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为此安睿还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说，如果她不去，那他等会儿就找四个美人在旁边端茶递水陪着他们打牌。
艾夏跟着提议，最好还会按摩的，坐累了还能帮着捏肩捶背。
……
回到家的艾夏，面对一室空荡，有一瞬间迷茫，不知该干点什么。
最后撸起袖子，将两室一厅，从里到外的打扫一遍。甚至，还擦了玻璃。
忙完，洗洗睡了。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每天健身，研究美食，规律生活。期间纪先生出差，没有约会，倒是和攀攀出去了几次，混得更熟。
好像一直在重复着过日子，可日子也过得美滋滋。
至少，在别人眼里无趣且乏味的东西，艾夏都在享受。只是被安睿催了几次画的事，让她有一点点压力。
迄今为止，她还没动过笔。
她也是没辙，燕京的雪似乎在前段时间下完了，最近的天气一直不错，这让她很是无可奈何。
艾夏现在做得最勤的事，就是查看天气预报。每次刷到底，都没有雪的图标。
昨天她找纪先生打听了一下安睿找画的情况，说是有一幅还不错，但竞争对手也在争取。
其实安睿现在手头的项目快结束了，他找画的真正目的是希望那位能投资他另一个项目，所以才费尽心思去投其所好。
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安睿对她的画从一开始“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变得慎重起来。这让艾夏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多了一份责任。
并且，希望她能在春节前交画。
但可是，可但是，这些统统没用，天公不作美。
所以，艾夏该玩还是玩，不受任何影响。
直到这么过了快半个月，一天深夜，熟睡中的她接到安睿的连环夺命Call。
“艾夏，下雪了，大雪。”
她的脑子还是糊的，跟本没在听他说什么，手机都是躺在耳朵上的。
“艾夏，姑奶奶，你醒醒。”
艾夏是被吼醒的。“什么事啊？”
“我现在去接你，你住哪？”
“接我干什么？”深更半夜的。
安睿又是一声吼。“下雪了。”
下雪了？艾夏磨蹭着爬下床，来到窗前拉窗帘。
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她又回去开了灯，阳台的栏杆上积了厚厚的雪。她又开窗出去，往楼底下望。路灯晕开的光线里，一朵朵鹅毛大雪轻盈飘逸。
“真的下雪了。”天气预报没说啊。
“是啊，你不是说只有下雪你才能画，现在能吗？”安睿在电话那头迫切的问。
被冷风一吹，艾夏什么睡意都没了，只剩下兴奋。“能啊，我现在就过去。”
一开始还没这么执着，非要画出来，经过这段时间要而不得的酝酿，她反而非画不可了。
艾夏匆匆回屋换衣服，将手机丢到一边，都忘了她并没有挂掉。于是任安睿在那喊破喉咙。
“不是，艾夏，你得告诉我地址啊，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出门，万一出点什么事，阿城不得剁了我，艾夏，艾夏～”
没人回应。
安睿自行挂掉通话重拨。得，干脆没人接听。
他在那头急，这头的艾夏也急。胡乱套了身衣服，进画室抱起工具就要出门。
她不知道雪会下多久，也不知道下次下雪会是什么时候，她只能把握现在。
都换好一只鞋了，她才想起来要叫车，才想起找手机。
跳着脚，回到卧室取手机。刚到手，电话进来了。
“哎哟，你终于接电话了，再打不通，我就要去找阿城了。”一接通，完全不给艾夏开口的机会，安睿霹雳吧啦就是一顿说。“你没出门吧，我去接你，把你小区地址给我。”
“不用，我自己坐车就……”
安睿打断她。“我得负责你的人生安危，你是为我办事，万一出个意外什么的，我……”
“行，你来吧。”艾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个这么磨叽的人。
不过想到要过一条那么长的胡同，她觉得还是多个人，心里不毛。
说定后，就没那么急了，毕竟开车过来也需要时间。艾夏想了想，去画室又拿了几副画框。她不确定哪个尺寸更合适，就都带上吧。
准备好，抱着一堆画具就下楼了。
从楼上看还没发觉，等她出了室内，地上已经覆上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能踩出一个几公分的脚印来。
艾夏抬头看了看，雪有点大，又上楼去取雨伞。她是不介意被雪积成雪人，但她舍不得她的画具被打湿。
来来回回一阵折腾，到小区门口时，没多等，安睿就到了。
“你怎么站外面？”安睿帮着把她的画具搬上车。
“没事，就一会儿。”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叫醒你。”
艾夏系上安全带。“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然错过这次，就不知还要等多久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在没有堵车的情况下，差不多半小时就到了。
艾夏不确定他有没有来过，率先走在前面。
远远的，就见到白雪上晕染着，红灯笼的影子。柔软的光，打散雪的清冷。
这是她要的感觉。
流苏轻轻拂动着，好像尘封岁月的面纱，跃跃欲试，谁来撩开。
艾夏安静的杵了一会儿，撑开画架。
最初的惊艳没有变，她还是想要拿起画笔画下它。
有了灵感，一切变得水到渠成。
不需要犹豫画框的尺寸，不需要握笔寻找手感，手有了自主，知道该怎么选，怎么做。
所有的浮躁，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安睿打着伞，有些惊讶她瞬间沉淀下来。艾夏的气质本就沉静，当她作画时，仿佛能隔绝周遭的环境。
这让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也不敢说话，就怕打扰她。
只是，一直撑着伞，时间久了难免手发酸。哪怕两只手来回转换，安睿还是有些受不了。
不晓得艾夏会画多久，他就想着有个人该不放心他们孤男寡女，于是拍了一张艾夏作画时的侧身照发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等了又等，也没等来回应。
还是关手机时瞥到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点，睡得正熟呢，谁有空看微信。
好吧，看在已经有个人被拉来做苦力了，另一个他就放过吧。
放过了别人，那有些苦他就只能自己受着了。
艾夏千叮万嘱，一定不能让她的画落上雪。做为男人，他也不能让她淋着吧。搞到最后，他打伞，自己在风雪里待着。
且，一待就是几小时。
黎明来临之前，艾夏收了笔，开始收拾画具。
看着画布上七零八落的颜料，安睿不解。“不画了？”
“天快亮了，天亮了光线就不一样了。”艾夏解释。
“那怎么办？”
“没事，接下来的部分，我回去也能画。”她已经找到了她要的感觉，已经把那种感觉记下了，所以有没有实物便没多重要。
安睿动了动僵硬的胳膊，问道，“那回去了？”
“回吧。”
比起艾夏站了几小时后灵活的动作，他就显得不自然许多，更甚至，他觉得自己应该伤风了。
他的感觉没有错，回到车内，暖风吹过来，他的喷嚏就出来了。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正好形容了他现在的状态。
“你没事吧？”
“艾夏，我告诉你，如果你的这幅画也取悦不了那老头，我就……啊啾～”一句话没说话，喷嚏连着打了好几个。
艾夏赶紧把纸递给他。“你还是别说话。”
“我没事。”
尽管他这么说了，艾夏还是觉得叫个车比较安全。“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安睿把车倒出。
雪已经停了，但积雪很厚。
路上已经有人在铲雪，不影响交通。
“需要吃点什么再回去吗？”
“不用，我想尽快回家。”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画，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东西上。
安睿把人送到小区门口，艾夏执意下车，也不用人送，抱着她那一堆东西自己就回去了。
到家后，也是直奔画室。
脱下外套，就把所有精力放在画上了。
被丢在小区门口的安睿，打着喷嚏，终于收到纪临城的回应。
“你们现在在哪？”
“你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放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单独处一夜。”这是恶人先告状吧。
“你多虑了，艾夏看不上你。”
呸！“我是这个意思吗？”
纪临城不跟他胡搅蛮缠，直奔主题。“是你把艾夏叫出去的。”
“有什么问题？”理直气壮中透露出一丝薄弱的心虚，但想到他现在是个病人，安睿又底气十足。“人虽然是我叫出来的，可我也给毫发无伤的送回来了，现在有事的是我好吗。”
“你是活该。”
“纪临城，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那就失去吧。”
“重色轻友，再见。”安睿感概着，结束通话，他可能真的需要去趟医院，体温好像有点升高，于是又重拨出刚才的号码。“阿城，你来接我吧，我有点犯困，不想开车。”
“行。”
安睿把车停靠在路边，调节座椅，躺着等。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有看到纪临城的车驶来，但等了很久也不见人过来，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的时候，车窗被敲响。
他坐起来，忍不住抱怨，“怎么这么久？”
“陪艾夏吃早餐。”纪临城淡淡回道。
安睿爆粗口。“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你兄弟我快病死了，知道吗？”
“不用装可怜，我不会同情你的。”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