口，刚才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目光所及，一片冷光。纪临城考虑着，要不要换种风格。
没等他多想，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的母亲大人。
“妈，什么事？”
“明天几点的飞机？”
“10点。”
“你跟钟珏说过的吧？”
“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保证您一下飞机，就能坐上姐夫的车，不会在机场等着的。”纪临城再三保证。“退一步说，他们有事没能接机，我们自己打车就行了。
“也是，我都忘了，这是国内。”
纪夫人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有次纪夫人思念女儿，一个人出国去探望纪妍霏，结果到接机那天，纪妍霏把老母亲忘在了机场。
手机没漫游，语言又不通的纪夫人，在机场等了3个多钟头。
最后还是纪老先生始终没等来自己夫人的电话，联系上的女儿。
很多年前的事了，纪夫人的心里始终有阴影。以至于今后的每次出行，都缺乏安全感，身边必须有人陪着才行。
纪临城不免心软。“您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休息吧。”
“你也早点睡，别熬夜了。”
“知道了，晚安。”
安抚完母亲，纪临城坐在沙发上玩游戏，边等艾夏的电话。
***
除夕，艾夏起了个大早。
换洗床单，又从卧室开始搞卫生，到客厅，到厨房。
忙活得差不多了，去超市大采购。
回来后，贴对联，贴窗花，还把那颗冷杉树上的圣诞装饰物全部收走，挂上小灯笼。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应景就行。
干完这些，艾夏开始准备过年的食物。
包饺子。
并不是入乡随俗。她家在大年三十这天都会包饺子，放到明天早上吃。不过一般都是她吃，爸爸妈妈吃汤圆。
饺子皮和肉糜她都买了现成的。前者是不会擀，后者则嫌麻烦。
胡萝卜刨丝后切丁，香芹摘叶也切丁，玉米直接拿到切，颗粒会不饱满，但方便。一粒粒扣下来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
配菜准备好，再打入一个鸡蛋，放调味料，和肉糜搅拌在一起。她手劲不够，一般是直接上手。
搅和得差不多了，取总量的百分之一出来，上锅，翻炒出香味后放回馅儿里，翻拌均匀。
这是她从一个综艺里学来的，说是叫引香。
稍稍静置一会儿。
这段时间，艾夏也没闲着，把猪蹄过水，放锅里炒至上色后加水慢炖。
把鲈鱼清洗干净，放一边备用。
其他，就没有什么要特别准备的。毕竟昨天过过除夕了，今天就意思一下吧。
时间差不多了，艾夏把材料都搬到客厅，她要边看电视边包饺子。
许多年前，她是不会包饺子的。妈妈两个手随便捏一下，就好了，她大概是不想干活吧，就怎么也学不会。
后来一个人住，想吃饺子了，才开始琢磨着学起来。但一直到现在，她也还是不会妈妈的手法。
她喜欢胖乎乎的水饺，每次都尽可能的塞肉，所以肉馅往往都不够。这次吸取了教训，只多不少。
就是，太多了。
饺子包完，馅料还有小半碗。
想了想，艾夏决定给做成丸子。
这时在厨房里煨着的猪蹄也差不多好了。看了眼时间，可以准备晚餐了。
晚餐很简单，蒸条鱼，炒个虾仁。
她还是把茶几当餐桌，窝在沙发前，守着电视机，度过了她的大年三十。
没有看着春节联欢晚会迎新春的习惯，也没有在凌晨准点道“新年快乐”的兴趣，艾夏到了睡点，就上床休息了。
以至于，纪先生在准点前几分钟弹的视频请求，她没有同意，发的语音“新年快乐”，她也没有回复。
还是隔天早上吃早饭无聊，翻手机才看到。纪先生还给她发了红包。
然后之前拉的同学群里，也有点名给她的红包。
收下后，艾夏在两个群都发了红包，又给纪先生和攀攀和李一恒各发了一个。
她等一下要出门，可能会没时间玩手机。
熬夜的人还在睡，没人搭理她。毕竟不到5点。
艾夏换了身新衣服。不管几岁，她还保持着过年必穿新衣的习俗。
她出门时，天还没有全亮。但等她到了寺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不过她不追求烧头香。
会来寺庙，也是因为妈妈的习惯。每年的初一早上，她都要到寺庙上一炷香。
现在成了她的习惯，无关迷信。她也上一炷香，然后就出来了。
出来后，去了游乐园。
她很久没去过了，今天去凑凑热闹。
只是，热闹并不是那么好凑到。
即使已经预料到人会很多，真的见到，艾夏还是有点想退缩。排队就要半天了吧？
最后她还是没走。
只是身边都是几人行，要么家长带孩子，要么三三两两个朋友，又或者情侣，很少有她这样形单影只的，像个异类。
艾夏完全没这份自觉，想玩什么玩什么，哪怕是摩天轮、旋转木马这种被认为浪漫的项目，她也一个人就上去了。
玩得还挺开心。
大概除了鬼屋，没有她不敢玩的。
下午的时候，纪先生给她打电话。那会儿她正在排队买过山车的票。
“新年快乐，艾夏。”
“纪先生新年快乐。”
“你在哪，这么嘈杂。”
艾夏掩着手机。“我在游乐园呢。”
“怎么想起去游乐园了？”
“乖乖也要去游乐园，舅舅，乖乖也要去。”手机里传出童音。
艾夏在这头听着，露出微笑，她还记得那个可爱的小男孩。
“钟子羡，旁边玩去。”
“舅舅，乖乖要求游乐园，乖乖想去游乐园，舅舅。”
“再闹不给你买玩具了。”纪临城威胁着。
“我不要玩具，我要去游乐园。”委屈巴巴的小奶音。“舅舅，这是乖乖的新年愿望，你不可以满足乖乖吗？”
这小孩儿好聪明啊，但是好像有点难搞。艾夏心虚，她该不该背个锅？
那边越闹越大声。
纪临城瞪着哭闹不休的小外甥，只能叹气。“艾夏，我晚上再打给你。”
“好。”
其实艾夏还挺想问一句“你能搞得定吗”，她听着好像很闹腾，不过还是算了。
正好也排到她了。
进去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光芒，她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男女主角。
真是孽缘。
艾夏与那两人有段距离，但在一趟车上，不过人家是头，她在尾。奇妙的是，她全场都能听到女主的尖叫。
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那对过于关注了，但她做不到不关注，小命还与人息息相关呢。恐怕要等剧情走完，她才能淡定。
“米米，你没事吧？”原莫渊搂着米米，一脸心疼。“下次再也不听你的，尽胡来，难受了吧？”
“可是我没玩过过山车，想玩嘛。”米米搂着他的手臂撒娇。
“你啊。”
艾夏从旁经过，很快把人抛在身后的人群里。但是的所谓孽缘吧，就是没那么容易撇清。
之后的多个娱乐设施，她都碰到了两人。不过人家眼里只有彼此，看不到她。
因为这份孽缘，艾夏再没有了游玩的心情，比预定的时间更早回家。
其实也不早了，回到家，天都黑了。
新年，没怎么样就快过完了。
艾夏很想来顿好的弥补一下自己，但排了一天的队，实在提不起精力去准备。
简单吃了点水饺，就去泡澡去了。
她喜欢泡澡，满是泡泡的那种，虽然她不常这么干。正因为偶尔为之，兴趣才更浓。
泡沫，灯光，音乐。
唯一缺的，是窗外的风景。
好像还能来杯红酒……算了，她酒量不行。
艾夏闻着甘菊的精油香味，渐渐放松下来。
耳边的音乐没放完，被切换了旋律。
纪临城的视频请求……她这个样子，怎么接？自然拒绝。
……艾夏懵逼的盯着手机屏幕，为什么不是切换回播放器？出现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纪临城低沉着嗓音，不确定的问一句，“日常手滑？”
艾夏终于反应回来，但手上有泡沫，点了几次才关掉视频通话。尽管如此，整个人还是呆呆的，只觉得脸上的温度有点高，默默滑入水中。
她应该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会喜欢泡澡这个解压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