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生不如死
她不该为了所谓的孙子，赶走苏翠娘。
她也不该相信儿子的话，让孙桂芬进门。
就算孙桂芬生了个儿子，那又咋样？
饭都吃不起了，还管什么孙子吗？
蒋老太不想下半生，都被孙桂芬压的死死的。
她不想年老了，还要被折磨的半死。
她必须找苏翠娘回来，必须！
孙桂芬若是愿意将他们蒋家的孩子生下来，就养她在后院，另外起个房子，让翠娘回来伺候，哪怕是俏俏那丫头伺候也成，只要不是她这个老骨头，什么都好说。
若是不愿意生，那就算了。
反正翠娘和大成都年轻，还可以生。
哪怕生不了，再等等，总有愿意只生娃，不进门的。
只要蒋家的媳妇，是翠娘就好了。
这种思绪一旦出现，那种强烈的后悔感，就像破土而出的竹子一般，越长越快，根本压制不住。
蒋老太抬起头，看向孙桂芬的目光，再也不像当初那般唯唯诺诺了。
她愤愤的看向孙桂芬，开口道：“孙桂芬，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婆婆，有你这么说自己婆婆的吗？”
“我什么态度？老东西，我就这个态度！今儿大过年的，你还躺在炕上，年夜饭谁做，春联谁贴？还有福字，谁来粘？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忙上忙下，就你，跟断了脚的蛆虫似的，一天天躺在炕上，你是不是还想我这个有了身孕的妇人，照顾你一个老太婆？”
孙桂芬面色狰狞，语气很是不善。
她忍蒋老太也忍了许久了，那会儿，她还没进门，处处都要看老太婆的脸色。
老太婆又小气，一开始，对她态度那叫一个差。
后来，她说自己怀孕了，老太婆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虽然在她面前，不敢大声说话，吃的穿的，也随她高兴。
但是老太婆碎嘴的毛病，总是改不了，动不动，就说她的坏话。
孙桂芬早就想教训老太婆了，如今机会正好。
“老太婆，你要是再敢对我大声说话，吓着我肚子里的儿子，有你好看的。”孙桂芬一如既往的用孩子恐吓蒋老太。
往常，只要提到她肚子的儿子，蒋老太保准和受了惊吓的老鼠似的，一边求饶，一边满足她所有要求。
孙桂芬以为这一次也一样。
说完之后，她开始提自己的要求，“你也莫要睡了，赶紧去准备年夜饭。猪蹄、腊肉、猪肚啥的，我肚子里的儿子要吃！”
蒋老太撑着孱弱的身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孙桂芬，“贱人，你莫要做梦了，我不会给你做饭，至于你肚子里的，我们蒋家，也不是非要。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们少不了你一口饭，可你若是不老实，你能生儿子，别人也能给我们大成生儿子。”
这番话，几乎用尽了蒋老太半身的力气。
说完，她不停的喘着粗气。
孙桂芬愣住了，她惊愕的看着蒋老太，不敢相信的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她是不是听错了？
老太婆敢和她叫叫板？
“老太婆，有种，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孙桂芬尖着嗓子大叫。
“我说你个烂货，配不上我儿子，大冬天的，让我给你洗衣裳，让我儿子睡屋外头。这么冷的天，你是想我们娘两个冻死在外头啊你，你个毒妇，毒妇……”
蒋老太一遍遍的喊着毒妇。
孙桂芬生平最讨厌别人这么叫她，她冲上去，对着蒋老太就是两个巴掌。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死老太号婆，你玩我呢！当初你咋说的？只要老娘给你生个孙子，你伺候老娘吃喝拉撒，老娘现在孩子怀上了，你让老娘伺候你，不伺候你，就让老娘滚蛋？”
孙桂芬双手叉腰，表情里，全都是讽刺。
被她打了两个巴掌的蒋老太，捂着自己的脸，嗷嗷直叫，眼泪都出来了。
“你……我跟你拼了！”蒋老太艰难的从炕上坐了起来，朝着孙桂芬的方向，扑了过去。
孙桂芬挺着肚子，冲蒋老太道：“来，朝这儿打，打死你孙子，我看大成会不会弄死你这该死的老太婆。”
蒋老太的拳头，都到了孙桂芬的面前，因为孙桂芬那番话，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她停了下来，不代表孙桂芬也就这么算了。
孙桂芬猛地推了一把蒋老太，摔在地上的人，屁股蛋儿差点裂成四瓣。
孙老太一阵哀嚎，这动静，终于引来了蒋大成。
蒋大成进来的那一刻，孙桂芬直接往地上坐。
一边还呜呜的哭了起来，“大成，我好怕，娘……娘让我打胎，我不想我们的儿子有事。”
孙桂芬这句话，让蒋老太错愕不已。
她满脸痛苦的看着蒋大成，“大成，你莫要信这毒妇，她坏，她坏啊……”
蒋大成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听谁的。
一边是自己的亲娘，一边是自己儿子的亲娘。
两个不管帮哪一个，他日子都不好过。
蒋老太看蒋大成丝毫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气的跳脚，“大成，让她滚，让她滚……你去将翠娘叫回来，我要翠娘。”
孙桂芬也推了推蒋大成，“大成，娘……娘心里居然还有那个贱人，我……我不活了我。”
说着，一把往蒋大成怀里扑，她抱着蒋大成，故意用胸口贴着蒋大成，用力的挤压。
孙桂芬这个小动作，落在蒋老太眼底，蒋老太愈发的生气了。
“贱人，裱子……这个臭biao子，大成，你莫要被她骗了啊……”
蒋老太叫的撕心裂肺的。
蒋大成听了难受极了，他看着蒋老太，“娘……我……”
“蒋大成，你要是听你娘的，我立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让你一辈子没有香火继承！”孙桂芬拧着脸，气呼呼的道。
“大成，不要了，这孩子咱不要了！你找翠娘回来，让她生，只要她能生儿子，娘当牛做马，伺候她，给她鞍前马后。”
蒋老太大声道。
孙桂芬冷哼一声，“娘，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呢？我让你洗两件衣裳，你就推三阻四的，还说我欺负你。若是那苏翠娘回来，你能保证你能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