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洞房
子珏却只是用微笑掩盖尴尬“本王虽无用，却不瞎，你以为，本王方才当真惶恐到手足无措？又或是以为本王不辨颜色，哪怕你穿的是红衣，鲜血凝固后的颜色我却能分的一清二楚。”
羽看着子珏，哪怕鲜血凝固后的颜色深了许多，但有嫁衣上的金饰映衬应是不易分辨，为何，子珏却能轻易认出，从前，又有哪样的过往？
子珏好似看穿了羽，在羽的肩头拍了拍“本王会唤最好的太医前来为你医治，你好好在紫苼轩待着，今日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等着本王。”
羽满心感激，却又知晓，若是子珏执意要与自己洞房，就算是死，羽也是万般不肯的。
羽步履沉重的被王上周边的亲信扶了回去。
天色已暗，紫苼轩的灯火却亮着，入眼处皆为显眼的大红色。
更是有两路侍女太监候在一旁。
羽头顶红盖头静坐在床上等候子珏亲自来为自己掀起盖头。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子珏一身婚服走了进来坐在了羽的身边，用如意挑开了羽的盖头“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女人了。”
但羽却无半分高兴，却依旧强颜欢笑着点了点头。
“为何从你脸上看不出半点喜色？哪怕，连做做样子都不肯吗？”子珏勾了勾羽的鼻尖。
羽却退了退“羽不愿欺瞒王上，羽对王上不是真心，但王上对羽却是真心无二，羽怎会忍心欺瞒王上？”
子珏却笑了笑“白姑娘，你还是从前在竹屋时更加有趣些，不过，本王恰恰就喜欢你这种特别的女子。”
“王上说笑了，这天下万千子民皆是王上的，又怎会差羽一个？今后，便唤我白羽便可。”羽害怕子珏一时兴起便要与自己洞房，若真是如此，自己又当如何？
今日子珏羽大婚，子珏可是真真的从心底甜到了眉梢“好，白羽，不过，好巧不巧，本王就差你这一个。”
羽刹时脸变得通红，但子珏知晓，这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想拒绝自己，却又碍于身份不知该如何开口“放心，今日，我不会对你如何，但是，今日是你我二人新婚之夜，若是不同处，怕是又有人来嘲笑本王，不知，白羽你可愿给本王一个机会？”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何来机会？子珏无非是想留下，留在羽身边。
羽却十分惊恐的看着子珏，拒绝也不是，若是不拒绝又违背了自己“多谢王上谅解，既然王上有意留宿，羽也没有资格将王上赶出去，那，羽睡那边的床，王上睡这里可好？”
“第一日两人便分居，这对国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还是子珏第一次见羽妥协，从前羽那样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子珏很是欣赏，但如今入了皇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真是个遗憾呢。
“羽不敢有违国运，既然，王上执意要与羽同床，那羽，便恭敬不如从命。”羽知晓子珏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他说不会做什么，便是真的不会做什么，羽愿意相信子珏，相信这个一国之君。
羽仅脱下了外套躺在里侧，侧着身子，面对墙壁“王上，上来吧。”
“白羽，你如此窈窕，为何占了如此大的地方？还不快往里挪一挪，想要把我这个一国之君挤在地上凌侮一番吗？”子珏半开玩笑地说着。
“自然不是，羽哪敢凌侮王上，自是没有此意的。”羽连忙解释着，但却也不愿面对着子珏，担心看到子珏会手足无措。
若是今日自己未曾与子珏结亲，怕是不会对子珏这个空有名号的王位有一丝忌惮，无非是因为子珏并未滥用职权，并且谅解自己，赦免了自己的罪过。
要知晓哪怕子珏只是给自己找了一处府邸，都要上报给那些大臣的，但如此庇护自己，让羽甚是感动。
“那，本王来啦？白羽你，既然嫁给了本王，便是本王的结发妻子，与本王同床，便再也不能与他人一处了，你，可不许后悔？”这句话，子珏问了不下三遍，他多希望羽笑着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答案，但可以，一次都没有。
羽的脸上忽而闪现的并不是明媚，而是妥协。
在子珏眼中，羽是一匹野马，而自己，却不是草原，自己给不了她所爱之人，所期许的自由正因为如此，子珏才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好，羽，不后悔。”羽怎会甘愿？她无数次压制住心中的不愿，只求能为旌尘真正的做点什么。
一个人爬上了羽的床，一只手却突然搭在了羽的腰上。
羽一激灵，但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拿开了那只手。
突然，羽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欣喜，一下子转过身去，“果然，是你。”
旌尘双眼红着躺在羽的面前，紧紧的攥住羽的手“你还知道我是谁啊？”
“当然知晓，不过，你们这是”羽“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了看旌尘，又看了看子珏“这，这是你们串通好的？”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好似梦一般。
明明几个时辰前自己还说了那么重的话，明明几个时辰前旌尘还要行刺子珏，明明，他已全然对自己失望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
子珏却笑了笑“白羽，我知道你不属于我，所以，我又怎会真的让你嫁给我，来这，被这皇城囚禁着，坐着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我知晓，那不是你想要的，所以，我不愿看你不高兴的样子，你应是开心快乐的，但奈何，母后处处为难你，我也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将你送给萧落，所以，只好如此，委屈了你们两个，一心忠于我，却又不得不为我牺牲那么多，是我这个王上不称职。”
“不会啊，王上，王上并不是看上去那般荒唐，王上，是个很称职的王上呢，哪怕，知晓轩王心思不纯，但因为他会好好对待这世间的子民，所以王上你冒着被取代的风险，也要让轩王造福世间，这，难道还不足以表明王上对这个天下的重视吗？”羽的面容重复明媚，子珏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我还在这呢。”旌尘皱了皱眉，将攥着羽手得手握的更紧了。
“王上可比你重要多了！”羽一副俏皮的模样看着旌尘，旌尘却也**气来了。
子珏有些失落，但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便要将它实现，摇了摇头，准备离去。
“王上！等一等！”羽穿上了鞋，披了件衣服跟了上去，却示意旌尘不要过来。
旌尘却还是跟上来给羽披了件外套却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子珏不解的看着羽。
“王上你不喜欢羽吗？”羽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这句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
“喜欢，白羽你的这副皮囊，世间女子大概都会羡慕不已，男人更是每一个都想要占据，本王是这整个天下的王，又怎会不喜欢？”子珏的手轻轻在羽的脸蛋上划过，气得旌尘背过了身。
“既然喜欢，为何，还要把我推给萧落？”羽对子珏的这番话也觉得尚在情理之中，更觉得子珏不该如此。
“就是因为喜欢，才要把最好的给你，或许，萧落不是最好的，可他至少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本王虽是一国之君，但若在你心中与他做个比较，本王似乎毫无胜算，既然如此，强扭的瓜不甜，本王有不是那些顽固的大臣，为何要强迫你？况且，正如你所说，这天下女子多了，虽然在本王心中容貌能及的上你半分之人寥寥无几，可，本王相信，自己会遇见更好的，萧落和你也同样是本王的子民，你们的幸福，同样与我有关，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帮你？”子珏认真的模样倒是让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却还是跪了下来“王上，您，是明君，太后竟是多虑，无需羽提醒，王上已然心系朝政了。”
子珏却只是微微一笑“你知道就好，萧落！我把白姑娘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对外，我不会提起只言片语，有我这个纨绔之人在，就算在外界看来只是玩一玩白羽，也没有什么可觉得奇怪的，所以，我将萧落封作白姑娘的贴身侍卫，暂时能为你们打个掩护，太后那里，本王也不会说，但若是被本王发现，你有负于她，本王决不轻饶。”
“恭送王上。”羽跪下来行了个礼，子珏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离去了。
旌尘还独自一人生着闷气，羽却坐在了旌尘的身边“还生我气呢！”
旌尘却把头偏向了另外一边，还挪了挪身子。
“怎么，武功好了，连性子都变啦！”羽却觉得现在的旌尘竟如同孩子一般幼稚。
“当时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那也话，每一句，每一字好似匕首，刀刀插在我心中。你难道就没有半句解释吗？”旌尘当然没有相信当时羽所说的那些是真话，却还是气不过。
“我心中无愧，为何要解释？况且，你不是也惩罚过羽了吗？这两边的伤，可是疼得很呢！”羽一边撒娇，一边拿起了旌尘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这一下，旌尘的气几乎就消了大半，连忙投来关切的眼神。
羽却一下子两个臂弯环在旌尘的颈子上紧紧的抱住了旌尘“好啦，别生气了，我没事的，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说的如此决绝啊！”
旌尘却又红着脸故作矜持。
羽却在旌尘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旌尘，凡是见过我的人都知晓，我把我有多爱你，皆写在脸上了，所以没什么人敢靠近我，只有你，只有你值得我敞开心扉，用一生去交换你我二人的幸福，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
旌尘却忍不住偷偷嘴角上扬，同样紧紧抱住了羽“羽，我愿用一生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