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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朵不知道该怎么当个情妇。
  故而她选择听烤肉店老板的话,做一个听话的情人。
  老板生意上还需要仰仗贺先生,还需要自己在男人耳边吹耳边风,所以他没必要骗她,也没理由。
  两者不在一个阶层上,也不存在利益纠纷,这种感觉让她很是安心。
  白朵觉得做一个听话的人,比做一个聪明的人简单。
  所以,她连贺先生的名字都不去探寻。
  这样一想,白朵那些尴尬便去了一些。她听到细微的翻书声,心里只觉得安定,轻声道:“贺先生,我想去卫生间可以么?”
  贺景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伸手把书上的褶皱细细的展开,轻声道:“我定了夜宵。”
  白朵点头,“我知道了。”
  她跳下床,从衣柜里找出睡衣和干净的袜子抱着,拿着药膏慢慢移动。
  “需要帮忙么?”
  白朵想了想,“贺先生可以帮我搬个椅子在浴室里放着么?”
  “餐椅?”
  “对。”
  贺景明把书本放下,把袖子卷了两道,然后搬了一个木椅放在淋雨头下面。
  他询问道:“这个位置可以么?”
  “可以的。”
  白朵把干净的衣服放在衣撑架上,然后挂在玻璃门外,“谢谢贺先生。”
  贺景明点头,“注意安全,有事叫我。”
  白朵点头。
  听到关门声,白朵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衣架上,从角落里抽出小木盆,坐在板凳上,一边泡脚一边洗澡。
  她低头看看自己看上去很严重的脚,想着贺先生今天不会这么禽兽吧?
  这些事情纯粹是自寻烦恼,可是除了想这些,好像又没有什么可想的。
  白朵把头发包住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后,又接了水,把换下来的衣服垫在湿的椅子下,边擦毛巾,一边继续泡脚,前后时间大概半个小时,时间掐的刚刚好。
  泡完脚,白朵用药膏在伤脚处抹上,另只脚抹了精油和乳液,而后套上袜子,穿着棉拖走了出去。
  贺先生已经坐在餐桌上,这会仍然在翻书,桌上摆着吃食,三个砂锅,一大二小,看着白朵暗自咋舌。
  她在对面坐下。
  贺景明抬头看了她一眼,把书放在一侧的椅子上,“吃吧。”
  也不知是不是白朵的错觉,她总觉得贺先生的心情不是很好。
  大概是商场上的事情吧。
  白朵安静地当了块石头,吃饭也慢条斯理,她本身胃口不大,吃得慢能多吃一点。
  不过看着多,菜分量其实不大,倒是粥,熬了一大锅,很香。
  白朵估算,粥大概能剩下一大碗,她觉得今天吃不完,明天早上热一热估计就差不多了。
  这个天冷,不存在坏掉一说。
  她吃得慢,另一个人吃的也很慢。
  白朵觉得面前这个人,吃饭有着说不出来的好看。
  大概就是,秀色可餐四个字真实的写照。
  等到贺景明落了筷,白朵也差不多了。
  她起身,“我收了?”。
  贺景明摇头,“等会有人来收。
  白朵微怔,“这粥?”
  “你喜欢吃,下次再叫就是了。”
  贺景明拿起书,“我去书房呆一会。”
  “有事叫我。”
  白朵道:“好。”
  她看见贺景明的身影进了书房,又看看桌子上的剩饭剩菜,默默去厨房拿了干净的玻璃碗,用勺子把粥小心盛了进去。
  白朵把砂锅放到厨房,洗了手,回了浴室,发现木椅不见了。
  她手洗了内衣,走到另一边准备挂到阳台,却在阳台旁边看到了消失在浴室的木椅。
  白朵想,贺先生,是个不错的人。
  至少,是个礼貌、体贴的人。
  这就够了。
  她微扬嘴唇,洗漱完回到卧室,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子。
  白朵吹干了头发,跑到床上躺着,想着还有什么事没有做的。许是太累了,她眨了眨往下低笼着的眼皮,终是耐不住困意,陷入了睡眠中。
  贺景明从书房出来,轻轻拧开卧室的把手走了进去。
  床上的被子卷缩在一侧,露出穿上珊瑚绒睡衣后粗壮的一条蓝色的腿,顺势向上,白嫩的小脸埋在灰色的被子中,双眼紧闭,却是睡着了。
  贺景明微怔,继而轻笑,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她的腿塞进被子里。
  那张小脸红扑扑的,显然睡意正浓。
  他莞尔,觉得她比想象中的要聪明一点。
  又看了一会,贺景明起身准备离开,却觉睡衣被人拽住了。
  白朵低喃道:“别走。”
  贺景明转过身,顺势坐在床上,“嗯?”
  “别走。”
  贺景明看着她的睫毛。
  他轻笑,目光落在那双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轻轻把她的手放回被窝。
  白朵呢喃,“哥哥”
  贺景明卷着袖子,走到餐厅那,把两个小锅叠放准备放在大锅里。刚打开盖,就看见之前还剩的粥消失了
  他回头看了看卧室的门,目光微妙,而后端着锅去了厨房,开了热水,安静又沉稳的刷着锅。
  许久以后,贺景明把锅擦干净放进碗橱里,就看见里面多了一个玻璃碗。
  他沉默着打开,在里面发现了消失的粥。
  贺景明:
  他认真思索,还是关了厨房的灯,把洗好的锅端到了书房,想着还是明天让乌龟过来把锅带走吧。
  贺景明又去浴室洗了个澡,冲散掉身上的味道,打了哈欠回了卧室。
  他掀开被子,躺在了白朵身侧,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似乎有些长。
  白朵一觉醒来,已是六点。
  屋里昏昏暗暗的,只有没拉严实的窗帘侧边露出些许微光,却也不甚明亮,看样子天色也还早。
  白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杏眼还带点睡意的朦胧,含着汪汪春水清波流盼,乖巧中多了几分娇媚,她有些贪恋被窝的温暖,眼皮不争气的往下搭着。
  迷糊中,她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夹杂着轻声的交谈。
  “嗯,昨天刚回来。”
  “不是。”
  “再说吧。”
  他语气很轻,很淡,带着点早上刚醒过后的沙哑,很有磁性。
  白朵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贺景明利索的挂掉了电话,轻声走到床边掀开一点被子躺了进去。
  他的身子带了点初春的寒气,夹杂着淡淡的牛奶气息,那是她惯用的沐浴露味道,熟悉的味道让白朵很是放松。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精神仍带倦意。
  “醒了?”
  “嗯。”
  初醒的嗓子有些干,却仍是悦耳的。
  贺景明开了床头灯。
  白朵把被子往上拉拉,避开晕黄柔和的灯色。
  “该吃早饭了?”
  白朵不想说话,只想睡觉,她翻了个身,手搭在男人的大腿上。
  贺景明挑了挑眉,低头看着只露出头发的白朵,“粥?”
  白朵睁开眼,想起自己藏得那碗粥,默默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我起了。”
  “脚没事吧?”
  “没事。”
  白朵坐起来,揉揉酸涩的眼,掀开被子,穿着棉拖去洗漱。
  贺景明半倚靠门墙上看她,目光从头发丝缓缓向下,最终落定在她的脚上。
  粉色的兔儿包跟拖鞋盖住了她的伤势,不过见着她今日的行动,大体应是无碍,便也放下心来。
  白朵透过镜子看着贺先生,那身材颀长的男人靠在门口,眉眼浓墨重彩,一双眸子深邃幽深,此刻他低垂的眸子缓缓抬起,与她四目相对,落入她的眼底。
  白朵眨了眨眼,觉得老板对她还不错,给她挑了一个条件外形这么好的金主。她轻笑,俯身洗脸。
  再抬头,门边的人不见了身影。
  洗漱完,她慢悠悠接了杯温水坐在沙发上,喝着水,心里盘算着早饭吃什么最节省时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白朵起身,却见贺景明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砂锅。锅盖微露,熬煮出来的香味和热气凝结着冒了出来,升腾到高处又慢慢消散。
  白朵轻轻动了动鼻子,闻出来那是骨头的味道,心里有些惊喜,毕竟她都做好了自己做早饭的准备。
  贺景明把锅放在桌子上,又回厨房拿了勺子和碗筷,而后坐下,掀起锅盖。
  大片的水汽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炖的熟烂的排骨和冬瓜,汤上飘着熬出来的油花,很是诱人。
  贺景明把碗筷放在她的面前。
  白朵拿起勺子盛了一碗。
  “医院里有护工么?”
  他似乎只是随意一问,白朵心里思忖片刻,轻轻点头,“请了。”
  “脚好了再去?”
  白朵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好。”
  贺景明扬了扬唇。
  排骨汤很好喝,碗又小,不知不觉间白朵喝了不少,等到对面的男人停筷,她也跟着停了。
  贺景明抽了纸放在白朵跟前,“碗筷待会有人收,你随意,平常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忌我。”
  白朵擦了嘴,喝了温水,顺势起身,“那我去睡觉了。”
  “我在书房,有事叫我。”
  白朵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在他微怔的目光中回了卧室,把厚重的睡衣脱下,只剩下身上的秋衣秋裤,然后钻进还带有余温的被窝,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白淑娴订了一天的吃食,又发了条短信过去。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白朵还想着,中午一定要把粥喝了。
  以及,不用做饭和刷碗,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