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李嫣归来
这下子，本来还在气闷自家媳妇又晚归的慕宇，当下就把气抛到了脑后，他慌乱的跑过来，一把将凌烟拥入怀中，同时，还关切的细细查看着，生怕凌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凌烟任由着慕宇的动作，整个人依旧一言不发，就像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漂亮木偶一样。
见此，慕宇更加急了，“烟儿，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难道是我刚刚吓到你了？”
慕宇开始反思，是不是刚刚他冷脸的样子太凶了，把烟儿给吓坏了。
“我没事。”凌烟平静道，“不要抱着我，把我松开吧，今天我也没去什么地方，就算回了一趟玄医族而已，与众位长老商量了一些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闻言，慕宇心下微松，随即松开凌烟，但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道，“那你可有用膳？”
“用了。”凌烟语气依旧平平，“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你……”凌烟看了眼慕宇道，“今晚我恐怕不能侍寝了，你还是回你的鲲鹏院吧。”
“烟儿……”闻声，慕宇当即就不乐意了，一把捧住凌烟的小脸道，“你要是不想或是不舒服，那我不碰你就是了，别赶我走啊，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你放开。”凌烟晃了晃脑袋，挣开慕宇的手冷声道，“你又不是小孩子，而我更不是你的娘，难不成还要我哄着你睡？”
“可是……”慕宇还想再说些什么，凌烟却已伸手贴在他的唇上制止了他。
“我今晚真的有些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回自己的院子好吗？我不想和你吵架。”
自二人成婚以来，慕宇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般严肃清冷的凌烟了，一时间，他就这么怔楞在了那。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的问：“烟儿，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说着，慕宇便欲伸手触碰凌烟。
但——
只听“啪——”的一声，凌烟毫不客气的挥开了慕宇的手，并高声呵斥道：“慕宇，我说了，今晚我要自己冷静冷静，你是听不懂吗？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走，走啊！”
“烟儿……”慕宇怔怔地看着疾言厉色的凌烟，眸中满是震惊，“你……”
倒是一直在旁看着的暗影，见此情形，赶紧上前拽过慕宇，附在其耳边小声道：“殿下，想来王妃心情不好，这个时候，你就别招惹她了。”
“正因为她心情不好，所以本王担心，想要守在她身边啊。”慕宇回的理所当然。
“不是，这种时候您帮不了她的。”暗影声音压得更低了，脸上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属下听闻，女人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心情不好，不仅如此，这种不好还是不可调和的。
既然您都帮不了，还不如离王妃远些，让她自在，不然她只会更加烦闷，想当初，木兰就是这个样子。”
想想都怕。
闻言，慕宇倒是明白了几分，顿时白了眼暗影，“看不出你个没成婚的单身汉倒是知道的挺多啊，依你的意思是，烟儿她……”
“不过……”慕宇又忍不住疑惑的看了眼凌烟，“可是她以前就算那啥，也不会这样啊。”
“哎呀殿下，难道您就没听说过女人都是善变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王妃心情不好，那您还是顺着她比较好，反正她人也在府里，您还担心什么呢？
何苦非要和王妃吵一顿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慕宇点点头，颇为赞同。
他确实不想像过去那般和烟儿吵了，男子汉大丈夫，顺着点自己的媳妇也没什么。
思及此，慕宇温柔又关切地看向凌烟，道：“烟儿，既然你不想我在这，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要是有事你可一定要说啊。”
凌烟并未出声，只是转身回了房间，并无情地吩咐木兰和暗香关上了门。
见此，慕宇轻咳了声以掩饰尴尬，接着又出气似的冷冷的瞪了眼暗影，“还愣着干嘛？随本王回鲲鹏院！”
“是，殿下。”
做下属的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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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暗香也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了凌烟和木兰主仆二人。
“小姐，您今晚到底怎么了？您怎么这么对殿下说话啊？”在暗香走后，木兰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今晚简直颠覆她了，她家小姐向来清冷自持，就算再气急也不会这样的。
更何况，那人可是殿下啊，小姐对殿下的态度向来微妙，虽然有时也会不耐烦，但也绝不会像今晚这般。
对此，凌烟也没打算瞒着木兰，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木兰听了，久久不能回神，她怔怔地看着凌烟，确认般的再次一问：“小姐，您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凌烟唇角微勾，眸色却是清冷异常，“毕竟我比你还要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我们还是要面对。”
说着，凌烟又睨了眼木兰，淡声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吧，不日，我们就要离开晋王府了。”
“小姐，您这是要……”
“当然是离开慕宇了，难道你认为，我和他还能过得下去吗？”
凌烟低垂着眸子，声音带着几分飘忽和无措，“我和他是注定不可能的，或许早在族中长老阻止我嫁给慕宇时，我就该听他们的，然后和慕宇强硬到底，说什么也要推了这婚事。我有今日也算是自找的，说不定，这就是娘和父王对我这个不孝女的惩罚。”
说到最后，凌烟颇为苦涩的自嘲一声。
“小姐……”木兰担心的握住凌烟的手，“才不是这样呢！
当初的情况也容不得您选择啊，殿下他身为晋王，势力庞大，要想成功从他手上逃脱可不容易，更何况，当初您还有那么多的软肋在他那，便只能妥协。”
“您也别想这么多了，现在知道这事情也不算太晚，我们明天就走，怎么样？”
听到这，凌烟像是被触动到了什么，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抱紧木兰，将脑袋埋在她怀里，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木兰，我好难受啊，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
我真想把一切都抛下，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什么圣女，郡主，还有王妃，我统统都不要当了，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小姐……”
看着这样的凌烟，木兰才恍然惊觉，原来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个比她还小的小姑娘。
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冷静自持，再怎么故作老成，也还是改变不了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的事实。
她，也是会累会难受的。
可是，对于这样的凌烟，木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毕竟她和慕宇的身份，就注定了二人是不可能调解的。
自小的经历和所受过的教诲，注定了凌烟是不可能一直沉沦在一件事中走不出来的。
于是，凌烟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她缓缓的退出了木兰的怀抱，朝着她安抚性的一笑，平静道：“木兰，你放心，我没事了，现在还是好好计划一下我们该怎么离开吧。
毕竟就算想要抛下这一切，也得先离开晋王府，离开慕宇，然后找到大哥，不然这个摊子也没人接收啊。”
“小姐说的是。”
虽然凌烟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但木兰的担忧不减反增。
小姐这是强行让自己走出来面对一切啊。
“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凌烟看向木兰，问道，“木兰，如果你要随我离开，那，暗影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闻言，木兰的心里下意识的划过一丝异样，但回答的却是十分干脆。
“小姐，不瞒您说，我确实喜欢暗影，但我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也是玄医族人，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就把自己的身份抛之脑后？”
“话不能这么说。”听言，凌烟却是有些不认同的看着木兰道，“你和暗影的情况跟我和慕宇的情况不一样。
慕宇于我而言是仇人之子，但暗影和你可没什么身份关系上的冲突，有情郎难觅，你又何必呢？”
“可是……”木兰像是害怕什么一样，慌忙解释道，“小姐，我可是要永远跟着您的，而暗影他也是要跟着晋王的，这便已经是冲突和对立了。”
“但你也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啊，你终归是要嫁人的，何不如……”
“不！”木兰想也不想的打断。
紧接着，只听“咚——”的一声，却看，正是木兰直挺挺跪了下来。
她神色坚定，眼眶红红的看着凌烟道：“小姐，您别赶木兰走，木兰就是要一辈子跟着您，还望您成全，不然，我就长跪不起了！”
“好了好了。”凌烟无奈的叹了一声，伸出手来，不容拒绝的将人拉起，妥协道，“我不赶你行了吧？
只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这可是终身的大事，你……”
“小姐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将来不管如何也全由木兰一力承担。”木兰看向凌烟，一脸坚定。
“好，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干预你了。”凌烟看着不远处那明明灭灭的烛火，轻叹了声，“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毕竟，我们还要养足精力逃离晋王府呢。”
“是小姐，您也好好休息，木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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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并不会因谁而停留，转眼间，天就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近乎一夜未眠的凌烟，气色罕见的差，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描妆遮掩。
刚弄好眉毛，就听到了木兰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小姐，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凌烟放下眉笔，看向木兰淡声发问。
“李婉，也就是婉夫人，她悬梁自尽了！”
“什么？！”凌烟顿时站起身来，“那她现在如何？可被救下了？”
“幸好丫鬟发现的及时，已经把人给救下来了。
但，到底是被挂在了梁上一段时间，我去看了，她那脖子上的痕迹可是深得很呢，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伤到了喉咙，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了。”
“好端端的为何要自尽？这事你可打探清楚了？”听到人没事，凌烟微微松了口气，但又未敢全松。
“还能因为什么事啊，当然是她娘家李国公府的事了。
之前她不是还跑来求您帮她吗，眼见无望，而今日又是大理寺核查的最后期限了，可能，她觉得李家倾覆已成定势，她便不想活了吧？”
“李家……”
闻言，凌烟猛地一惊，慌忙问道，“今日竟是最后期限了？”
“是的小姐。”木兰虽不知道凌烟为何如此紧张，但还是据实答道。
不过——
犹豫了下，木兰还是问了出口：“小姐，您为什么这么关心李家啊？”
闻言，凌烟冷淡的道：“李家我并不关心，但我关心的是姨母和表姐。”
“对哦。”木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是回过神来了，惊喜道，“差点忘了，墨瑾前辈和表小姐还是李家的人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家若是出事，她们也会受到波及的。”
“不过……”木兰皱了皱眉，看向凌烟好奇的道，“您是打算出手帮李家吗？可今天已是最后期限了，说不定大理寺现在已经去李国公府拿人了，您这，还来得及吗？”
“早在昨日，我就送了封信给萧亦然，跟他说了一下李家的事。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今天便会是最后期限。”
凌烟秀眉微蹙，“也不知道萧亦然他会不会暂时网开一面？若是不能，那我只怕要去劫法场了。”
“啊？这个……”木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
“主人主人，萧亦然回信给你了。”
凌烟和木兰下意识地看向声源处，却看，正是小黑脚上绑了个纸条，正扑腾着翅膀欢快的迎面飞来。
凌烟伸出手来，任由小黑落到她的手上，接着打开解开它脚上的纸条，这越看，脸色便越是凝重。
“小姐，这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啊您看着好像……”
“你自己看吧。”凌烟略带烦闷的回道，然后就把纸条递给了木兰。
木兰接过一看，这一看，她的脸色也像之前的凌烟那般迅速变了变。
良久之后，还是木兰率先叹息一声，打破静默，“真没想到，如此赶巧，表小姐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是啊。”凌烟淡声道，“虽有意外，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眼下年关将至，而不久前的望北城又一次的击退北秦，短时间内他们定不敢再来犯，那么这有功之臣，也是时候该回来接受封赏了。”
“所以，身为哥哥这个少将军身旁的亲卫，且又在此次战役中立下大功，表姐跟着回来一道受封，也算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着，凌烟又笑了笑，“也真是回来的巧啊，要是晚一步，李家可就真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