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影篇

  鱼龙带着无生继续北上,越过寒山门,便是寒江州北部了,这里温度很低,且无生没有内力护体,便换上了厚衣,可鱼龙仍旧穿得很单薄,见他神情,似乎一点不惧寒冷,真奇怪。
  这么一想,似乎青爷一年到头亦总是穿得很单薄,她见他每每都是那一身单薄的黑衣。
  过了寒江州,再往北,就是人迹罕至的北荒极地了。
  “呀~”天空中突然传来了绵长的鸟类鸣叫声,正驾着牛车的鱼龙闻声连忙抬头一看,眼中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无生抬头看了看那只鸟,却见鸟径直向她们俯首飞来,这鸟的模样,黑白相间,额间一点蓝色的绒毛,体型较大,模样无生从未见过。
  这什么情况,无生懵逼,还以为这鸟是来袭击她们的,无生握紧了手中的刀。
  不料鸟温顺地停在了鱼龙的肩头,鱼龙摸了摸它的头,鸟低低叫了两声。
  鱼龙看了看鸟的脚爪,上面只记着一条黑色的缎带,鱼龙取下缎带,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归,除此在外什么也没有,鱼龙的脸色更加严肃了。
  “我有急事要离开,不能带你去寻十一了。”鱼龙突然说道。
  鱼龙取下缎带,拍了拍鸟儿,鸟儿便飞走了,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
  无生一听,顿时明白这鸟儿给鱼龙带来了什么消息,但她不知道这鸟**了什么意思,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告诉我他在何处,我自己寻去便可。”
  鱼龙深深打量了无生一会儿,突然一笑,道:“也可,你跟我来。”
  两人便继续快速北上,到达寒江州北部边界时,鱼龙舍弃了牛车,带着无生步行在崇山峻岭中,这里是一条巨大的山脉,高耸入云,半山腰处已经被白雪覆盖,看不见人烟。
  鱼龙带着无生四处转悠,而后在石壁间找到一条小路,攀壁而上。
  无生虽没有了内力,可轻功是她的强项,所以一路跟着鱼龙丝毫不费力。
  大约爬了三四个时辰,天色渐暗,两人才爬到山腰的一处小平台,鱼龙径直在石壁上摸了摸,在一个刻着奇怪花纹的小凸起上按了按,石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进去吧。”鱼龙对无生说道。
  “十一在里面?这里是什么地方?”无生却没动,警惕地盯着鱼龙,这个地方十分之诡异,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你进去就知道了。”鱼龙微微一笑,突然瞬间移至无生身后,打昏了无生,无生猝不及防被他偷袭,意识渐渐消失。
  这一路除了易容术,无生就没见过他使用武功,也因为以为他是程青的朋友,对他防备渐渐就放下了,这不想被暗算了一道。
  鱼龙看着倒在地的无生,伸手又在无生胸口打了一掌,无生不禁吐了一口血,再也只撑不住昏迷过去。
  而后,鱼龙蹲下身来,又给无生换了张人皮面具,还给她吃了颗黑色的药丸,易容得天衣无缝之后,鱼龙便抱起昏迷的无生,走向了那道暗门,冷笑:“希望你可以活着出来。”
  说完鱼龙双手一送,将无生扔进了暗门里,里面黝黑一片,看不见底。
  鱼龙摆摆手,在此按了一下旁边的突起,关上了暗门,而后转身离去。
  于此同时,另一只与鱼龙那只鸟儿同样模样的鸟儿飞向寒江州方向,脚上同样绑着一条黑色的缎带。半日后,鸟儿原路返回,脚上已没有缎带。
  “又来一个。”暗门下不知多深,有一个小湖泊,湖泊上此时正漂浮着一个人,正是昏迷的无生,一艘小木船慢慢靠近,船上的人用木浆戳了戳无生,发现没有反应后,这才俯身将人捞起来一看,是一个年轻男人。
  撑船人将无生扔在船上,便又慢慢撑着船像漆黑的河流深处行去。
  “无生,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内,要保护好自己。”程青摸了摸无生的头,对她说道,眼中似乎有一丝不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青爷,你去哪?”无生连忙去追,可她的腿似乎有千斤重,寸步难行,“青爷,你别走吧。”
  程青回头对无生一笑:“保护好自己。”
  说完便再转身离去,只是这回无论无生如何教他,他再也没有回头。
  “程青。”望着逐渐远去消失不见的程青,无生心痛难忍。
  “青爷。”无生突然被惊醒,这才发现只是个梦。
  无生大口喘气,心中仍是不安。
  入眼是昏暗的灯光,无生四处一看,她身居一个铁笼子里,笼子外不远处正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衣着破旧,头发凌乱,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很久了。
  中年男人正在大口吃肉喝酒,丝毫没注意到无生醒过来了。
  这是哪里?无生皱眉,她不是被鱼龙偷袭了,被他打晕了,估计被他丢下了那个暗门里,四处看了看,不见鱼龙的身影。
  怪她太大意,被鱼龙暗算了。
  咦,无生突然发现她的内力恢复了,无生略微喜,但是糟糕的是她的刀不见了。无生四处寻找,很快找到了她的刀,正放在中年男人的桌上。
  看来不可避免的要与这人交涉了。
  “这是哪里?”无生出声,又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变得更为粗犷醇厚,完完全全男子的声音,怎么回事?
  无生立刻想到可能是鱼龙做的,他精通易容,暂时变换一下声音很容易。无生摸了摸脸,似乎脸也变了。这个人倒也算没把她坑死,还知道给她易容。
  “醒了?”中年男人闻声望向无生,淡淡瞥了她一眼,“这里是竞技场的入口。”
  竞技场?无生没想到鱼龙把自己丢到竞技场里来了,也是,这时无生还不知追杀她的人便是竞技场的人。
  中年男人说完便继续吃肉了,丝毫不在意无生。
  无生打量了下四周,很大的一个石室,天壁上没有口,石洞边处是一条河,这里寸草不生,没有其他人在,旁边还有一座小木屋,看来是这人的住所。
  额,难道传说中神秘的竞技场就是这模样,也有点寒酸吧。
  寒不寒酸无所谓,活命才是最大了,于是无生脸不红心不跳开始扯淡,“在下青一,崇拜竞技场已久,便四处打听,才寻到了此处。”
  “打住,不用说你在外面的身份姓名,进入竞技场,便抛弃了尘世身份,与从前无关。”中年男人摆摆手,十分不耐烦。
  “那前辈能否先放在下出去?”无生指了指牢房的锁。
  “你身后才是你的路。”中年男人淡淡说道。
  身后?无生回头一看,身后也有道门,细细一看,竟没有上锁,而身前的锁是上了锁的,这确实是给她留了一条路。无生推开铁门,一条长长的通道,不宽,两个人左右高。
  尽头不知是什么地方,这这似乎是她唯一的路。
  转身对中年男人又说道:“前辈,能把我的刀还给我吗?那是我的刀。”
  “这刀就抵挡你的买路钱了,我不给人免费开路。”中年男人一听,放下了手中的肉,手刚想去拿桌上的刀,又收回了手,双手在衣服上自习擦拭了一会儿,才去拿刀,静静看着手中的刀。
  买路钱?无生语塞,她想夺回她的刀,但是这到铁门及这个中年男人,还摸不清对方武功如何?她不能鲁莽。
  “在下用其他东西跟前辈换,如何?”无生只能智取。
  “你有什么宝贝能做交换?”中年男人嗤笑一声。
  无生摸了摸身上,额,她的衣服先前被鱼龙换了,这一路上都是用的鱼龙的银两,她分文没有。
  无生咬牙,看来只能硬上了,这刀是**留下的遗物,她决不能容忍流落到他人手中。
  “这恶尽刀你从何得来?”中年男人见无生不舍的模样,又问道。
  不能说是**的刀,**当年凭着这把恶尽名尽江湖,万一这人是**的仇家,她不就倒霉了。
  “这是在下偶然得到的一把刀,不是什么宝贝,前辈可否还给在下?”无生谨慎答道。
  “去去去,想得美,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中年男人不屑地瞪了无生一眼,“闲杂人等不配用这把刀。”
  额,这似乎不像是仇家,难不成是**的那个爱慕者?
  无生想了想,在不清楚这人真实身份之前,还是未暴露身份。
  “但是在下进入竞技场,没有武器,不是自寻死路吗?”竞技场,竞技场,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不是安稳平静之地,杀戮争斗才是其应该有的模样。
  中年人随地捡起了垫桌角的一根铁棍,扔到了铁笼子边,而后便不再理无生,拿起恶尽便走进了一旁的木屋。
  无生无奈,试图掰断身前的锁,但这锁似乎是精铁所铸造,粗大无比,试了一会儿,无生无奈放弃,只得捡起笼子外的铁棍,也是十分之旧的铁棍,不知其原先主人为何人。
  看了一眼木屋,无生深深记住这个地方,待寻着机会,她一定要回来拿回恶尽。
  无生握紧了手中的铁棍,转身,推开未上锁的铁门,走向那条昏暗且长的路。
  前方有什么等待着,她不知,但是她没有后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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